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1�作者:驀淺 責編:趙衡
神難道隻是為了懲罰麼?
是夜,華通市的街道上車水馬龍。靠近商業區的一棟寫字樓前,一個年輕女子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焦急地張望著。
不多時,一輛黑色的小型SUV 緩緩停在了她麵前,司機搖下車窗,一臉歉意地問道:
“小姐,是你叫的車麼?”
女子點點頭,順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發動了車子,拐上了主路。“我的導航儀不太準,你能指一下路麼?”他又問道。
女子聞言放下手裏的電話,大概指了指方向,複又開始和電話那端的朋友聊起來。
“……我跟你說,他就是沒錢,找那麼多理由,不就是因為沒錢麼!窮還有理了!……”女子一麵憤憤不平地在電話裏抱怨著,一麵看向了窗外。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看她,沒有吱聲,方向盤一轉,車子由主路轉進了一條小路裏……
“黃隊!”小張推開門,“市北公園內發現了一具女屍。”
黃隊放下手裏的電話,皺起了眉頭:“現場有人去麼?”
小張點點頭:“刑偵一小隊的已經出發了。”
黃隊站起身,緊跟在小張身後,兩人一同驅車趕向了市北的案發現場。
市北公園占地20 萬平方公裏,由於位於鬧市區,公園來往遊人很多。兩人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戒線圍了起來,但周圍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黃隊撥開人群走進去,隻見公園的長椅上用白布蒙著一具屍體。
“什麼情況?”他一邊戴上手套,一邊問鑒定科的人。
“你還是親自看看吧!”鑒定科的人搖搖頭,“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黃隊走上前去,伸手揭開了白布的一角。裏麵是一具無頭屍體,隻能從身體特征判斷出是一個女性,血由頸部斷口流出,經由長椅又落在了下方的草地上。
“初步判斷這是第一拋屍地,屍體是早上來鍛煉的老人發現的,屍體旁邊還放著死者的包。”鑒定科的人說完,將證物袋遞了過來。
黃隊接過證物袋看了看,而後叫過小張:“通知紀嵐做進一步的屍檢,查一下死者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誰的,確定一下死者身份。”
小張點點頭,又一臉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屍體,說道:“黃隊,依你看,這到底算是搶劫殺人還是強奸……”
“肯定不是搶劫。”黃隊沒等小張說完便打斷了他,“死者的手機、錢包一樣不缺,而且從品牌看,死者應當很有錢,但是凶手完全沒有碰這些東西。至於其他,等紀嵐做完屍檢再看。”
“死亡時間為7 小時,頸部傷口平滑整齊,沒有猶豫或是二次傷口,判斷應為鋒利的凶器一次性斬首。除了致命傷,死者手腕和指尖均有不同程度傷痕,手腕為繩索摩擦所致,指尖則為硬物摩擦所致,應是死者為了求生所造成的。死者胃部幾乎沒有食物殘渣,證明凶手在囚禁死者期間沒有給她任何食物。除此之外,死者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遭受性侵。”
紀嵐說完,重新將屍體用白布蓋上,而後拿出一個證物袋,“這是從死者指甲中提取的,經化驗是一種原木木屑。”
黃隊皺著眉頭,不是為財,也沒有性侵,那麼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單純為了殺人而殺人嗎?可他又為什麼要采取這樣一種手段,還要把屍體扔在如此容易發現的地方?他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
“黃隊!”小張推門進來,“死者的朋友來了。”
黃隊示意紀嵐先忙,便跟著小張來到了會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姑娘,黃隊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隨後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她對麵。姑娘看了黃隊一眼,有些局促,剛要站起身,黃隊示意她坐下,開口問道:“先說說死者的情況吧!”
姑娘臉上隨即現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極力隱忍了一下,開口道:“她叫張陌,在華光路上的中運大廈上班,前天晚上她還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吃飯,沒想到……”
“她的手機顯示最後一通記錄是9 點35 分,她總是下班這麼晚嗎?”黃隊問道。
“她經常加班,不過每月工資很高,她男朋友為此常和她吵架,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在抱怨這件事。”
黃隊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她和男朋友關係怎麼樣?”
姑娘想了想,應道:“其實感情還不錯,但是她男朋友的工作沒有她的好,她對此有些怨言,兩人除了這個矛盾,沒有別的了。”
“那她為人怎麼樣?有沒有可能與人結怨?”
“不可能的!她不管對朋友還是對同事都是很不錯的,為人也很大方,在熟人中的口碑很不錯。”姑娘說著哭了起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黃隊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又陷入了思索,張陌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屬於低風險人群,難道凶手真的是無目的性殺人?他思考良久,隨即朝袁弈的辦公室走去。
自從係統被黑,袁弈就一直暗中偷偷追蹤那個試圖反黑自己的人,但是對方顯然對此早有預料,無論她怎麼追蹤,都無法找到最終的IP 發源地。
“袁弈,徹底查一下這次案件死者的手機,包括她遇害前的信號軌跡。”黃隊一邊推門一邊交待道。
“得令!”袁弈一邊應著一邊打開了係統,開始劈裏啪啦敲起了鍵盤。
黃隊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你還在查上次的事麼?”
袁弈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沒有回答。黃隊心中了然,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叮囑了一句:“空閑時候再做。”
袁弈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黃隊,黃隊輕輕點了點頭,她臉上顯出一絲感動的神情,而後立刻又轉過身去看電腦屏幕。過了幾分鍾,她“咦”了一聲,黃隊急忙問道:“查出什麼了麼?”
“她遇害前曾經用‘飛速’專車預約了一輛車,但是訂單後來被取消了,取消原因是‘無法聯係客戶’。但是她當晚的確從公司離開了,能追蹤到的最後一個信號塔是在北郊,和她家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袁弈指著屏幕上的信號塔說道。
黃隊皺了皺眉頭,專車?最近,隨著專車的風行,許多人開始由傳統的出租車轉向了專車服務,專車司機魚龍混雜,排查起來估計也是個大工程。他捏捏眉頭,對袁弈說道:“查一下接單司機的信息,此外,排查一下這家專車公司中所有被取消資格的司機。”
當晚,袁弈忙到很晚,她將查到的資料整理好,這才收拾東西匆匆往家趕。她剛到路邊,一輛黑色SUV 便停在了她麵前,司機搖下車窗,對她說:“小姐,是你叫的車麼?”
袁弈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應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叫車。”
司機微不可見的揚了揚眉毛,隨後搖上了車窗。袁弈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問,剛巧後麵開來一輛出租車,她攔下車坐了上去。透過後視鏡,她看到那輛SUV 仍停在原地沒有動,司機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在觀望著什麼。她有些起疑,SUV 在後視鏡越來越小,袁弈最終放心不下,回身用手機拍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打算明天到局裏再查查清楚。
就在袁弈離開後不過十分鍾,一個白領打扮的女子來到了路邊,同樣,和司機交談了幾句後,她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緩緩啟動,開進了深沉的夜色中……第二日,黃隊剛進局裏,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坐在會客廳擦眼淚,他詢問式地看向小張,小張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這個阿姨一大早來報案,說自己的女兒昨晚沒有回家,怕是出了什麼事,可是這人不見還不到24 小時,又沒有特殊情況,不好立案……”
黃隊想了想,應道:“先幫她做個筆錄,請她有情況隨時告訴我們。”
小張點點頭,又回身去忙了。黃隊走進辦公室,有些疲憊,妻子已經去了大半年了,自己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兒子,力不從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想把孩子放在父母那裏,又怕因此缺失了孩子的成長,這樣的矛盾讓他每每想起來,除了一聲歎息,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