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大賽入圍 11月16日,你上哪兒了呢?(六)(3 / 3)

四個人像用繩子捆在一塊似的,每次出去,都是四個人結伴。四個人的關係很微妙,明眼人都知道,李萍兒喜歡邢景,我喜歡你,可唯獨你和邢景難以猜透。我們誰也不去捅破那層紙,一度以好朋友相處著。我承認,我是虛偽,因為我從來就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友情,男女之間做不了男女朋友又怎麼能夠成為好朋友?

直到有一天,你單獨去找了邢景,那是我們四個第一次分頭行動。那是2013 年的冬天的聖誕節,前一天夜裏我們四個還去了網吧,小包廂通宵,你坐在我對麵,李萍兒坐邢景對麵。我們男生玩CS,女生玩泡泡堂。下半夜有人尖叫說下雪了,鵝毛般的雪片漫天飛舞。我們四個跑了出去,讓雪花飄在身上,不知誰說了一句“這樣下去,沒準天亮了就白皚皚的一片”,你聽了極為興奮,拉著我們各自回去睡覺,約好天亮的時候一起出來打雪仗。臨走時,你還跟我們說了一句,“聖誕快樂”,我們才恍然大悟,我們在網吧裏從平安夜過度到了聖誕節。

我回去後就睡不著,翻來覆去,想好了到天亮的時候,就穿上之前準備好的聖誕老人服裝和道具,捧著鮮花到你們樓下,你那時就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要向你表白了。

可等到天亮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起不來了,發燒、全身冒冷汗,幾經周折,才爬了起來,瞞著邢景到洗澡間換上了聖誕老人的衣服去找你。

雖然你我住的寢室相隔不遠,可我那天卻感覺走了很遠,當我走到10 棟女生寢室的時候,居然在樓下也看見一個笨拙的聖誕老人,頓時心慌了,以為是邢景搶先一步。走近才發現,原來是你。我們都被對方滑稽的裝扮逗樂,捧腹大笑。我以為自己離成功很近了,可你卻跟我說:“你是來找萍兒的吧?

我幫你喊她下來。”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什麼時候跟李萍兒好上了呢?正當我要開口的時候,你已經把李萍兒喊下來了。我看見她的窘態,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醜。

你臨走時還問我一句讓人很生氣的話:“邢景在嗎?我要去找他。”你肯定不知道吧?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你當著一個愛你的人麵前說要去找另外一個男人,你這是在扇我一記重重的耳光!

那天是怎麼度過的,我已經沒有太大的印象了,好像是李萍兒陪我到校醫務室掛了一瓶點滴,又好像是我和李萍兒行屍走肉般苦笑著走到外麵的餐館吃了頓飯。我們都能夠看透對方的心思,她牽掛的是邢景,我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你。

我們就像被父母強行安排相親的兩個陌生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吃了一頓陌生的飯。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們四個人就分道揚鑣,你和邢景牽手在一起了。這還不是最傷人的,最可惡的是,你們兩個非要湊合我和李萍兒,好像我們單著讓你們過意不去似的。我們為了迎合你們,將就在了一塊,表麵上的男女朋友。

還好,不要緊,我依舊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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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越來越見不得你們的好,眼紅、嫉妒、包括恨。開始僅僅是嫉妒,以為四個人還會像從前湖心亭的梅、蘭、竹、菊四君子莫逆之交般歡聲笑語,可你們兩個連吃個飯都膩歪得不成樣子,你緊緊挽住他的胳膊,生怕吃個飯他就跑掉。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那麼緊張的樣子,當然你確實是一隻幸福的小綿羊,兩個粉紅色的酒窩就像平靜湖麵激起的漣漪,湖光瀲灩。看著你這麼一隻溫馴的小綿羊,我甚至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披著羊皮的狼,慢慢走向你,你的臉蛋、你的手、一點一點吞噬你的全部。

自從你和他戀愛後,從前一向寡言的他,開始在我麵前滔滔不絕地敘說著你們在一起的開心事,就連你穿了條碎花新長裙這種事他也要跟我分享,我都快有點受不了你們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你們不都已經是戀人的關係了,為什麼不對外宣布,是你們受到了阻力,還是對我的閔舍?

