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在那迦訝異的目光下,她雙腳用力夾著馬腹,落荒而逃。

她不想活了!她竟然趁著一個男人洗澡的時候,偷去他的衣服!

不要說什麼一國的公主,甚至是一個普通知禮數的中原女子,也羞於做的事情,她竟然也做得出來!

但是這絕對不能怪她,要怪也隻能怪那迦這個令她痛恨的男人,誰叫他擄了她,囚禁她,還敢公然在她麵前脫衣服洗澡!

他活該!這根本不能怪她!

就在她胡思亂想不辨東西落荒而逃的時候,突然聽到空中傳來一聲長嘯,然後黑馬霍然停止了奔跑,並掉轉了方向,向著來路飛奔而去。

「停!停!停下來!」楚洛尖叫起來,嚇得麵無人色,手忙腳亂的想要勒緊韁繩。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黑馬根本不聽她的指揮,四蹄飛撒向著湖心的主人奔去。

撲通一聲,黑馬奔到了湖心,將楚洛甩到了湖裏,那迦的腳下。

她想哭,真的很想哭!可是卻欲哭無淚,羞窘得想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她從來不曾如此的狼狽又難堪,渾身濕漉漉的摔在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麵前,手裏還拿著他的衣服!

她不敢看他的臉,更不敢看他的身體,羞窘得連耳根子也通紅。

而那匹該死的壞馬好像在向主人邀功似的,仰著腦袋得意地嘶叫,揚起前蹄踢著湖水,飛濺的水花灑了她滿頭滿臉。

「同樣的方法,用兩遍就不靈了。」

他在嘲笑她每次都想偷別人的馬逃跑,隻是他的聲音裏似乎沒有什麼怒氣。

她飛快的抬頭看他一眼,卻見他似笑非笑地半勾嘴角,緊盯著自己,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勢,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

「既然你也下來了,那就一起洗吧!」他的語氣比他的神色更加的危險。

「不!你走開!不要過來!」

她掙紮著從水裏爬起來,拔腿就想跑,剛跑了兩步,卻又被湖底的石頭絆倒,嘩啦一下的又掉進水中。

「跑也沒用,你跑不掉的,認命吧。」那迦的語氣十足像一個大流氓。

楚洛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著他赤裸的身體越來越近,她幾乎要哭了出來。

那迦的手突然向她伸去。

「不要!」楚洛低頭緊抱著雙膝,像隻驚弓之鳥一樣尖叫了起來。

他卻隻是扯去她緊拽在手裏的他的衣服,然後越過她,向著湖岸走去,邊走邊爆出哄然的大笑聲。

在那一刻,如果楚洛手裏有刀的話,她必定會先宰了他,再自刎!

她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楚洛在水裏坐了許久,不想上岸去麵對那個可惡的強盜的嘲笑。

當天色昏黑,水溫漸漸開始冰冷時,她才不得不從水裏站了起來,走回岸上。

她的臉依然紅得像要滴血似的,不過幸好在夜色掩護下,倒也看不出來。

那迦已經在湖邊生了一堆火,他赤裸著上身,好整以暇地烤著火,被她弄濕的衣服則都掛在旁邊的樹枝下晾著。他看到她濕漉漉的走了上來,臉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楚洛決定不去理他,遠遠坐在一旁。

從林間吹來的夜風涼颼颼的,濕衣服緊貼在身上,冷得她連打了幾個噴嚏。

「把衣服脫下來,過來烤火。」那迦姿態懶散地坐在篝火邊,悠閑地用樹枝撥弄著火堆,說出來的話卻像炸雷一樣在楚洛的耳邊轟響。

她驚訝地站了起來,神情防備地緊盯著他,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現在的她就好像驚弓之鳥,他稍稍有些什麼怪異的舉動,都會讓她立刻提高警覺。

看到她不語又不動,全身緊繃著盯著自己,那迦緩緩地站了起來,嘴角又勾起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

「需要我代勞嗎?公主殿下。」

楚洛咬緊了牙關,忍不住氣憤起來。

從昨晚到今天,他不斷地愚弄著自己,現在又用這種嘲諷的語氣,命令自己做些難堪的事情!?

