沈剛以為這是爆炸性資料,卻在唐文眼裏一文不值,就好像下一個動作,就將這些資料丟進垃圾桶,不僅如此他的表情還有點不高興,讓他整個人都蒙了。他仔細回想整件事,所有的事都是吳妍真口中說出來,確實隻能當做辦案參考。
但是吳妍真性命受到威脅,卻是真實發生的,所以他希望能幫她。
於是他試著對唐文解釋說:“我也知道吳妍真所說的事,隻是她的片麵之詞,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立場去求證,但這次去找她,卻遇上紫星集團的人要殺她,讓我覺得我們應該保護她。”
“保護她?要以什麼方式保護她?從你帶回來的資料來看,吳妍真本身就有問題,簡直是與狼同謀,她所麵臨的風險自己應該早就知道,所以必須由她自己承擔後果,不能怪別人。
我也不相信你隻去一天,就能讓紫星集團的人決定要殺她。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有影響力,我知道你很有責任心,這是好事,但你不能感情用事,才不會苦了自己。”唐文斬釘截鐵地幫他劃清界限,不希望沈剛混淆自己的想法,這樣他才能坦然接受吳妍真可能發生的事,包括她被殺的噩耗。
唐文態度堅決,讓沈剛頭痛起來,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事。
他對吳妍真的事根本使不上力,她目前雖然沒事,不代表以後就會沒事。沈剛感覺間接害了她,讓他很難受,但此時他也無法幫忙。
花花看見他憂鬱的模樣,也替他擔心,想開導他卻想不到很好的理由,隻能提出不合理地方:“你有沒有想過,紫星集團的人既然要殺吳妍真,她為何不去報警?若她到敬東市報案,我們再將這些資料轉過去,相信就會有人受理。她不報案讓我覺得整件事不單純,再說,你身為刑警,難道沒有提醒她嗎?”
“我提醒過她報警處理,她說以後再說……”沈剛確實向吳妍真說過,但話還沒說完,唐文已經聽不下去了。
“她被追殺卻不想去報案,這代表她和紫星集團還有瓜葛,不是我們這些外人所能了解。說不定他們隻是演一場戲,讓你擔心吳妍真被殺而不敢再去找她。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不但理解錯誤,還被當傻瓜耍了。”唐文知道沈剛是新手,擔心他被人利用,便解說各種可能性,要他懂得分辨真偽。
沈剛默默低下頭,唐文講的很有道理,但也未必全是。
紫星集團殺手未必知道他在雷文公司樓下等田小夢,所以演戲的可能已經剃除一半。烏凱要殺吳妍真的動作絕不是做假,吳妍真的驚嚇程度也不是裝出來的,所以紫星集團要殺她是事實,這一點毋庸質疑,也是他放不下的主因。但他也知道自己使不上力,無法幫吳妍真,所以便沒有回應。
唐文是明眼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擔心他因此喪誌,於是站在他的立場思考片刻,接著說:“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吳妍真即將麵臨致命追殺,但她在敬東市,而你人在河東,即使你收到消息很快趕到敬東市,相信到達時也已經成定局,所以你要有最壞的打算,不要太苛求自己。”
“頭兒,我知道了。”唐文說的就是深埋在沈剛內心深處的陰影,他想過吳妍真的事確實幫不上忙,也因為如此讓他更加難過。一時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成熟,做事不經大腦,若是真的害死她,他會一輩子都感到良心不安。
“沈剛,頭兒說的很有道理,你要懂得吸收,下次麵對這樣情形就知道怎麼處理了。”花花了解沈剛心情,他剛回到警局時意氣風發,認為自己帶回來重要的消息,必定讓唐文感到高興。沒想到事實卻是相反,帶回來的資料毫無用處,她擔心他心情受影響,便開導他要如何麵對下一次。
唐文也知道沈剛充滿辦案熱忱,說出正確觀點隻想導正他的思維,不想讓他有所誤會,便在會議結束前讚揚道:“你這次做的很好,兩天內就查出箱子內裝有五百萬,代表你的辦案能力很強。雖然得到的線索與你現在偵辦的案情無關,不過還是肯定你的實力,這些線索雖然無法成為證據,我會口頭告知敬東市市警局專案人員,不過我必須告訴你,若沒有專門負責紫星集團的人,這些資料就會永遠放在公文櫃裏,希望你不要在意。”
沈剛抬頭看著唐文,發現他的眼神盡是無奈,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隻好點點頭說:“頭兒,我知道了。”
“還有我要跟你溝通一件事,組內的每個人都有負責的案件。你和花花負責何蒼同命案,接下來你的調查重點必須放在何蒼同命案上,其它的事不必管,除非剛好遇到才可以幫忙處理。也就是說遺失箱子和紫星集團的事,你必須放在心裏不能去管,或者暫時忘了這件事,好好用心找出殺死何蒼同的凶手,你是否明白?”唐文加重了語氣,希望沈剛知道他應該做的事。
