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醫如何治病(4)(1 / 2)

張介賓曾說:“和方之製,和其不和者也。凡病兼虛者,補而和之;兼滯者,行而和之;兼寒者,溫而和之;兼熱者,涼而和之。和之為義廣矣,亦猶土兼四氣,其與補瀉溫涼之用無所不及,務在調平元氣。”因此,和解劑具有組方用藥靈活,適應證病機較為複雜和臨床運用範圍較廣的特點。

和解少陽劑,具有和解少陽的作用,適用於傷寒邪在少陽證。症見寒熱往來,胸脅苦滿,心煩喜嘔,默默不欲飲食,口苦咽幹,目眩,脈弦等。常用柴胡、青蒿、黃芩、半夏等藥配伍組成方劑。代表方為小柴胡湯、蒿芩清膽湯、大柴胡湯等。

調和肝脾劑,具有疏肝理脾、調和肝脾的作用,適用於肝脾不和的病證。症見脘腹胸脅脹痛,神疲食少,月經不調,腹痛泄瀉,手足不溫等。常用疏肝理氣藥如柴胡、枳殼、陳皮等,與健脾藥如白術、茯苓、甘草等配伍組方。代表方為四逆散、逍遙散、痛瀉要方。

調和腸胃劑,具有調和腸胃、分解寒熱的作用,適用於邪在腸胃、寒熱錯雜所致升降失常病證。症見心下痞滿,惡心嘔吐,腸鳴下利等。常用辛溫之幹薑、半夏、生薑等與苦寒之黃連、黃芩等配伍組方,寒清溫散,辛開苦降,以解寒熱錯雜之證。代表方為半夏瀉心湯。

雖然和解劑性質平和,無明顯寒熱補瀉之偏,但畢竟屬祛邪調偏的方劑,切勿濫用。凡邪在肌表,未入少陽,或已入裏,陽明熱盛者均不宜使用;若勞倦內傷,飲食失調,氣虛血弱而症見寒熱者,也非本類方劑所宜。

在和解劑裏小柴胡湯是其中最著名的代表性方劑。

很早聽說,在日本對於傳統中醫的態度是廢醫不廢藥的。但對中藥的研究,日本是從不遲疑的,其中20世紀70年代開始,日本人對其中一劑張仲景的方子很有興趣,從開發顆粒劑到注射劑,流行很長時間。這個就是張仲景的傷寒論方子,即是小柴胡湯。其中小柴胡湯最先應用於治療慢性肝炎,也證實對乙肝是有著療效的。在《傷寒論》裏小柴胡湯是治療半表半裏少陽證的方劑,最初應用於治療感冒、發熱等病,70年代以來有研究結果表明,小柴胡湯被廣泛應用於慢性乙肝、丙肝、肝硬化、肝癌等治療。直至讓小柴胡湯成為在日本是使用最多的藥物,估計每年服用小柴胡湯者有100萬人,消費金額約90億~130億日元。但在廣泛地應用於治療慢性肝炎過程中,卻連續出現了小柴胡湯引起間質性肺炎甚至死亡的報道。這樣泛濫使用結果也引出幾例死亡病例,後來日本政府頒發小柴胡湯的禁用令。這是引起日本漢方界的震驚事件。回過頭來重新評價小柴胡湯,其業績已經得到西醫醫師的高度評價。

至於其中得到的教訓是,日本漢方界認為,隻根據西醫理論的診斷結果使用小柴胡湯是不符合中醫辨證理論,也是在使用過程裏出現誤差的原因。也就是說這些實例不是說方藥有過錯,而是用藥的人錯誤地使用中藥。1991年在香港召開的中日學術會上,爭論的焦點是中藥的副作用,中國學者一致認為,用中醫治病是以偏糾偏,以毒攻毒,強調辨證論治,有是證用是方。即便在辨證不正確時,是藥不對症,為辨證失誤,應重新辨證,改換用藥。

小柴胡湯一直作為和解劑用來治療少陽病的。那麼,何謂少陽病?少陽病的特點就是纏綿不愈,多見於疾病的遷延階段。這種狀況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免疫係統的功能失調所致。事實上,小柴胡湯治療的很多疾病都與免疫失調有關。這類疾病都可以表現為發熱或中醫常講到的“寒熱往來”特點。

對於“寒熱往來”這一表現臨床應當活看。所謂“寒熱”,它可以是體溫表所測得的發熱,更多的卻表現為病人的一種主觀的自我感覺,屬於感覺過敏狀態。所謂“往來”也有特殊意義。一指有節律性,或日節律,或周節律、或月節律,這就是所謂的“休作有時”。二指沒有明顯的節律,但表現為時發時止,不可捉摸,比如癲癇、過敏性疾病等。小柴胡湯主治的這種“寒熱往來”,既無可汗之表證,又無可下之裏證;既無附子幹薑可溫之寒,也無石膏知母可清之熱。

“胸脅苦滿”是小柴胡湯證的另一種表現。“胸脅”提示了小柴胡湯主治的病位。肝、膽、胰腺、肺、胸膜、乳房等疾病多表現為胸脅的不適。但臨床上應該將胸脅的概念拓寬,諸如甲狀腺、胸鎖乳突肌、耳顳部等頭頸部的兩側,少腹部、腹股溝等都可以作為廣義上的胸脅,我把它稱為“柴胡帶”。“苦滿”是患者自覺的胸膈間的氣塞滿悶感和脅肋下的氣脹填滿感。也有他覺指征,如沿肋骨弓的下端向胸腔內按壓,醫生指端有抵抗感,患者也訴說有脹痛不適感。除了自覺的脹滿外,他覺的柴胡帶的觸痛、腫塊也可以作為“苦滿”的特殊表現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