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梁南生看著桌麵上棋盤的局,神色有些凝重,什麼要殺得他片申不留的想法,早就消失無蹤。
怎麼會這樣?剛開始明明是他占上風,怎麼不到一會兒工夫,情勢竟然大逆轉?
駿哥哥好厲害。在一旁觀戰的武蔚柔掩著口想道,原本她還緊張地替他擔心,可是隨著時間過去,她就發現整盤棋的局麵也跟著改變,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文兄,我甘拜下風。”真的是一步錯,全盤皆錯。梁南生終於認輸,卻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地方走錯。
“承讓了,梁兄。”文時駿淡然的說道,收起棋盤上的白子。
“我想再跟你對奕一次。”不,一定是他太大意了。梁南生不死心地想。
“好。”文時駿微微聳肩,沒有意見。
棋局重新開始。
黑子、白子又由少逐漸滿棋盤,這一次梁南生貫注全副的精神在下棋,雙眼像要灼燒整個棋盤般;反觀文時駿,表情自若,下起棋子來完全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
這一局一定又是駿哥哥會贏。武蔚柔看看兩人的表情,再看看棋盤上的局勢,她頗有信心的想道。
怎麼還是這樣?梁南生越下心越亂。
文時駿看在眼裏,並沒有說什麼椰愉的話刺激他,反而將視野停留在棋盤上。
這讓武蔚柔對他,又增添了更多的好感。
“文兄,我不得不說,你的棋藝的確是技高一籌,我認輸。”歎口氣,梁南生放下手裏的黑子道。他竟然連贏了二局的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擺明了就是讓他在小柔麵前難看。
“這隻是巧合,梁兄不必太在意。”文時駿直視著他,仍是一派的客氣。
“不,看得出來文兄的棋藝的確強過我許多,不知是否有高人指點過?”架南生的話裏帶著客套,眼中卻充滿了壓抑的火氣。
“並沒有,隻不過偶爾與王子下棋罷了。”文時駿笑笑的說道。嗬——想當初與雷紹麒下棋,一盤棋可以下一天,這樣還不能磨出棋藝才有鬼。
“原來如此!”哼!他的意思是與他下棋根本不用太費力氣,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贏他嗎?梁南生忿忿不平的想道,但臉上還是維持基本的風度。“我想起還有事得出去一趟,先告辭了。”
莫名其妙,人就這麼走了。武蔚柔有些錯愕。
“柔兒,想跟我玩棋嗎?”文時駿輕聲道,心裏卻在想著梁南生。他是個會記仇的人,而且也不像表麵上那樣和善,至少對他是這樣,當然原因在柔兒身上。
不過,還有另一點令他覺得奇怪,他走路的步伐很輕,不像是普通的木材商,也許他該試試他會不會武功。
人家才不要呢!你下棋這麼厲害,人家一定會被你吃得死死的。武蔚柔全然沒發現他的想法,低頭就在他的手裏很快的寫著。
“傻瓜,隻是遊戲而已,輸贏很重要嗎?以平常心看待就好。”他笑著拉她坐到他對麵。
那你教我怎麼下棋好了。武蔚柔比較想學,不想跟他對奕。
“好啊!”
小娟送上新茶時,就見文時駿不時指正武蔚柔下棋的方法。這樣的一對璧人怎麼看都十分相配,也許,小姐真會嫁給文公子也說不定,她心裏想道。
“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消息?”
幽靜的後園裏,男子說話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仍顯得格外清晰。
“很抱歉,實在沒有機會……”女子惟惟諾諾的回道。
“這是借口。”仍是蒙住臉,男子的怒氣橫生,他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你知不知道,為了它,我計劃了多少年?又隱忍了多少年?”
“是。”
“要是你不能問出來,我要你有何用?”他冷冷的睨著她這。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問出來的。”女子急忙的回道。
“我再給你七天的時間,要是再問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念舊情。”男人的眼中有著森冷的狠勁,讓女子由腳趾寒到背脊,不覺渾身發顫。
“是。”
他倆的對話,全傳進了文時駿的耳裏,他向來淺眠,隻要稍稍有點聲響就能讓他清醒。
他悄悄地由窗口出去,很快地尋到聲音的來處,可惜他們地處陰暗,讓他看不清長相,隻覺得女子的聲音很耳熟,男子的卻沒聽過。
他說的“它”到底是什麼?居然可以讓他計劃了好幾年?還有,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這個時辰秘密的說話!難道他所謂的“它”就在府裏!那又是在誰身上?
耳朵一動,發現他們已經結束談話,他連忙將身形隱藏在大樹之後,等到他們離去,園裏恢複寧靜,才又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
看來,這府裏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這倒是引出他的興趣來了。
真奇怪!幾天下來,問過了幾名府裏的仆役,大家的回答多半都與小娟的說法差不多,可他就是覺得不對;況且這府裏有人正在進行一項陰謀,說不定會危害到柔兒的安全。
也許,他該把範圍擴大。這麼一想,文時駿也覺得有必要,才想開門從房裏走出去,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請進。”
“文兄,是我。”梁南生推門進來。
“梁兄,請坐。”他招呼道。“有事嗎?”
“是有件事。”
“是有關蔚柔姑娘的嗎?”幾乎是不用多想,文時駿便脫口問道。
“文兄果然快人快語,那麼我就直說了。文兄,我很感激你在汐湖救了小柔,不過待在這府裏這麼多天也該夠了,請你不要再糾纏小柔,該回去當你的總管才是!”也不跟他廢話,梁南生直截了當的說道。
“糾纏?”嗬——什麼時候成了他在糾纏柔兒了?文時駿揚起眉。
“是的,的確是糾纏。再過不久,小柔就會成為我的妻子,所以你不該再與她有什麼糾葛。”梁南生放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