“我知道了,我會用心找出殺死何蒼同的凶手。”沈剛肯定的點頭,他要暫時忘記吳妍真的事,投入到自己的工作。
第二十一章 爭鮮公司
會議結束後,花花很仔細觀察沈剛神情,雖然看不出氣餒倦容,但也知道他不好受,辛苦了兩天,看似有重大發現,實際卻對案情沒有幫助。這是新人常遇到的事,一頭熱栽進去卻追錯方向,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一起走回去辦公桌。
沈剛低頭想著唐文說的話,證實回來時在車上想的事是正確的,這兩天的調查,隻有箱子裏有五百萬勉強可以扯上邊。
吳妍真被追殺、紫星集團洗錢都不屬於他的事,和何蒼同命案一點關係也沒有,眼下隻能依照唐文所說,暫時忘了這件事。
不過他的眼睛突然睜大,閃過一絲機靈,如果箱子裏有五百萬,歹徒有了這些錢一定會慶祝一番……這時花花拍他肩膀表示安慰,他回頭微笑了一下。
花花覺得他笑的很勉強,便以自身經曆調侃道:“我剛來派出所時,追查案件也常常和自己偵辦的案件開叉,追錯方向白忙一場,被頭兒指正很多次,這才漸漸矯正過來。”
“我覺得我沒有追錯方向。”沈剛肯定的說道,眼神中綻放出一絲果決的光芒。
花花發現他的眼神綻放出奇異光芒,想必他又有新的想法,怕他又追錯方向,於是問道:“本來是想安慰你,你覺得沒有追錯方向,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沈剛正想開口,卻發現唐文還站在他旁邊,麵無表情看著他,不知他有沒有聽見剛剛說的話,他不敢在這裏說,輕拉花花手肘衣袖示意回座位再說,免得挨罵。花花也發現唐文在旁邊,從他的眼神可以了解,他是不放心沈剛,想要再開導他。於是當作沒看見,跟在沈剛後麵回到座位坐下,然後轉動椅子對著沈剛說:“我知道頭兒對你說的話讓你感到不高興,但我認為頭兒是好心教導你。”
沈剛知道花花會錯意,解釋說:“我知道頭兒是對我好,說沒有追錯方向不是反駁他,而是我有了更進一步的想法。
我想到兩個疑點,可以轉變為我們追查方向。”
“你有什麼疑點就直接說,拖拖拉拉解釋一堆,我真不喜歡你這種說話方式。”花花天生直腸子個性,總覺得沈剛說話拖泥帶水,馬上變臉埋怨道。
沈剛有些無奈地繼續說:“第一點,最鮮公司被搶走五百萬,吳妍真因此成為總部追殺對象,相信施清東也無法置身事外,所以我要將紫星集團派出殺手殺吳妍真的事告訴施清東,相信他就會像驚弓之鳥處一樣在不安的狀態下。”
“他處在不安的狀態下,對我們偵辦案件有什麼影響?
你真正用意是什麼?我真搞不懂,請你說清楚,不要到時又分叉了好嗎?”花花有聽沒有懂,眼神銳利的看著沈剛,責備道。
“我想我們必須到最鮮公司走一趟,將吳妍真被攻擊情形說給施清東知道,他必定因為害怕而有所動作,隻有他才知道他們的敵人有哪些人,有誰會動歪腦筋搶走他們的錢。”
沈剛不希望花花再誤解,也不希望她再打岔,加快說話速度一次說完。
花花眨著眼睛,細細思考他的話,感覺確實有道理:“你的觀點很正確,我可以配合你,第二點呢?”
“第二點,追查歹徒可能露餡的地方……”沈剛還沒說完。
花花的臉又拉了下來,埋怨道:“真不知道怎麼說你,有話你就直接說,老是打啞迷讓人聽了很不高興。”
這下沈剛也受不了,看見她不高興,也將頭轉向旁邊,一秒內罵了花花一百多句,見她回頭眼睛看著他,立即恢複自然,露出歉意的臉說:“學長,我會一次就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說,五百萬是個大數目,歹徒一次擁有這麼多錢一定很高興,必定會慶祝一番。”
“你的意思是說,歹徒擁有這麼多錢,一定會找餐廳慶祝一番,我們到各家餐廳查找對嗎?”花花總算聽懂沈剛的話,也覺得合情合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港口的觀光客很多,餐廳常常擠滿人,我們去餐廳找根本無法分辨出可疑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調查轄區內有案底的人,追蹤這些人是否與案子有關。”花花又搶話了,讓沈剛心裏的話又卡在嘴邊,意識到又要被罵了。
“再從這些有案底的人中過濾搶匪,這確實是好主意。”
花花沒有罵他,也沒有嫌他說話慢,直接猜出他要說的話,肯定了他的推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沈剛還以為又要被罵,結果卻是讚同,鬆了一口氣。
“好,我馬上調出資料,看看哪些是我們要找的人。”
花花轉身開始在電腦上查找轄區內有案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