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幕上顯示出八張照片,有男有女,照片旁清楚記載著犯罪過程。兩人細細過濾,最後發覺隻有一個人有可能做這樣的事。範康,三十四歲,三年前在一家海產店喝酒,與鄰桌的人互看不順眼而大打出手,事後對方知道他是狠角色,不敢得罪他,約他到餐廳談判和解。
對方找了很多人撐場麵,他卻單槍匹馬赴約,一開口就要求對方賠30 萬,否則不會善罷甘休。對方既然找了這麼多人,就是要威嚇他罷手,哪有可能拿錢出來和解,當場拒絕。
他臉色一沉,二話不說抽出預藏的魚刀將對方砍傷,就這樣被關了一年六個月,目前剛出獄三個月,沒有固定工作,偶爾跟著朋友出海捕魚。
花花指著熒幕說:“河東有案底的人不多,從記錄來看,隻有這個範康最有可能。他個性火爆,獅子大開口要求對方賠這麼多錢,若是他在監獄又交了一些臭味相投的朋友,就有可能策劃這起搶劫案,我們就從這個人開始調查。”
“好,就從這個人開始。”沈剛點頭說。
次日早上,兩人來到施清東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有個女生站在桌前和他說話。花花不便敲門打擾,故意站在門邊讓施清東看見。施清東看見花花,便叫那女生先離開,花花和沈剛進來後,他的臉瞬間垮下來,一早的好心情也隨之瓦解,無奈地問道:“兩位警官,找我又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隻是想要問你一些話而已。”沈剛看他不耐煩,故意勾起他的好奇,打算慢慢說出吳妍真的事,試探他的反應。
“想問什麼快點問吧!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忙。”貨車的事總部已經開始調查,讓施清東感到十分憂心,因此再見到沈剛、花花兩人就更加煩躁,口氣也很不耐煩。
“我知道施總裁是個大忙人,常常耽誤你的時間真的很不好意思。”沈剛依著節奏,慢慢挑起他不耐的情緒,意圖激怒他,讓他說出意想不到的話來。
“既然知道不好意思,就不要常常來找我,司機的死我也不好受,希望你能明白。”施清東何許人也,也是經過大風大浪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人。
沈剛故意拖慢說話的速度釣他,他當然也意識到沈剛的手段,故意轉到何蒼同的事,讓沈剛能了解他的心情。沈剛見他轉移話題,提到何蒼同的事,心裏暗笑這下又有更多餌可以來釣他。正要接著說時花花已經出聲了。
“施總裁,我們來不是要問你何蒼同的事,是要問你為何有人要殺吳妍真。”花花知道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沈剛慢吞吞的問話方式讓她很不高興,便直接將來意說明白。
施清東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花花,五百萬不見總部一定會展開調查,也算到自己或是其他人會有人遭殃,但萬萬想不到第一個遭殃的人竟然是吳妍真。不過既然總部已經著手調查,他應該更謹慎,不能再透漏消息給警方,瞬息萬變的心思在他臉上飄過,隨後化為無形。
接著他嚴肅淡然地說:“警官,你這樣問我,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妍真人在敬東市,有人要殺她我怎麼會知道呢?”
花花覺得施清東說的沒錯,不知如何問下去,轉頭看著沈剛,讓他處理。沈剛從旁觀察施清東一舉一動,認真聽著他說話內容,知道他的話有問題。他和吳妍真很熟,最起碼也會關心她的安危,沒想到他竟然若無其事。看他眼神浮現的驚恐,想必會因害怕而有所行動,認為不用再問了。
於是他開口說道:“施總裁既然不知道,那我們隻好自己調查了。”
“謝謝施總裁,騰出這麼多時間配合,我們回去了。”
花花還以為沈剛要耍花樣,結果卻是要離開,隻好向施清東道別。
沈剛此行目的,就是要讓施清東知道吳妍真被追殺的事,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逗留。來到停車場,花花很不解沈剛為何突然要離開,見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疑惑地問道:“還以為你有很多話要問施總裁,怎麼說幾句話就要離開,你從他的反應看出什麼了嗎?”
“施總裁和吳妍真應該很熟,應當表現出關心才合理,沒想到他卻若無其事,就像在談論一位陌生人,所以他有問題。”沈剛說出自己觀察的結論。
“你既然知道他有問題,為何不繼續追問?”花花感到不解。
“因為他知道吳妍真被追殺後,神情變得很緊張,不想再和我們說話,雖然表現的很鎮定,但仍可以看出十分驚恐,我認為他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吳妍真。”沈剛將想法說出來,和花花進行討論。
“如果他擔心會變成下一個吳妍真,那就不會安穩地坐在辦公室,必定有所動作。”花花也猜出施清東接下來的行為。
“嗯,隻要他們有所行動,必定會有新的線索浮現。”
沈剛就是在等待這個機會出現。
施清東見沈剛兩人離開後,立即拿起電話,電話接通後說:“梁仁,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好!我馬上過去。”呂梁仁放下電話,就走出廠房。
沒多久,呂梁仁來到施清東辦公室,看見他的臉色凝重,一種不安感浮上心頭,問道:“總裁,找我有什麼事嗎?”
