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卿彈完一曲後,豔娘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阿苑啊,你還會什麼?”
“呃……”路卿有些泄氣的撥了撥琴弦,沒個特長,連老鴇都嫌棄,“要不,我給您跳支舞?”
豔娘連連點頭,“誒,好好好。”
路卿跳到一半,豔娘已經低下頭去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辣眼睛,沒眼看?
“我還會唱小曲兒!”路卿舉手道。
“唱!”豔娘扶額支著腦袋。
台子上燈光暗了下來。
路卿抬起頭,看向站在閣樓暗處的顧夜合。
“Such a feelin''s comin''over me
There is wonder in most everthing i see
Not a cloud in the sky got the sun in my eyes
and i won''t be surprised if it''s a dream……”
他就靜靜的立在那兒,雖然聽不見,雖然看不見,但路卿知道,他正“看著”自己這邊。
這首歌,路卿本想和禮物一起送給阿湛的。
不過沒關係,路卿向著隱在黑暗裏的他微微一笑,唱給你聽,也是一樣的。
路卿唱完後,豔娘還處在一臉懵的狀態,良久,豔娘僵僵的笑了笑,“原來阿苑姑娘是外族的?好聽是好聽的,可是……客人們聽不懂呀……還會唱些旁的小曲兒嗎?”
路卿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豔娘歎了一聲,“那……”
“霜兒正好還缺個伴舞。”霜霜從樓梯上款款走下。
“可是,我答應傅公子……”豔娘很是為難。
霜霜垂下眼眸,“這是霜兒最後的心願。”
“那便依霜兒的,”豔娘打起小算盤,看向路卿,“阿苑,你可要,好好學。”
待豔娘離開後,霜霜緊繃的身子稍稍鬆懈了。
路卿還記得昨兒個霜霜還對自己呼救來著,想問她有何苦衷,可她隻字不提,當真是將自己作舞伴來教導。
在兩人大汗淋漓之後,霜霜帶著路卿去泡澡。
確認周邊再無旁人,霜霜才與路卿說上話。
有一罪臣之女,貶為娼妓,賣笑為生。
一夜,坊內來了一客人。
一身鴉黑,隱在鬥篷裏,陰森森的坐那兒一動不動。
老鴇上前招待,客人卻閉口不說半字。
姑娘們沒了主意,開門做生意,斷沒有趕客人的道理。
眾姑娘或陪客人,或獨自,皆回了房歇下,獨留那人還坐在大廳中。
台上隻有一位姑娘還在跳。
終於那人動了動,他緩緩走到台前,看著台子對她說,“可有什麼心願?”
姑娘停了下來,沒有半分思索,“我想他死。”
客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在姑娘耳旁低低道了句,“好。”
話落,便在姑娘唇上落下一個吻,便走了。
次日當真傳來那人暴斃的消息,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那個她可能費盡一生都未必能碰上麵的人,就在一夜之後,死了。
姑娘終於意識到,她可能要麵對什麼。
“他說,在七月半的時候來。”霜霜笑了笑,一臉的淒慘。
七半月,中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