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湛藍的天空上,如絮的白雲間,緩緩駛過一駕苟言殘喘的飛機。那小小的機體被斑駁的舊漆覆蓋著,勉強維持轉動的螺旋漿在前進的過程中吐出如同呻吟般的巨大噪音。實在讓人懷疑,是誰如此不人道的強迫這架早該‘退休’的老古董上天的?

此時坐在機艙裏的五名乘客中,至少有四名也在如此懷疑……

“我們學校已經倒閉了嗎?還是全球道瓊斯指數下跌到令人吐血的地步了?”不滿的倚靠在沒有彈性的沙發椅上,費英昂抬起包裹在牛仔褲中修長的腿,泄憤的踹向無辜的木製儲物櫃,而經不起折騰的朽木,則在第一時間宣布投降的發出哀號,破掉了!

“他X的……”壓抑不了的三字經衝口而出,冷冷的拔出陷在碎木堆中的腳,費英昂回頭,忍無可忍的對坐在角落裏,從上機開始算盤聲就沒有停過的藺寒叫道:“你這個會計真的沒有貪汙嗎?我怎麼不記得咱們堂堂‘躍龍’學生會,竟然窮到隻能坐這種除了墜毀外看不出其它結果的破飛機去考察?!還是你已經收下了閻王給的紅包,準備拿我們五個的命去交差了?!”

“藺寒這家夥就算當掉你的褲子也沒什麼希奇的,他會告訴你山頂洞人沒有衣服穿依然進化到了今天。所以……這種浪費口水體力和時間的抱怨,你還是省省吧。”悠然自得的幫自己在窄小破舊的機艙裏找到一個相對舒適的位置,學生會長無恥的靠在溫文爾雅的肉墊——秘書部長身上,懶洋洋的提醒精力充沛,還沒有因為小飛機的顛簸而產生不良反應的體育部長。

“……”將餘下的精力消磨在磨牙的動作裏,厭惡的聽著那竄入耳中猶如念經的算珠碰撞聲,費英昂終於在安靜了三分鍾後再度開腔找碴。

瞪了一眼藺寒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敲算盤指法,涼涼的諷刺不必醞釀的衝口而出:“他在我們的福利上剝削也就算了,沒必要吝嗇到在高科技信息高速公路的今天,連一個計算器都舍不得買的地步吧。我敢打賭,他現在手裏這個算盤九成九還是從不知哪一代曾祖手裏傳下來的呢!原來……吝嗇也會遺傳。哈!”

手指不停的偷閑抬起頭,藺寒俊挺的鼻子向上皺了皺,試圖把滑落的黑框眼鏡推上去,但理所當然失敗了。淡淡的呼出一口氣,他的目光掃向壞笑的費英昂,不急不緩,沒有什麼抑揚頓搓的出聲回答道:“外行。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當算珠由指間撥過那仿佛觸摸到錢的實質感覺的,也不會欣賞這滿是金銀之聲的碰撞。撥算盤……是一種高雅的享受。”

“噗——”雖然早料到藺寒嘴裏聽不到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答案,但費英昂還是很合作的將湊到嘴邊的苦茶盡數噴了出來!不幸坐在他對麵的譚夕月,本就因為暈機而蒼白了整張秀麗的容顏,吐到軟的身體根本沒有避難的可能,成為了鷸蚌相爭的犧牲品。

“啊!我俊美絕倫的臉——”尖叫著飛速撫摸自己那張悉心嗬護下,白皙如瓷,帶了些許柔媚的俏臉,確定沒有想象中的損失後,他挑高兩道修剪完美的新月眉,不滿的瞪圓杏仁般善睞的明眸,一抹墨綠色的光暈在其中流轉而過:“你們兩個剛才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本世紀最後一件上帝的藝術品了,知道嗎?!還有費英昂,你那口茶將我上機前花三個小時做的護膚洗幹淨了,如果皮膚變差,你要怎麼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