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美好的夜,總是過得特別快。

齊柚築與唐聖軍看完電影,又去PUB小飲一番,時間已十一點多:唐聖軍護送她回家,在她臉頰留下一吻,確定她已經關上大樓大門才緩緩將車駛離。

瞧,多麼有紳士作風!與那個曾經在半夜把她扔在路上,自己離開的臭聖伯納實在好太多了。

電梯門抵達九樓,齊柚築醉醺醺地走出電梯,邊伸手到皮包內找尋鑰匙,邊往前走,待走到C座才發現有個男人靠在她家大門上睡著了。

隻一眼,齊柚築就認出是盛柏非。

可惡,他又來做什麼?想到晚上他跟一個女孩子有說有笑,她心情又不好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盛柏非,你給我起來!睡在我家門口是想做什麼?給我起來!」

「唔……柚築,妳回來啦!」

「你睡在這裏是什麼意思?啊--」才踹一腳難消心頭恨,齊柚築正準備補第二腳時,卻因為頭暈一個不穩跌在盛柏非身上。

盛柏非結結實實地抱住她,心疼地問:「柚築,妳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因為酒醉的緣故,又聽見盛柏非的聲音,回憶一時湧上心頭,齊柚築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你走開!既然有了別人,幹嘛又來找我?」

齊柚築的聲音很大,盛柏非也聽見其它兩座的鄰居都開門準備一探究竟,他趕緊拿過她手上的鑰匙,開了門,打橫抱起她走進去。

「不是叫你別碰我嗎?我討厭你!」齊柚築的粉拳在盛柏非身上又敲又打,他卻無動於衷。

「是是是,我不碰妳,妳先別動,否則頭會愈來愈暈的。」盛柏非先把她放在沙發上,趕緊去浴室擰了條毛巾幫她擦擦臉,這一擦也把她的妝擦糊了。

熱毛巾一沾上臉,齊柚築終於安靜了,乖乖任由盛柏非幫她擦臉。

「呼~~」齊柚築發出滿足的聲音,「熱熱的,好舒服。」

盛柏非把熱毛巾蓋在她的臉上。「頭還會不會暈?」

「不會了。」說完這句,齊柚築好一陣子沒聲音,就在盛柏非以為齊柚築已經睡著時,她又開口問:「聖伯納,你怎麼會在我家?」

每次柚築醉了,就會喊他的外號。「因為想念妳,所以又跑來了。」他的確思念著她,縱使分開八年,他也未曾忘記過她。

分手後兩年,他家的環境有轉好一些,那時他曾試著打電話找她,無奈那時她的電話與手機都已找不到人,問了方雲卉也沒有她的消息,隔年他父親又因意外去世,他倆的未來又再度遙不可及。

「想我?才怪!你今天明明就跟個女孩子在餐廳裏有說有笑,哪會想到我?聖伯納,別騙我了,我才沒這麼容易上當。」

「餐廳?那個是我表妹啦,因為她考上大學,所以我幫她慶祝。」

齊柚築掀開熱毛巾看著盛柏非。「真的嗎?」

「真的,我騙妳做什麼。」

熱毛巾又蓋了回去。

「那妳跟誰去那裏吃飯?」盛柏非試探性一問。

「跟……我的男朋友啊,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跟誰去呢?笨蛋!」

盛柏非聽見這答案,心頭驀然一痛。明明就知道酒醉的齊柚築最誠實,他幹嘛跟自己過不去,還硬要問這件事。

「誰叫你要拋棄我!是你太笨了。」齊柚築邊說邊笑。

盛柏非卻聽得一頭霧水。當初是她主動提分手,他不過是不得不答應「放棄」她而已,怎變成是他「拋棄」她?

「柚築,不對吧!當初是妳說要分手的,又不是我主動提出的。」

齊柚築起身,毛巾立刻掉在她腿上,隻見她雙手拽住盛柏非的上衣,惡狠狠地說:「我說分手,你就真的說分手嗎?笨聖伯納,難道你不曉得這是我在跟你撒嬌,希望你說些話來挽留我嗎?」

是了,他是清楚柚築說分手不過是一時氣話,可當時兩人的前程已有分歧,因此當柚築一提出分手,為了她著想,他便順水推舟沒有挽留。畢竟那時候他還身負六百萬的債務,怎能要求柚築跟自己一起辛苦?

柚築人美心也美,值得更好的對象去疼愛她,所以他願意放她高飛,讓她得到更多的幸福。

「柚築,以我的能力,當時真的不能給妳幸福的生活,離開我才是對的。」盛柏非憐惜地撫著她的秀發。

「笨蛋!笨蛋!笨蛋!你就不會考慮我的心情嗎?兩個人賺錢難道不會勝過一個人嗎?我那麼喜歡你的說……六百萬也沒什麼,咬緊牙關很快就能撐過去了,可是,你卻頭也不回地從我麵前離開,連看也不看我一眼!臭聖伯納,我這輩子最最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一口氣把積在心底八年的怨氣抒發,齊柚築心情登時轉好,但頭卻暈了起來,於是又倒回沙發去。

盛柏非聽得瞠目。他沒想到柚築的心底竟然是這麼想的,他知道柚築的家境還不錯,因此出手很大方,他才認定她吃不了苦,也不希望她辛苦,沒想到他的誤解卻害得兩人都痛苦。

「柚築,妳……還喜歡我嗎?」

齊柚築眨眨泛著淚光的水眸,扁扁嘴回道:「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

唉,又被討厭了。盛柏非挫敗地低下頭。或許為時已晚,他又何必破壞她的未來?

