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雲青色晃到他眼前,阿竹沉沉的閉上了眼。
後來阿竹在觀內休養了很久才將傷養好。
他隻字不提芙蕖將他拋下的事,他甚至覺得,沒有芙蕖的出現,他早被道士化成水了。
路卿那時讀到這段的時候,十分氣悶,心疼阿竹的同時,又覺得他就是一條憨傻的蛇。
此時的阿竹聽到路卿這般承諾,眼圈突然一紅,他強忍著,不讓眼淚從眼眶裏溢出來。
他其實一直記著這事兒,他很是委屈,那時的他隻是睡了一覺,她就不見了。
他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從來沒有這般害怕過。
他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其實,隻是順手救起,就和第一次救他的時候一樣。
路卿踮起腳,輕輕抱住他,下巴輕磕在他柔軟的肩上,小聲道,“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芙蕖欠你的,我替她來與你說。
阿竹再也忍不住了,緊緊抱著路卿,大哭了起來。
這一幕把站在一旁的小鳳仙看得一愣一愣的,一臉剛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解開百年心結的阿竹頓時精神振奮了許多,坐在了馬車上還在喋喋不休。
馬車是阿竹掏盡身上所有積蓄在鎮上租賃來的,卻也隻能送他們到下一個村鎮。
車夫趕車的技術極好,馬車走得穩穩當當。
隻是路卿坐著還是有點胸悶,早上寥寥草草的在麵攤上吃了一碗米線。
那米線清湯寡水的,一點味道也無,和小廚子的手藝相差一個天地。
此時那碗麵在肚子裏使勁的翻騰,她急忙撩開簾子,將腦袋探出車窗外。
心下一頓鄙視,自己竟會暈古代的馬車……
好在蹦躂一早上的阿竹早已累壞了,靠在車廂裏沉沉睡去。
一同進入夢鄉的還有昨夜沒睡好的小鳳仙。
不至於被他們看到自己暈車的醜態,真是丟人。
“張嘴。”阿湛遞上一片生薑。
路卿早已惡心的兩眼發昏,聽話的張開嘴,他將生薑放入她口中,“含著。”
頓時覺著兩眼清明,辛辣味充盈口腔,壓下了那一陣陣泛惡心的感覺。
原來早上他向麵攤老板娘討要生薑是為了這個,不禁心下一暖。
隻是他怎麼知道她會暈車?還是有備無患?
“我娘會暈車。”他解釋道。
“唔……”路卿點點頭。
隻是,他提到他娘,那麼,他不去找她麼?
他見她一臉疑問的看著自己,隻好道,“她已經走了許久。”
他的神情依舊平靜,沒有起一絲波瀾。
路卿不再說話,輕輕撩起簾子,看著沿途的風景,心下感慨,小廚子也是個有故事的可憐人呢。
沒有誰生下來就是這般冷情的。
他能做這麼多菜色,想來他娘親定是個賢惠的女人,而且把孩子教導的很好,他既耐心又細心,隻是不知後來發生何種變故,才將他變成如今這般冷漠的樣子。
路卿想,如果他能遇到他喜歡的人,一定會待她極好的。
趕到下一個村鎮上,已是黃昏。
路卿隻在車上啃了一幹巴巴的燒餅,此時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不都說仙人不食五穀,吸風飲露的麼?
莫非她是個貪吃仙?
他們一下車,車夫便駕著馬車逃命似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