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一咬牙、身形一動,朝兩人咻咻擊出兩掌,立刻往秦瀟的反方向跳開,顯然已做好決定。
兩人沒料到湛若水竟會選擇舍棄秦瀟,一時競被他的掌風逼得退了好幾步。
當湛若水正要施展輕功逃離,卻聽見一聲慘叫,他聽出那是秦瀟的聲音,卻頭也不回的往前奔了幾步,不料競又聽得一記淒厲的慘叫聲。
狐疑回頭,湛若水竟看見一幕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景象——“是誰暗箭傷人?出來!”萬鬼寨的兩個護法同聲喝道。
隻見此二人渾身是血地倒臥在血泊之中,而秦瀟也坐在地上不知生死,令人驚訝的是那個黑矮子也按著肚子看起來頗為痛苦。
湛若水不由自主的往秦瀟走去,隻見白臉家夥低吼一聲,一手抓起一人,與黑矮子一同迅速離去,生怕湛若水會乘機了結他們四人的性命。
“秦瀟……”
湛若水見敵人走了,連忙往秦瀟奔去,卻見他雙眸緊閉、不省人事,唇角有血滲出,身上卻全無外傷。湛若水探他鼻息,雖顯急促卻不微弱,他心念一動,抱起秦瀟便往聞人伯楚所居之處疾奔而去。
“沒有內傷,但是腦部受創,不知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聞人伯楚替秦瀟檢查完後如是說道。
“譬如呢?”湛若水連忙追問,死裏逃生的他這才擔心起秦瀟。
“失憶,失明、變成啞巴,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卻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聞人伯楚搖搖扇子,左手則乘機多摸了秦瀟的臉蛋幾把。
湛若水一愣,沒想到秦瀟競受到如此大的傷害……失神的他好半響說不出話來。什麼都不會發生最好,但……若有個萬一呢?
聞人伯楚見狀又開始碎碎念了:“湛大哥不該將赤血珀交給你,你再聰明又如何?不會武功一切枉然。赤血珀隻會替你帶來殺身之禍,今晚若不是有高人相救,隻怕你們倆早已身處鬼窟了!”他瞥了仍掛在湛若水腰間的赤血珀一眼,左手則一直摸呀摸的,早已摸到秦瀟的胸膛了。
湛若水漂亮的柳眉立刻豎起,不客氣地將聞人伯楚的毛手揮開。
“同樣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怎麼?赤血珀不放我身上難道該放你身上?”他美麗的眸子眯起,薄唇彎出一道美麗卻殘酷的弧。
聞人伯楚訕訕地收回手,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隨即不正經地一笑,“這麼保護他?真難得啊……”
湛若水看似人畜無害,其實比任何人都冷血無情,怎麼?這個躺在床上的小美人令他動情了嗎?
胸口彷佛被針戳了一下,湛若水立刻恢複淡漠之色。“你不是很清楚我的為人?問這話未免太可笑了。”
斂下笑意,聞人伯楚看了看湛若水,又朝秦瀟望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絲失望。
“原來如此。”
他猜錯了,看來要不是有人適時相救,眼前的小美人早已成為赤血珀的犧牲品了,湛若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還是沒變啊!
當初他也曾貪圖湛若水的姿色,不料他看似文弱內心卻十分殘酷,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他不但栽在湛若水手上好幾次,為了討好他,自己還被他騙去許多寶貝藥丹,到最後才恍然大悟對方也愛男人,甚至比他更風流、更無情,他萬萬沒想到湛海冰那樣老實的人竟會生出這種兒子。
現在他倆已偃兵息鼓,他對湛若水早斷了妄念,更不想碰他半分,隻是……
湛若水沒忽略聞人伯楚臉上的每個細微變化,但他先將疑竇壓下,淡淡地問:“他何時會醒來?”
“最慢明日午時。”
“那我先帶他走了,借你的馬一用,改日再歸還。”
湛若水抱起秦瀟,也不問聞人伯楚的意見,逕自到馬廄牽了匹上好的大宛馬,向湛府馳去。
聞人伯楚瞪著他離去的背影,雖心疼那匹馬,卻隻能在心頭恨恨地罵道——臭小鬼!若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他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將秦瀟安置好後,湛若水坐在床沿瞧著他的臉發呆,怎麼也想不到前幾個時辰還好端端地在自己懷中喘息著、叫罵著的他,現在竟會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他怎麼會想將秦瀟舍下?若是再也看不到那雙美麗的赤瞳、再也無法擁抱率直熱情卻蠻橫的他……
湛若水身子一僵,對自己的懊悔震驚不已;他從未對自己的決定後悔過,今晚他是怎麼了?歎了口氣,湛若水伸手撫過秦瀟蒼白的唇辦輕輕揉壓著,卻發現他的唇十分乾燥,湛若水立刻低下頭吻住原本該是豐腴軟嫩的唇……
“少爺,老爺從太原來信。”
香茗在外頭輕聲喚著,讓湛若水大夢初醒般的離開秦瀟,起身打開門扉。
接過香茗遞來的信,湛若水連看也未曾多看一眼,隻是疲累的開口:“你可以下去了。”
香茗卻不肯挪動雙腿,他偷覷了房裏一眼,囁嚅的問:“少爺,秦公子……怎麼了?”
“出了一點事,無妨。”湛若水隨口應道。
打開信封把信迅速瀏覽一遍,越看眉頭攬得越緊,過了一會兒他才將信紙塞回信封內,卻
見香茗依舊杵在門口尚未離去。
湛若水一挑眉,“怎麼了?”
看了麵無表情的湛若水一眼,香茗大著膽子道:“少爺,你心情不好是因為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