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離開台灣一陣子吧!」看不過去的兄長,對我提出了這個建議,「我在德國那裏有熟識的建築師,你可以去那裏繼續學習。」
或許隻是消極逃避,也或許離開真是忘掉一切的良方。就這樣,一張單程機票、一本護照,我拎著行李就離開了台灣,在陌生的異地落腳。
語言、能力、交際這些東西於我都不是問題,唯一無法滿足的,是我領悟後發現它空蕩不已的胸口。
我開始在所有人身上找尋屬於他的感覺,卻總是發現不對﹔明明他們不論在外貌或是條件上都不是他所能比擬的,但我的心卻總是三分鍾熱度,在燃燒一瞬後就消卻。
所以瀟灑地在情人間來來去去,四年一瞬即過,我依然待在德國沒有回台灣──因為即使是渺然的機會,我也不想看見他在別人身邊幸福的模樣。
直到我聽見那個消息為止。
那個人……那個得到他的人,竟然要拋下他去結婚?霎時間,我竟為了這個令他不幸的消息而狂喜不已。
但狂喜後,旋而是猶豫。
就算我回了台灣又如何?他向來討厭我,又怎麼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接受我?我沒有自信在他的拒絕之下,還能保有我外在的自尊……因為,我絕不在他麵前示弱。
但是,Jim用一句話,說服了我。
「衝動也許會後悔一陣子,但是怯懦卻會讓你一輩子後悔。」那個擁有琥珀色的美麗眼瞳的青年,周身散發著平和的氣質冷冷地道:「你已經失敗過一次,還想要有第二次?」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不再猶豫地拾起了德國的一切飛回台灣,用所有的管道打探清楚關於他的消息,迅速架設起能夠將他掌握在手中的環境。
然後,我在那場婚禮上,當著那位情敵的麵搶走了他,外帶送了一拳當作他搶走我所愛卻又不珍惜的代價──雖然我該為此而感激,但我可沒那種肚量。
在那之後,我偷搶拐騙無一不用地將他的心騙到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會有這麼強烈的情感,如此濃烈且貪婪地索求著他,甚至動輒感覺不安。
瑞祤沒有發現,其實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裏,他安靜體貼的性格雖然使他不起眼,但是卻特別。
他已經是個這樣的人,但卻希望別人也對他溫柔;當他人以他以為的溫柔對他的時候,他卻會變得小心翼翼而恭謹。
與其那樣小心地對待彼此,我更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所以,我想我絕不會是他嘴裏的好情人,因為我小心眼、好妒忌、重猜疑,我甚至會自私的希望除了我以外,他在任何人身邊都不會幸福。
我愛著他那份帶了些軟弱的溫柔,也善加利用地要他隻對我一個人好。
我愛看他的氣怒羞惱,因為他越是如此,我越能感受到他那份無可奈何又充滿柔情的原諒。
所以瑞祤,我就是這麼差勁的一個人。我明知道自己在情感上的劣根性,卻還是如此地樂此不疲。
我要你隻對我一個人溫柔、隻愛我一個人;除了我外的人,不準你太過關心。
我希望你在我身邊,不管嘻笑怒罵,每一個神情表情,都隻能給我。
我更渴望你用你的一切,傾盡溫柔地、溫柔地愛著我──
LOVE,LOVE、TEN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