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出了沙寨,楚洛不安地在馬上掙紮。
「去了就知道。」那迦的嘴角上揚著,不肯解答她的疑問。
「討厭!裝模作樣!」楚洛瞪他一眼,知道從他口裏套不出什麼答案來,也放棄了掙紮。
他就是這樣的人,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也擋不了他,不願說的話任何人也別想從他口中套出。
「你要保證以後不能再對我動手動腳的!」雖然已經放棄掙紮,她還是不放心的再次要求他的保證。
因為他太過危險,像頭不受控製的野豹,她不敢保證他下一刻會不會再做出什麼讓她嚇破膽的事情。
「我隻能向你保證,我不會再隨便的對你動手動腳。」他輕笑地含糊保證了一句。
然,這話聽在楚洛的耳裏,卻可疑得不得了。
「什麼叫作不再隨便的動手動腳?」她又緊張起來,連忙回頭瞪他。
他卻笑而不答。
他們策馬走在沙寨後起伏不平的山路上,四周有著無數矯健的駿馬。
沙寨強盜的坐騎都是由這裏供給的吧!而且沙寨裏還有不少打鐵匠,那迦他們既能自己供給糧食,又能養馬打鐵,儼然就像個小型的軍事國家,怪不得他們能在這部落眾多,環境嚴酷的死亡大沙漠中稱雄。
楚洛坐在那迦的懷裏,默默的想著。
半刻之後,楚洛終於知道那迦所說的「好地方」是指什麼了。
那是一處沙漠溫泉,藏在雜樹野草、亂石碎花之間。
當他們騎馬來到溫泉附近時,天還沒有大亮。氣溫異常寒冷,白煙從氤氳的泉水間騰騰升起,在雜樹亂草間縹緲,讓人感到分外的溫暖。
楚洛看著這一泉溫滑的池水,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忍不住癢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自從被這個討厭的強盜擄走了以後,她就沒有再淨過身,每天隻是悄悄的用一點點珍貴的水,擦擦裸露在外的肌膚,心裏早已經自覺髒透了。
她臉上流露出的渴望,讓那迦知道自己帶她來是沒錯的。
這一池溫泉有療傷的功效,他每次負傷,都會來這裏泡上一會,疲累頓消,傷口也會痊愈得比較快。剛才在帳幕裏看到她疲憊的睡容,他就決定帶她到這裏來,讓她放鬆一下。
「下去吧,我幫你看著。」他在附近尋了一棵大樹,悠閑地靠坐在樹下。
楚洛的臉燒熱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露天野地洗澡,雖然她很渴望這一池清泉,但是渴望的程度還不足以讓她公然在野外,在一個男人麵前裸露自己的身體。
她又不是他,才沒有他那樣不顧羞恥呢!
她不禁又想起上次在赤身裸體的他麵前落馬,狼狽不堪的一幕,臉上更是燙紅,幾乎連耳根子也紅透了。
「不要,會有人來的。」她用力地搖頭,想藉此趕走心裏對溫泉的渴望。
那迦在遠處悠悠地說:「怕什麼?誰敢過來,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野蠻人!」楚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不是人嗎?」
「你究竟洗不洗?我不介意代勞。」那迦不想跟她浪費唇舌,從樹下翻身站起,臉上扯起一抹危險的笑容,大步向著她走來。
楚洛後退了兩步,氣惱地瞪著他,「你剛才才發誓不再碰我,你說話不算話!」
那迦故意漠視她的指責,長手一伸,將她抓進懷裏,威脅道:「到底你來還是我來,你自己挑!」
楚洛推擠他的胸膛,卻文風不動,她委屈得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那迦硬著心腸說:「哭也沒用,別浪費眼淚了。」
楚洛紅著眼,瞪著他墨黑的眼眸,知道這個男人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的,他向來說得出,做得到。
她恨自己沒有力量跟他抗衡,萬分不得已下,她咬牙,推開他,「你走開,我自己來。」
那迦滿意的鬆開手,慢悠悠的走回樹下,身後傳來她惱怒的聲音——
「走遠一點!不許過來,不許回頭!」
他聳聳肩,雙手交疊在腦後,躺靠在樹下,仰望著淡紫色的晨空。
楚洛戒備地瞪了他老半天,見他老老實實的,似乎沒有回頭偷窺的跡象,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慢慢的放下長發,脫去鞋襪,終是害羞,隻敢脫去外裳,留下貼身的小衣,赤足走下了溫泉。
剛開始的時候,她緊張得不得了,緊繃著身子站在深水處不敢動彈,雙眼警惕地瞪著他的方向,深怕他像昨夜那樣,突然凶性大發侵犯她。
然而見他隻是懶洋洋的仰臥在樹下,好像已經睡著了似的,這才慢慢鬆弛了下來,漸漸體會到了溫泉的舒適溫滑。
溫泉水在晨風中輕輕蕩漾,溫暖潤滑,像牛奶一樣滋潤著她的肌膚,將連日來的困頓疲乏掃去。
她靠在一顆大石頭旁邊,隻露出頭頸,胸脯下的地方都浸在水下,泡了好久,舒服得幾乎要睡去。
泉水清澈,池底散布著卵石。一尾小魚突然從卵石縫裏鑽了出來,遊到她的小腿旁。
「啊!」她正昏昏欲睡,被小魚嚇了一跳,小小地叫一聲。
這時,躺在樹下似乎已經睡著的那迦,突然蹦了起來,向著她飛奔而來。
「怎麼了?」他飛奔到池邊,盯著她,神色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