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她眼中噙著淚水,緩緩地搖頭。“我不要你了,我已經很累了。”

“水葉——”

“讓我說完,你可知道這八年來我是怎麼過的?你很難想像吧?我日日夜夜生活在罪惡感裏,用盡所有辦法想要洗清自己一身的罪孽,我沒有自己,活著隻為了報鍾家的恩,你永遠也無法體會我多麼想死掉算了。”她哭著,痛徹心扉。

鍾徹將她一把擁進懷中。“不要再說了。”

“如果命運讓我一定要遇見你,我無話可說,可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承受任何一絲羞辱了,我會崩潰。”

“沒有羞辱,水葉,我發誓不會有什麼羞辱。我們可以離開蘇州,有任何不堪,由我一人承擔。”他把吳友凡的話聽進耳裏了。

“離開蘇州?”童水葉呆了下,止住了淚。

鍾徹捧起她的小臉,多情地道:“我娘若是不接納你,我們就去京城,我在那裏有置產,是樓麵,你想開鋪子賣涮羊肉也成。”

“賣涮羊肉?你不吃羊肉的。”她傻氣地道。

他點了點她的鼻頭,“我現在沒那麼排斥了。好了,別再哭了,我已經惹你掉過太多眼淚,今後不能再讓你哭了。”

“我不想離開蘇州。”她推開他。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倆怎麼樣都要在一起不分開。”

童水葉別過臉,“又沒說要嫁你。”

鍾徹按住她,以唇堵住她柔嫩的小嘴,熾熱的大掌隔著布料撫摸著她纖腰上方的豐盈。

她忍不住發出呻吟:“呃……”

他充滿占有欲地吮住了她柔嫩的唇,好似動了情,長指撫揉旋弄著嬌軀。

“不要這樣……孩子們……”

她感覺到仿佛有種奇妙的熱流灌入體內,誘引她渴望著莫名的東西。

“叫我的名字,我就饒了你。”他說。

“不……”

因為她的拒絕,他的動作越來越大。

“唔……不要在這……”

“叫我的名字。”他又催促了聲。

她無計可施,隻得喃聲:“徹……”

“很好,我愛聽你這樣叫我。”他喘息著放開她。

他們倆彷若困獸般激喘著,鍾徹的眸光尤其熾烈。

“你好過分!”她斥責一聲。

“是啊,我好過分,沒快點娶你。”他一笑,重新將她擁進懷裏。

“一定要這樣嗎?”她不安地問。

“不這樣,難道要像剛剛那樣?”他故意逗她。

童水葉立時羞紅了臉。“別……”

“那就趕快嫁給我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他原本不肯承認對她有情,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似乎不再那麼好麵子;反而是她,綁手綁腳的,需要他不斷地釋放她。

“鍾徹——”

他打斷她的話:“叫我的名字,從此時、此刻開始,你隻能叫我的名字。”

“我不習慣。”她回避地道。

“是嗎?那就罰你站在大街上讓我狂吻,直到你習慣我的存在為止。”他一臉正經地說著。

“你怎麼可以欺侮人?”她不依。

“是你對我太壞,不肯叫我的名。”

兩人說說逗逗,感情急速加溫中。

***

“姨娘,書蓮送上薄禮給您道喜來了。”殷書蓮捧著禮盒走進羅銀花的房間。

“道什麼喜?何喜之有?”

“阿徹表哥就要辦喜事了,不是嗎?”她擺明了來鬧是非,順便打小報告。

“你說什麼?”

“不知道表哥是如何說服您讓他娶童水葉的?”

“誰說徹兒要娶妻來著?”羅銀花站起身,氣得渾身發抖。

殷書蓮用一種訝然至極的口吻道:“姨娘不知道嗎?整個蘇州城的人都說他們要成親了。”

“他們敢!”她怒吼。

殷書蓮竊笑,“連姨父都在忙著這件事呢。我爹和我娘也是今天早上才聽說的,難道是大夥兒存心要瞞著咱們?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告訴咱們。”

“日子訂在何時?”

“好像就在明日。”

羅銀花大發雷霆,“太可惡了!我不會放過童水葉,我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姨娘,您要怎麼做?我可以幫您的忙。”她得不到的童水葉也別想得到。

“書蓮,知道你姨父上哪兒去了嗎?”

“他們一夥人全在水葉軒。”

是不是有好戲可看?殷書蓮早就巴望著羅銀花可以大發一次雌威,徹底毀了童水葉。

“他們在水葉軒做什麼?”

“好像是在籌備婚禮。表哥要在水葉軒宴客,聽說若是場地不夠擺桌席,連街上也要擺桌。”

“書蓮,立刻帶我去水葉軒。”

***

風雨欲來,水葉軒裏的有情男女卻不自知。

“都說別這麼鋪張了,你還要邀請這麼多人來喝喜酒。”童水葉嬌嗔地道。

“一生一次,這不算鋪張。”鍾徹笑得十分開懷。

章蘭希和史炎吉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水葉,有好消息。”

“花姑三姐妹肯來捧場?”童水葉其實很感激花姑提供許願草的消息,雖然並沒有真正派上用場。

“是啊,連香姑這麼憤世嫉俗的人都願意來喝喜酒呢!”

“人多熱鬧嘛!”

除了新人之外,最開心的當屬鍾行了。

“爹,娘那裏我今晚就同她說去。”鍾徹願意貢獻最後一絲心力。

“別說,她隻會壞事。”鍾行連忙製止。

“鍾行!你這個沒心沒肝的鬼,我是隻會壞事,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如你所願的。”羅銀花人未到聲先到。

聞言,童水葉完全僵在原地,若不是靠著鍾徹,她已經不支倒地。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