「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隻聖伯納,他都會寵我、疼我,不會隨便拋棄我。爸媽出車禍走了,留下我一人,有保險金又有什麼用?我不希罕,我什麼都不希罕……」齊柚築邊說眼淚邊撲簌簌地往下掉,顆顆似珍珠般,揪疼了盛柏非的心。

「柚築,別哭,別哭……」她的父母去世,她一定很傷心。

齊柚築氣得揮了一拳在他臉上。「為什麼不能哭?我就是傷心難過,為什麼不能哭?反正、反正也沒人關心我了,我想哭就哭,為什麼不可以?」

曾經,她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個愛她的男朋友,就在她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的時候,一瞬間她的世界全崩毀了。

與男朋友分手,緊接著她又失去父母的疼愛,終於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來,能夠繼續享受生命,為何偏偏這隻聖伯納又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們都已經分手那麼久,還見麵做什麼?相見不如懷念哪……

「柚築……」

「我討厭你,你走開啦!」齊柚築推開他的臉,閉上眼睛不願看他。

「柚築,假如那隻聖伯納想再追求妳,妳願意嗎?」盛柏非抓住她的雙手,阻止她繼續為他臉上添傷。

水眸睜開,望著那張曾教她心痛不已的臉龐,又垂淚了。

「聖伯納,來不及了,有些事情是永遠也無法挽回的,我們是……不可能的。」語畢,齊柚築人也昏沉地睡去了。

盛柏非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將她抱到她房間放在床上,眼底溢滿溫柔地凝視著她。

「柚築,當我答應跟妳分手,轉身那一刻,我就後悔了,雖然妳有些嬌氣,但性格卻很真又正直,也會替弱小打抱不平,我愛上的就是妳這點,所以我也不忍心要妳跟著我受苦,如今我已經小有成就了,這次能不能……換我追求妳呢?」倘若當時他能夠更積極找尋柚築的下落,或許今日又會有不同的光景了。

輕輕地,他在她臉上印了一吻。

至今,他依然愛著她,深深愛著……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齊柚築微微睜開眼,刺眼的光線立刻讓她翻身躲過陽光。

換了個姿勢後,齊柚築又要進入夢鄉前,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是星期一!

突然,她跳起身,看著牆上的鍾,時針指著8,分針指著」,當場讓她傻眼一分鍾,接著她火速盥洗、換了服裝,又迅速化好美美的妝,這一切不過花了二十分鍾而已,但當她走出房間時,她卻怔愣住了--因為盛柏非正大剌剌坐在她家的客廳喝茶看報。

「妳醒啦?」

穿著褲裝的齊柚築來到他麵前。「盛柏非,你怎麼又在我家?」

睡醒的齊柚築,壓根兒下記得自己昨晚喝醉,盛柏非曉得她喝醉酒總會忘記發生過的事,所以沒在昨夜跟她解釋他會出現在她家的原因,不過看她匆忙的樣子,還是晚上再談好了。

「八點半了,妳幾點要上班?」

「九點。」天,她又多浪費兩分鍾了,這下非遲到不可。

盛柏非走到廚房?起幫她做好的早餐給她。「我載妳去上班,保證準時到。」

齊柚築接過早餐,愣了好一會兒,但很快地回神。「喂,你還沒解釋為什麼你會在我家?」

盛柏非拉著她的手往門外直奔。「晚上我們再談吧,還是,妳想遲到?」

齊柚築聽了猛搖頭,全勤雖然隻有三千元,但仍舊很有用處。

「那就走吧。」

盛柏非言出必行,說不讓她遲到就真的不讓她遲到,八點五十分,她已抵達公司門口,不過這一路上闖得紅燈可不少了。

齊柚築把安全帽遞給他。「到時候有紅單再拿給我。」

「沒關係。」

「才不要,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盛柏非也爽快地說:「好吧,既然妳要幫我繳,那就再好不過了。」

齊柚築沒料到盛柏非一點也不在乎男人的麵子,害她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笨。不過也是啦,盛柏非從來就不介意那些外在的褒貶,他永遠有他的步調,即使比別人慢也不以為意,她愛的就是他這點。

在所有人的外表、個性都快要統一化時,他卻有自己的風格與獨特的魅力。

「好了,你快走吧!」她不希望有公司的同仁誤會他們有什麼關係。

「喏,妳的早餐別忘了。」

「我不要。」齊柚築耍小孩子脾氣地拒絕。

盛柏非跨下了機車,長腿往前跨了幾步拉住齊柚築,硬把早餐交到她手上,並叮嚀:「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