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往事(1 / 2)

k��޹時間慢慢流走,過去的始終是過去了,除了回憶也沒剩下什麼。但就是這麼點回憶弄得自己好不尷尬。當初做醫生時討厭自己的職業,現在不做醫生了卻總是回想以前的種種,可能人都是這樣吧,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感覺。想想自己離開醫院竟也很長一段時間了。今年五一回到醫院聽到二個消息,原來胸科的同事現在已經肺癌晚期。那同事現在每天都在看著自己的片子和主任一起研究給自己化療的方案,人生最後一次治療是給自己的。而另一個與自己同歲的外科大夫被人用刀捅死在自己家門口,這就是那個曾經說自己會握一輩子刀的人的下場。苦笑,想想自己如果將來有可能躺在那張手術床上是不是還能指出麻醉師他的脊柱間隙摸錯了。

當初離開醫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工資問題,在中國當醫生地區差異很大的,來到北京時看見北京醫生如此風光,雖然已不是醫生但還是有些不平。北京很多醫生開車,可我在醫院工作時的工資才幾百大元。拿點紅包還提心吊膽,記得那時有一麻醉師同事收了二百元紅包,思來想去還是把錢交給主任,由主任出麵還給患者。結果患者不解其意,竟不敢收回,死活說沒有送過紅包,弄得大家好不尷尬。而就在我離開醫院最後一個星期,做了一個闌尾炎手術,在看完患者後家屬塞在我兜裏一遝東西。滿心歡喜打開看去,竟是二張二十、一張十元的紙幣,愣了好半天還是把錢捋好放在錢包。所以大家不要以為現在中國醫生已經基本小康,很大一部分醫生還沒有脫貧,記得實習時有一內科主任,巨厲害。自己做了十幾年大夫,出了好幾本關於心電圖的書,在辦公室裏的櫃子放得滿滿的。一有實習生來就向我們推銷,但從來不送。我們都說他小氣,那年醫院分房子,那主任要了一個三室,自己隻要承擔百分之三十差不多四五萬元,結果我們一個星期都見主任打電話借錢。那時我才知道在東北當大夫是很沒出息的。

閑話多了。下麵說些醫院的趣事給大家解悶。

醫生的怪癖

一、洗手。的確在醫院裏醫生都有洗手的習慣,記得我剛來北京時,同事見我每天飯前便後都洗手就說我有潔癖。讓我告訴你真正的潔癖是怎麼樣的,我原來手術室護士長是工作前洗二次手;工作後洗三次、取錢前後洗二次,而吃飯、廁前洗四次,其中每次肥皂都打過肘,而我洗手的習慣完全是因我第一個女朋友她也是手術室護士,我不洗手,她不讓我拉她的手,這麼說一點都不為過。但在醫院有人洗手是潔癖,有人洗手就是無奈。我有一男同事,在乳腺科工作。每天都在女性神聖部位摸來摸去。如此豔福著實讓我們羨慕,但此君每次出診都一臉愁容,大家不解問其原因。原來每次出門診都會遇到有女人有狐臭,他說那女人才展開手臂那味道就讓人做嘔,戴手套去摸女患者的東西還不禮貌。手在乳下、腋前幾個來回,那味道就洗也洗不掉了。此君現在已經落下後遺症,每次出門診回來總是不斷洗手,然後把手放在鼻子使勁聞。我們稱之為強迫症——精神分裂的一種。

二、搔癢,其實這個動作總要發生在手術室內,而且經常是群體行為,一個人先癢起來,他隻要動動脖子或者在別人身上蹭一下,全體人員就會跟著身子扭動。而這時最苦的就是台下護士和我麻醉師,我們總要遊走在每個大夫之間,在這個身上撓撓,借那個身子蹭蹭。說來慚愧,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就是上麵說的護士也是因為經常借她身子蹭才蹭出火花的。那時工作時最大的幸福是在手術其間拿著一塊無菌手巾去給她擦頭上的汗,然後等她的臉在我的肩上蹭一下為了把口罩擺正。

三、說話。一講到醫生說話當然是要把吃放在一起說才算有趣。相聲中曾經說的醫生吃飯與我們倒也有幾份相似。現在的手術室都會用電刀,用電刀時灼燒肉的味道與烤肉的味道十分像。但我們卻是越聞越有胃口,經常是一邊做手術一邊說想吃燒烤。我們有一同事,鼻同狗鼻子。他說他從味道判斷出電刀是在割脂肪層、肌層或者筋膜。我們在吃肉串時問他外麵現在是在烤肉還是筋,他居然全部答對。在我們醫院也傳為佳話。

關於稱謂:現在幾乎所有社會女性的稱謂都很難把握的,在醫院也不例外。比如你招呼護士,叫“護士同誌”顯得有些老土,叫“護士小姐”又會讓人反感,叫“護士大姐”呢很容易招年輕護士白眼,更不能叫“護士妹妹”或者“護士姐姐”。但是做為大夫的男性就不會有如此困擾,我從實習起就被人叫做大夫,隻有一次例外。那是在一外科實習。主任是一特“麵”(東北話,就是好欺負)的老頭,那時剛時興“要想富,做手術,做完手術告大夫”的說法,所以每天都有患者和患者家屬找那老頭這樣那樣的麻煩,主任老頭隻會笑眯眯地哦來哦去。一天中午一個剛入院的患者又來吵,我正好想睡會覺,就大聲說:吵什麼,這又不是菜市場。一句話讓那患者沒了電,那患者看了我半天竟對我說,主任。你看這事應該怎麼樣。我那天穿著副主任的白大衣,衣服上有主任胸卡。我二句話就把患者罵跑了,結果那一天主任老頭都衝著我樂,樂得我都有點發毛。第二天又有患者因為雞毛大事來找,還沒等他說話,主任老頭就說,找韓副主任說吧,這事他管。就這樣我當了半個月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