她豁出去了!他想殺就殺,想折磨就折磨,都無所謂了,反正她不想再像個傻瓜似的,繼續被他愚弄和嘲笑。

「不需要。」她緊握著拳,傲然地仰起頭。「我拒絕!」

那迦微微一笑,眼眸內進出危險的精光,踩著火堆,緩緩地向她走來。

他身上帶有一種逼人的氣勢,讓楚洛害怕得想要退後,然而心頭的怒火和傲氣,卻支撐著她屹立不動。

那迦走到她的麵前,黑眸在火光的照耀下,閃著冷硬又危險的光,他伸手緊握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拉到胸前。

「記住,你現在的身分已經不再是公主,而是我的俘虜。身為俘虜,就要做符合俘虜身分的事情,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權威,拒絕我的命令!」他的薄唇緩緩吐出不容她忽視的警告。

她仰著頭,毫不退縮地與他對峙,不經意緊咬著的下唇因失去血色而變得蒼白,長發散亂,衣服潮濕淩亂,緊貼在凹凸有致的修長身軀上。

可是,他卻覺得她無比美麗!

欲望急遽而至,他突然興起了不可思議的衝動!

他想要緊擁著她美麗的身體,輾轉吮吻她雪白的唇瓣,將她緊緊地壓在地上,在月色之下,火光之旁,空林之間,與她放縱纏綿,讓這個驕傲的公主在自己的身下輾轉呻吟。

隻是他不是流氓,他深吸一口氣,抑製了潮湧而起的欲望,放開了緊抱著她的手。

他走到黑馬旁,從行囊裏拿出一條毯子,拋到了她的身上。

「要嘛你自己動手,要嘛我來,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他口氣有些凶狠。

楚洛看著他的眸子在瞬間由幽黑到熾熱再回複冷靜,她不明白自己剛剛逃過了什麼。

她拿著毯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在火光之中,古銅色的身軀似乎散發著絕不容忽視的灼灼氣勢。她與他對峙了一會,在他的耐性差不多喪失殆盡之前,終於敗下陣來,放棄了堅持。

「你……你走開一點……」臉頰又開始泛紅,她小聲的要求。因為從來不曾在一個男人身邊換衣服,她又忍不住羞窘起來,抱著毯子,繞到了大樹後麵。

那迦聳聳肩,回到了火堆旁,坐下來繼續烤火。

雖然楚洛用毯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但還是覺得害羞和猶豫,不敢把身上的衣服全脫光,留下了貼身的小衣,將濕漉漉的衣服晾到了樹蔭底下,然後慢慢地挪到了火堆旁。

雖然身上還是穿著濕冷的貼身小衣,但是裹著溫暖的毛毯,坐在熊熊的篝火旁,溫暖的感覺立刻漫遍了全身每一處肌膚,比起剛才又濕又冷的感覺好多了。

夜裏,他們吃了一點幹糧。楚洛就裹著毯子,睡在篝火的旁邊。

因為他們唯一的一張毯子被她占據了,那迦隻好穿上了晾幹的衣服,靠著樹幹假寐,臉上漠無表情。

楚洛睡在溫暖的毛毯下,雖然逃跑的念頭不時的冒出來誘惑著她,然而經過這兩天痛苦又難堪的經曆,她不得不承認,想自那個可惡的強盜身邊逃走,似乎不大可能。

但是她一定要逃走,因為那可惡的強盜讓她既痛苦又難堪!

而且,父皇與皇姊如果收到她被人擄走的消息,必定會傷心自責,而中原和赫連之間好不容易結盟的良好關係,也會因為她的失蹤而動搖。

邊關也許會因此而再起烽火,戰士離家,邊民流離……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兩日來的顛簸與折磨,讓她疲累得無法思考,不一會兒,她就墮入了黑甜的睡眠中,徹夜無夢,也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