“妍真遭受攻擊了。”施清東表情嚴肅地說道。
“什麼?妍真遭受攻擊!是總部派人做的嗎?”呂梁仁很驚恐,他早就預料到四個經手人之一,會有人遭到總部的懲罰,沒想到第一個人竟然是吳妍真。
他接著問道:“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是妍真告訴你的嗎?”
“是河東刑警專程來詢問,妍真為何遭受攻擊。我也認為是總部對妍真出手了,所以什麼話都沒說就請他們離開了。”
施清東語重心長,臉上也浮起一道陰霾。
“果然總部開始追究責任了,還祭出殺雞儆猴的訊息。
我們若不用點心盡快找到搶匪,下場可能會比妍真還要慘。”
呂梁仁意識到危機已經降臨,打算私下展開調查。
“我也知道總部把矛頭指向我們,但我們又沒有線索,要如何去找?況且這筆錢從進來到裝箱,就隻有我們四人知道,實在想不出我們四人誰敢動這箱子裏的錢。”施清東憂心忡忡地說出想法。
“我們四個人不可能泄密,但也猜不到搶匪是怎麼知道錢進來的時間和運錢的方式,這真的讓我想不透……”呂梁仁也是愁雲罩頂,百思不得其解,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睜大眼睛說:“我想到是什麼人幹的了。”
“你想到了誰?快說!”施清東發現他有線索,露出驚喜神情,迫不及待想知道是誰。
“我覺得是爭鮮公司的人,隻有他們才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呂梁仁斬釘截鐵地說出來,帶著幾分把握。
“你說這話我不認同。爭鮮公司和我們的關係雖然不好,但未必知道我們的貨車上有錢和槍,所以我覺得不是他們。”
施清東還以為他會說出值得懷疑的人,沒想到說的是他的對家,王者集團旗下的爭鮮公司,隨即露出失望神情。
爭鮮公司雖然比最鮮公司晚成立,但成立之後處處挖他們的客戶,雖然挖走一大半,但最後雙方約定談判,聯合壟斷整個魚貨市場,在盈利上比以前還多,所以就不再計較,但私底下也暗自較勁。
“爭鮮公司當然不知道貨車裏麵有錢和槍,是搶了這批魚貨才發現了錢和槍,所以拿了錢和槍就丟下魚貨離開。”
呂梁仁越講越覺得可能。
“我雖然很討厭爭鮮公司的人,但也不會因為這樣而昏了頭,你也知道他們每天都有新鮮魚貨進來,而且這些魚貨也不值幾個錢,他們沒必要搶我們的魚貨。”施清東依然保持自己的看法,不為所動。
“他們搶魚貨當然不是為了錢,是要讓我們的生意做不成,間接影響我們的信譽。”呂梁仁說完,見他沉思,知道他還不相信,接著又說:“你不記得上個月我們和爭鮮公司發生的不愉快的事嗎?”
“我當然記得,是為了敬東市一位新客戶和他們大吵,差點就打起來。”施清東對這件事情記憶猶新,臉上也浮起憤怒神情。
“沒錯,這位客戶是吳董事介紹的春梅餐廳,我們當然給這位客戶比較便宜的價格,沒想到卻是爭鮮公司的老客戶,雙方就此翻臉,還罵我們毀約削價搶走他們的客戶。”呂梁仁認為爭鮮公司私下報複,目的就是要讓最鮮公司名聲變壞。
“這件事我當然記得,後來春梅餐廳劉老板把話說清楚,才將這件事擺平。你認為他們懷恨在心,故意劫走這批貨讓我們無法如期交貨,這樣客戶就會跑到他們那裏去?”施清東想了想,也覺得有可能。
“我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要找人調查爭鮮公司的總裁鄭石相,相信跟蹤他就會找到線索,到時候真的讓我找到證據,我絕不會放過他。”呂梁仁露出堅定眼神。
施清東雙手抱胸認真思考,這時又感覺不妥,搖著頭說:“不對,你忘了一件事,貨車上的箱子都沒有拆封過,證明搶匪知道錢和槍的位置,所以你的推論不成立。”
“怎麼會不成立,錢和槍明顯比魚貨重很多,他們在搬運過程發現這兩箱比較重,覺得可疑就拆開看,發現了五百萬和槍,便拿了錢和槍,將貨物丟在山區,還殺了司機滅口,這種事換做我也會這樣做。”呂梁仁信誓旦旦地解說,覺得爭鮮公司就是這種無惡不作的人。
施清東整個人坐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思考呂梁仁說的話,不到一秒就張開眼睛,說:“好,你派人開始跟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