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夕月啊。”輕鬆得仿佛沒有覺察到小小的機艙內劍拔弩張的尷尬氣氛,學生會長開口,轉移了‘佳’人的注意力:“吐完後你果然精神多了,剛剛還在前麵扒住機長的椅子鬧著要下去,現在就可以中氣十足的數落人了。”

“不要提‘吐’這個字……”慘呼了一聲,譚夕月好不容易恢複的血色又盡數褪幹淨,玉手捂住泛紫的紅唇,繼續衝到飛機的洗手件裏痛苦的幹嘔。假如看到平時華美風雅的貴公子現在這副西子捧心般病美人的樣子,學校裏半數以上女人的母性估計又要開始泛濫了……

就在艙內的氣氛開始有轉危為安的趨勢時,含笑著注視這一切的儒雅的秘書部長,突然用溫和平靜到似乎在哼催眠曲的音調輕輕的提醒:“你們有沒有覺得,飛機好像一直在緩緩往下掉呢?”

“什麼?!”

“不會吧?!”

“有沒有搞錯?!”

“我不要摔死……至少不要死得那麼難看!”

刹那間,機艙裏亂成了一團,但學生會裏長期合作的默契,還是讓他們在瞬間達成了共識。

費英昂弓下身子,到處翻找降落傘的位置,結果卻隻找到一個標有降落傘標誌的發酶的破袋子!藺寒透過窗口觀測,計算他們離撞到山峰那所剩無幾的距離。學生會長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駕駛倉推開已經慌了神的年輕機長,熟練的操縱著密密麻麻的程序,妄圖找到求生的可能。秘書部長則把吐到發虛的宣傳部長扶坐在離駕駛倉最近的位置。

可惜,這裏畢竟不是他們擅長的地麵,如今老鷹再雄壯,被拔去了羽翼也隻能像隻笨拙的火雞!懊惱的拳頭砸在儀表盤上,學生會長回頭,對同伴們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沒辦法,閻王付錢給藺寒後,現在要來提貨,擋也擋不住。”

“我、我不要死啊——”猛地,年輕的機長拋掉安全帶,撞開阻在身旁的學生會長,跌跌撞撞的躍過立在門口的譚夕月和秘書部長,在藺寒的腳上拌了一下後,擠過費英昂矯健挺拔的身側,扒開倉門,抱著唯一的降落傘跳機逃命,身影和張開的巨大的傘麵一起,在五人的視線中越飄越遠……

在不斷下墜的飛機上穩住腳步,學生會長抬頭,仿佛下午茶後的閑談般詢問:“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的……為什麼不攔住他?”

“你不是……也有機會嗎?”輕輕的回答伴隨和煦的微笑,是泰然處之的秘書部長。

“你認為以重力學角度來說,一個降落傘掛上我們五個降落和不用降落傘降落的下降速度有多大差別?”算盤打的飛快,藺寒的計算答案出口前,譚夕月的回答搶先響了起來:“和你們幾個比我低一個檔次的帥哥砸扁在一起,可以向世人證明,就算是拍死的,我也會死得比較好看些!”

“死這麼丟臉確實無奈……不過如果黃泉道上沒有你們四個作陪就未免太無聊了。”冷冷的抱臂而立,費英昂瀟灑的聳了聳寬肩,為這個沒有營養的討論化上休止符。既然答案都是一樣的……又何必多說呢?

當飛機撞上某山峰的劇烈撞擊感襲擊到五個人每一個感覺細胞時,當死亡的覺悟徹底籠罩在五個剛滿弱冠之年的青年心上時,每個人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記憶……是對方那平靜而溫馨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