如果是受到了阻力,頭一個歡喜的人必然是我,證明我還有機會去追求你,可能是我想多了,你遲遲沒對外公布你們兩個的關係,是在給我機會吧,等待著我的趁虛而入,還是讓我去證明我對你的愛?可你們又是這般無情地折磨著我和李萍兒,你們的戀情,隻在我們這個小圈子公布,讓我和李萍兒覺得你們那是故意的,這不是把刀架到了我們脖子上嗎?

我內心的惡魔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慢慢孳生。

我問過他,為什麼戀愛了還要遮遮掩掩的。

他是那樣回答我的:“還沒到時候。”

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你們玩文字的不就喜歡折騰,非得選擇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去公布你們的戀情,我倒覺得那樣很傻逼,有紀念日不就代表我們要祭奠或者緬懷過去,那麼逝去的不就是一段悲傷?

我繼續追問他,那你們選擇在什麼時候公布啊?

他遲疑了一會兒,好像心存顧慮,咽口水,半天才說:11 月16 日吧。

11 月16 日?那不過是普通的一天,要不是認識你,11 月16 日對我來說,實在是再普通不過了,我甚至不會正眼去瞧這一天,會在這一天做什麼特殊的事。可認識了你,就不一樣了,我會在那一天老老實實呆著,即便那天不能夠跟你約會,可我仍舊會默默地祝福你,因為那天是你的生日。

他那樣跟我說過之後,惡魔在我心裏孵出了一條壞蟲,狂躁地蠕動著。我得想方設法讓你們在11 月16 日那天分手,既然你們沒有公布戀情,那你們分手了,也不存在失戀了。

我就那樣密謀著,還夥同李萍兒商議。一開始她比較排斥這種做法,她說,這樣不太好吧?我就慫恿她,沒有什麼不好的,你把她當閨蜜,可她把你當閨蜜了嗎?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她如果真當你是閨蜜了,會不顧及你的感受去跟邢景好上嗎?難道她不知道你是喜歡邢景的?我看她是故意的,據我所知,是她主動追的邢景,一個女孩子家穿得跟熊似的,手捧一束花去追一個男生,她腦瓜子是被門縫給擠了吧?

沒錯,我說了違心的話,是在挑撥你跟李萍兒的關係,開始的時候她還懵懂地望著,後來我說多了,她也就深信不疑了。

她紅著臉膽怯地問我,真的要那樣做?

我白了她一眼,沒想到她在麵對愛情時如此膽小,內心有些瞧不起她,難怪她沒有把邢景拿下。我問她,你愛邢景嗎?

她使勁地點頭。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愛他,把你自己奉獻給他,他就是你的人了。

她又吞吞吐吐,老半天才靦腆地說,可我害怕,我從來沒有過……

她沒往下說,我很快就明白了,她是想說她還是個處女。

我本來想脫口而出的:“靠,你居然還是個處?”我當然沒有把這個話說出來,得偽裝,不能讓人知道我老謀深算。還有一點,我並不相信她的話,我們高考那一年,班上就沒有幾個處女處男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黑暗已經壓在了樹梢上,我們處在幽黑的操場的看台上,緊挨著坐在石階上,身後是一片茂盛的草叢,野菊花開。有一絲光亮照在這裏,我借助那一絲光亮偷偷瞄了下她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像波浪般一層掀起一層,我開始狂躁不安。

我是打算讓她在11 月16 日那天把邢景給睡了,可沒想到,我在那一晚就把人家給睡了。肚中的壞蟲不知道什麼時候蠕動到了我的頭腦,它又在開始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