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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創作筆談

後!青春期的死>>data:2009-01-26

春節出去拜年,照例穿格子襯衣帆布鞋,褲子是卡其色的工裝褲,屁股上還有花花綠綠的圖案。不熟悉的親戚問媽媽:“兒子讀大學幾年級了?”啊!熬夜的黑眼圈和抬頭紋還掛在臉上,老年大學預備班的還差不多!雖然親戚的口吻充滿恐懼和不確定,我還是暗自竊喜,以為每天拿三浦春馬的照片看一遍,我就真的變成了九零後。媽媽卻冷哼一聲:“大幾?!快三十的人了,還整天裝幼稚。”當時我就震驚了,就差一臉白癡地叫起來:“你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老!真是!太謝謝您的提醒了!”

真的不能怪我,身邊的朋友圈,早就傳染起愈演愈烈的“幼稚病”,何止是“永遠活在青春期”,簡直“恨不得叼著奶嘴睡在媽媽的懷裏”。

A是出了名的裝可愛,每天敷厚厚的粉,把滿臉褶子悉數遮蔽,穿MUJI連衣裙假扮日係少女。B是混了三年的“啃老族”,每次聊到工作問題,總會用“年紀還小,不急著找”搪塞一句,轉身繼續打遊戲。C呢,已是“孩子他媽”兩年半,最新潮流八卦小道消息,每天的關注程度遠勝醬醋柴米。D最喜歡叫人猜年紀,每當別人在她逼問的眼光下,昧著良心哆嗦說出自己都不信的年紀,她都會歎一口氣:“每次跟人解釋都不信,真的好困擾哦。”E的想法更大膽:“明星都可以改年紀造檔案,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誰不怕老啊!”好像從那句“很傻很天真”開始,那個以“成熟有擔當”為榮光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最流行的就是——“滿臉皺紋說話傻兮兮”的“高齡幼齒”!

好像這些年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嘻嘻哈哈就這麼過來了。“八零不太後”的這一群人,轉眼間便真的到了“而立”的年紀。可是,童年時嬌生慣養唯我獨尊,少年時浪擲青春為所欲為,到了青春的尾巴上才發現,原來“沒吃什麼苦沒掉幾滴淚(掉淚也是為小戀人)沒考幾次第一名沒找工作碰過幾次壁至今為止算是一帆風順”的人生,真的是“純潔如白紙簡單如白癡”啊,完全不知道“長大的樣子”究竟該怎麼裝!就算在這個應該覺醒的關口,操勞半生的爸媽還是驕傲地表演即興詩朗誦:“啊,在我的眼裏,你永遠是孩子!就算滿臉褶子,也要Come On Baby!”他們真的不希望你長大,就像他們永遠不承認自己已經老去。

“也許應該承擔一點什麼吧。”這樣的念頭總是轉瞬即逝,敗給安逸包容的生活。於是,我們絲毫不介意繼續嚼著棒棒糖,裝成乖乖牌,活在父母尚且硬朗的關照裏。永遠不去想或是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不得不長大的警訊突然到來,自己會不會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應付的力氣。今年奧斯卡大熱電影《本傑明巴頓奇事》在朋友中非常受歡迎,大家看中的都是他“越活越小最後死在老婆懷裏的好運氣”,完全是——很有奔頭不費力氣的Happy Ending。

“怎麼感覺我們還沒登上曆史舞台,非主流就出來興風作浪搶風頭,難道八零後從此過氣?”F在電話裏哼了一聲,非常生氣。

我親愛的大廚小姐>>data:2009-02-24

基本每天晚上到了九點半十點,我都會在房間裏嗷嗷叫喚:“媽!我餓!”連喊三次後老媽推開門,一副嫌惡表情:“吃吃吃,不怕肥死你就吃吧!”我才不理她:“都有什麼吃的呀?”老媽瞪我:“沒有!”而我知道,拚命喊餓絕對奏效。於是沒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湯圓,一盤火腿蛋炒飯,或是一盆香噴噴的蛋湯,便會端到我麵前。看我稀裏嘩啦狂吃一氣,老媽一臉不屑:“以後不要跟我說再也不吃夜宵這種話!我不要聽!”嘿,第二天晚上直到十點一刻我還沒點動靜,老媽憋不住走過來:“你還要不要吃東西啊?不吃我睡了。”

似乎全天下的媽媽,都以把自己的兒子喂成“虎背熊腰狀”為榮。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個合格的母親。而小時候的我非常挑食,纖瘦身軀頂著碩大腦袋,那時的外號叫“小蘿卜頭”或“豆芽”(估計擱現在得有一幫孩子追著我喊“ET”)。每次跟老媽在路上碰到朋友或同事,一見別人用憐憫眼神打量我,她都驚慌失措地解釋:“哎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孩子就是光吃肉不長肉,每頓飯無肉不歡啊,簡直就是個小肉老虎!”別人也隻好將信將疑地喊我“小老虎”。估計當時個個心裏都在嘀咕:怪不得老虎瀕危了,一個個都瘦成這樣了。

