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O?OTAKU!>>data:2009-06-18
沒什麼非見不可的人或非去不可的約會,基本就是很有元氣地宅在家中。記得創造的最高“家蹲”記錄是“連續七天沒有出過門”,“見過的人連除了老媽就是來送貨的快遞員(且數量加起來還不夠開桌麻將)”,“手機充完電後壓根沒碰過直到再次自動關機”,“上街覺得路人長得都很怪”以及“買東西說話時被自己陌生的聲音嚇一跳”,“和不熟的朋友碰到後異常親熱地滔滔不絕”……
如此和諧的宅男生活,以致於老媽都驚歎:“你站在書桌前就是盞落地燈,躺在床上就是張人型床墊,蹲在馬桶上就是一堆巨型排泄物——你和家中的一切早已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地融合在一起了。”而朋友們更是早就習慣了“早上短信約吃午飯直到半夜我才回短信問在哪裏吃”如此不良的生活作風,而且還是第二天的半夜!
抱著“隻不過是把辦公室搬回家”的天真幻想,曾經很有信心地嚐試所謂的“SOHO生活”。特地下載了穀歌的電子日曆,安排好年計劃月計劃日計劃每分每秒都不拉下,內容涵蓋工作戀愛娛樂運動交際學習甚至連上廁所也有專門檔期。然後,我對著電腦屏幕妄想狂發作:“滅哈哈!這才是有規劃有想法的完美人生啊!”那麼,接下來幹什麼呢?嗯?時間表上寫的是工作哎。不行不行,剛剛做計劃就是在工作呀,無論如何得休息一會吧。然後用鼠標輕輕一拉,電子日曆就被輕易篡改,我心滿意足地抱著遊戲機躺倒在沙發上。
然而還是得工作,否則“宅人”就會變成“死人”。每一次眼看著日益逼近的“交作業”大限,基本遵循的作戰方針是:嗯,還有三天,每天工作八小時絕對搞得定!→好,那就玩過今天再說,大不了明天不睡了!→啊,就算今晚不睡也是絕無可能完成的任務呀!→鼓足勇氣給對方發短信:那個,可能要稍微晚一點,行嗎?得到對方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的讓步後,馬上手機QQ全關機,電話線網線全拔掉,坐在工作桌前一次又一次刷新“XX小時不眠不休一心為工作”的新世紀有為青年輝煌戰績。終於該交的都交掉,滿頭黑線地抱怨:“為了你我有兩天沒睡覺了喔”,對方“辛苦辛苦”地賠著笑臉,卻在心裏發出“你自己之前不計後果拚命玩累死你也活該”的冷笑。
而老媽更是隨著我的生活曲線擔驚受怕,時而怒吼“你再玩就要玩死了”,時而驚呼“你再工作就要累死了”!總而言之,都是走上“條條大路都是死”的不歸路!(“家裏蹲”也會“過勞死”?真是一個冷笑話啊。)於是在新年裏,下定決心要過上勞逸結合的高品質生活,在網上買了一堆別墅汽車咖啡屋的模型,每天坐在那裏一邊看日劇,一邊弄得滿手滿桌的502膠水。沒幾天就搗鼓出了一櫃子種類齊全質量低劣的紙模作品。老媽有次半夜兩點起來看見我聚精會神地在粘一隻紙狗,非常高興地說:“做得真不錯,要不我幫你跟殯葬服務公司聯係下吧,把你的模型拿過去陳列,款式自由挑選,預定九折優惠……”
總而言之,如果你是個自控能力極差的人,還是不要輕易把擁有“上班鍾打卡機出勤率考勤主任”的生活拋棄掉吧。別以為“禦宅族”能跟時尚又高效的“SOHO”攀上關係,差得遠了!連遠親都別想!