都說“隔鍋飯最香”,再高超的廚藝連續吃個幾年,多少都會有點興趣缺缺。小時候的我,就一直對老媽的招牌菜“餃子”缺乏熱情。因為老媽是北方人,對“餃子”這款具有特殊意義的食品一直堅持相當嚴格的製作程序。和麵擀麵,調製餡料,每次必須讓二者達到最大程度的結合,還得提防我時不時偷一坨麵捏小人。月牙餃,花邊餃,元寶餃,還有麵多料少的盒子。老媽會在星期天早早起來,如同過節般親力親為忙忙碌碌,隻為中午這一餐飯。直到現在,老媽的餃子依然是新年家宴中,親朋好友最為掛念的壓軸美味。也許這確實是“千金難買”的,隻屬於家的味道吧。

在外地讀書那幾年,每次回家前,都會給老媽打電話,點上一堆我想吃的菜。而無論我到家是淩晨一點,還是下午三點,老媽必定會算準我進門的時間,端上熱騰騰的水煮蝦,土豆燒肉和蘿卜排骨湯,看著我話還來不及說一句,就塞得滿嘴滿腮。而老媽那麼多的拿手菜中,我最念念不忘的,是用葷油渣當餡料的大餅。記得以前在電台節目裏聊“最喜歡的菜”,我至少唾沫橫飛地介紹了五分鍾,幾乎所有聽眾都相信那是天下無雙的絕頂美味。

老媽和老爸不一樣,不會跟你娓娓道來人生經驗,也無法對著比她高不止一個頭的你耍家長威風。她能牽絆住孩子的,隻是衣食起居的照料。所以每當老爸說:“什麼時候你做頓飯給我們吃哦。”我都會歎氣:“唉,廚藝這方麵我很不幸地遺傳了你,沒什麼指望了。”老媽馬上興高采烈地聲討起老爸:“你不記得了吧?那時候我出差,你爸就用醬油兌開水喂你。你不肯喝,他就騙你說是三鮮湯……”於是每次老媽出遠門,我必定每天一個SOS電話:“媽,什麼時候回來啊?冰箱裏你燒的菜快吃完了,現在每天都隻敢吃一頓了!”電話那頭,我能感到媽媽的幸福,一種被需要,被依賴的幸福。

都說女人要征服男人,必須先征服他的胃。這些年來,老媽統治的三人王國根基無比穩固。那麼,就讓我一直做你饞嘴的子民。日落黃昏,炊煙輕起,你用陣陣菜香勾起我的味蕾,然後挑起一塊肉:“楠楠,幫我嚐嚐鹹不鹹。”而我,則像貪吃的小狐狸一口叼起肉,齜牙咧嘴地吞下去,然後皺著眉看著你:“媽,這菜好吃歸好吃,但有個致命弱點。”你馬上一臉緊張:“怎麼了?”我擠眉弄眼:“太燙了!”你笑著拍我腦袋:“這小子!”

我最親愛的大廚小姐,這是我就算走遍天下,直到兩鬢斑白都不會忘記的味道。

嗯,是我老媽的味道。

HanaMi>>data:2009-04-06

忽然覺得。舒克貝塔,金角大王銀角大王,沒頭腦不高興,HEROS和X-MAN裏的諸位,福娃,無線五虎將。這樣“傻也傻到一起,死也死在一起”的“不良高中生團夥”調調,其實是多麼值得懷念。賞花或掃墓,齊刷刷地穿著“各有風格但顯然同一係列”的製服一字兒排開,實在太有腔調了!

相比之下。單無雙,金鈸法王,紮克斯,蝴蝶效應男主角,單飛的蘇見信,薑指揮,或是西天取經貌合神離的五隻。每一個都顯得期期艾艾,孤單又可憐。

於是決定。生孩子一定要兩個以上再出貨。雙生花或是大小淘都不錯,就算缺胳膊少腿也決不允許雷同。這樣,組合起來還可以是嚇死人的變形金剛……

總而言之。請可以,不用擔負“戀人”或是“朋友”這樣勉為其難的身份,永遠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吧。

去春花見同飲同樂的你,此時又在哪一棵花樹下,遇到另一片不醉不歸的風景?

我們都變了。

是吧?

我們(時時刻刻)>>data:2009-05-23

喜歡著一個人但得不到呼應的心情,就好像少年時站成一列做廣播操。你意氣風發,姿勢標準,以為他總會不經意地發現,身後那麼用力的你。可直到做完最後一節整理運動,他依然頭也不回,朝著前方另一個身影頂禮膜拜著。“原地踏步走一二一”,聽到“齊步走”的口號,你終於知道——原來能近在咫尺看他背影,其實已經是一種運氣。單戀的賞味期限,是周而複始的期待又幻滅。你暗暗祈禱,明天的大喇叭突然這樣說:“全體同學,向後轉——”

他們分開之後。雪糕還是雪糕,人字拖也還是人字拖。雪糕和西瓜組成了一對。人字拖和浴衣編在了一組。但是。他們誰都再也沒有肆無忌憚過夏天的感覺。因為吃了雪糕再吃西瓜容易拉肚子。穿著浴衣和人字拖也有可能是去澡堂。總而言之。雪糕和人字拖放在一起,才是最夏天的樣子了。但是慢慢的。人字拖就會發現,其實去浴室也很舒服。於是。不能過夏天的話,泡個澡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