全宇宙你與我為鄰>>data:2009-06-26
自從那晚上演“十裏長街競速走”和“清晨六點小步跑”的超體力勞作惡性事件之後(而夾雜在這“走”和“跑”之間的,則是“費神又費腦的撲克牌大戰”,“聲嘶又力竭的K歌大賽”和“動手又動腦的骰子拚酒”這鐵人三項賽),我終於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
兩天之後,看我意識逐漸恢複清醒,老媽在吃飯時突然問我:“你跟誰出去玩的呀?”我說:“可可和顧肖璐啊,還有同學,你不太認識。”媽媽問:“有沒有女孩子呀?都玩什麼啊?”我說:“有啊。吃飯唱歌打牌喝酒咯。你幹嘛啊?”老媽說:“玩這些有什麼意思啊?都多大的人了!”我說:“那你說玩什麼啊?”老媽就不說話了。吃了一會兒,突然又說:“我昨天上網看論壇裏人家在討論,說什麼聖誕節情人節都是失身節。現在的年輕人……”我:“啊!”(突然明白了剛才她說的那些話用意何在了!她是想刺探我那晚有沒有“被失身”啊!)幸虧她沒有繼續逼問下去,否則我鐵定胡謅:“我都虧成這副鬼樣子一看就是約會了呀而且是跟十個以上的美女約會呀……”
其實我知道,媽媽總希望在我這裏探聽到“哇,某個女孩子很正,我想跟她約會”這樣“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而自己總是用“現在都已經忙成這副死樣了,再弄個女人你讓不讓我活了呀”為理由,擺出一副讓她哭笑不得的小無賴嘴臉。
總是不能成為她想要的樣子,當她在街上碰到她的朋友:“看,我兒子是名牌大學高才生,畢業後進入五百強企業,年薪XX萬,年底有分紅,去年炒股賺的錢夠你家明年吃一年了!”(哪有這樣的媽媽!是在跟人找碴打架嗎?)或者是:“哎呀,這是我孫子呀,還是小的那一個,大的已經在國外念幼兒園了。對啊,我兒媳婦全家移民倫敦了!”她總是“對別人滿眼豔羨,轉頭就對我雙眼噴火”的態度。因為僅僅是一般人家“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背著個胖娃娃”這樣安逸定心的“天倫之樂”,也被我莫名其妙的“晚熟”給搞得從“姍姍來遲”變成“遙遙無期”。然而,就算是這樣,她也從未試圖用“嘮叨”和“訓斥”,逼迫我去放棄現在喜歡的自在生活。
昨天看《Sexy Voice and Robo》,鋼盔頭的Robo穿馬甲和吊腳褲,寧願吃路邊的草也要把所有的錢拿去買喜歡的MAX,固執地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SPY,卻隻會對著美女流口水,不用心工作,沉溺於動畫,整天把“惟一相信的是愛和正義”掛在嘴上——而Robo的媽媽,多麼希望自己的兒子是“栗色頭發窄邊眼鏡”的成熟“韓樣”啊。可是,縱然媽媽會強烈要求他穿正裝戴眼鏡,會硬塞給他《三分鍾教你成為大人》,會在他房間裏放滿“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但最終還是把這些願望和遺憾偷偷藏匿心底,把Robo收藏的模型擦拭幹淨放回原處,並對他說:“請為了愛你的家人,充滿元氣地活下去。”
是的,全天下的媽媽對自己孩子的要求,恐怕也隻剩下“請快樂健康地活下去”這麼簡單一句。至於金錢、成就、出人頭地……如果你過得並不快樂,還有哪一個媽媽會真正在乎這些東西?
因為我知道,這是你最後的底線。我知道孩子氣的任性終於會被諒解,我知道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全宇宙你仍會與我為鄰。同一屋簷下,就在我隔壁,當我在清晨被夢魘驚醒,隻消敲敲門,揉著滿眼朦朧的睡意,便可看見你一直都在那裏,永遠不會離去。
夏日安可>>data:2009-08-11
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是你再也不想見到的吧。逐漸散去的夏日溫度。突然的一個時刻,習慣烤炙的皮膚突然被冷風激起一圈寒戰。最喜歡口味的雪糕。塞進冰櫃最深處,過了大半年被突然發現,已經成了形狀可疑的過期怪物。在馬路上撞見相似度很高的背影。第一反應是躲進身旁的巷弄裏,在對方發現自己之前。
那些熟悉得無以複加的存在,如今被置換成無所適從的陌生感。曾經被比喻成“像水和空氣一樣不可或缺”的那個人。你在所有的生活空隙都會想到對方。吃到特別的食物,讀完一本好看小說,經過一起等車的站台。哪怕什麼觸動的因素都沒有,你也會自然而然拿起手機,發一條短信。“你在做什麼呀?有沒有想我呀?”能與你分享生命中所有的細枝末節,也是我存在於世的意義之一吧。曾經的我,這麼以為。
離別的若幹種形式。並非一定要嚎啕大哭的擁抱,或是酩酊大醉的傷感。好像有一次,因為看書睡著沒有及時回短信。又有一次,正好走在外麵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最後一次,是因為身體狀況推掉了出遊的邀約。此前從未出現過的諸多理由,卻接二連三地橫亙在你們中間。越來越多的怨氣和不耐煩,充溢於你們疾速遞減的通話時間。然後,終於失聯。究竟是巧合,還是你在心裏,已輕聲但堅決地,對那個人說再見。隻有你自己知道。
“不知道呀,最近幾年我們都很少聯係了。”“可能距離遠了,也沒什麼共同的圈子了。”“好像每次見麵都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就……”事後被人問起來,隻有這些莫名其妙的說辭。漸漸。慢慢。不。知。不。覺。時間是讓人麻木的過眼雲煙。“喔,真是一段無疾而終的關係啊,你們以前那麼好……”別人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