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湛若水不平的喊冤,隨即尖聲問道:“你說誰偷吻你?”有沒有做這種事,他心知肚明,既然他沒做,那又會是誰?
“不是你還有誰?”
“什麼——”湛若水乍聽此言,幾乎要失控了。“我沒有偷吻你,一定是哪個下流胚子幹的,我要殺了他!”可惡的凶手,納命來啊!
見湛若水這麼激動,秦瀟隻是抿抿唇,伸出手又道:“你過來。”
湛若水差點靠了過去,但他連忙往後一退,“我沒有偷吻你,你別再打我了。”
他的眼睛還泛著疼咧!
秦瀟唇一撇,悶悶的收回手,“我現在才知道自己被偷吻了……”他語帶哭音地道:“本想要你安慰我一下,誰知道你居然這麼無情……”
秦瀟說得既委屈又可憐,還埋怨他無情,讓湛若水的心猛地一揪,開始懺悔自己上次拋下他的卑鄙舉動。被揍的痛楚早已比不上心頭的懊悔了,湛若水連忙放軟音調;“我這就靠過去,你別這樣。”
他不怕死的湊上前去,可還是帶著一絲警戒,卻見秦瀟微啟雙唇——“我討厭別人的味道,你吻我。”
原來……原來是這麼好康的事啊!
盯著他如玫瑰般嬌豔的紅唇,湛若水忙不迭地將嘴湊近秦瀟的唇,然後——“好——痛——啊——”
偌大的院子傳來哀號聲,一個人痛得彎下身子,這次他搗的部位是……猴急冒出頭的地方。
當秦瀟的視力恢複後,第一件事就是在湛若水身上東摸西摸。
知道秦瀟在找什麼,湛若水佯裝無辜地問:“怎麼了?”
“我的赤血珀。”秦瀟瞪著他,“東西呢?”湛若水平時都不讓赤血珀離身的,今日怎麼不見了?
“收起來了。”湛若水淺笑著,想轉移話題,“春節快到了,市集可熱鬧了,我們一起去
逛逛吧!”
秦瀟才不上當,他受了這麼多苦,不將赤血珀拿到手他不甘心!
“交出來!”他瞪著湛若水,“那東西是我的。”
湛若水搖著頭,“沒辦……哎呀!”他低頭避過秦瀟一拳,“阿瀟,赤血珀再怎麼重要,你也沒必要打我嘛!”他不滿的咕噥著。
他都為秦瀟舍棄赤血珀了,難道秦瀟就不能將他看得比赤血珀重要嗎?
顯而易見的,在秦瀟心裏湛若水是抵不過一塊琥珀雙龍紋環。
“不打你還能打誰?”他說過要將赤血珀送給他,他都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了,應該夠了吧?
見他又要往自己揮來一拳,湛若水連忙舉手討饒:“先停一下!”他往一旁跳開一步才續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赤血珀?”他得知道原因,才能想辦法解決。
“因為……”秦瀟咕噥一聲,不甘不願地道:“我沒拿到赤血珀就不能回去,若沒拿到就回去,會被強迫認乾爹。”
“乾爹?”
乾爹有很多種,有那種會對你嗬護備至的乾爹,也有那種看來慈祥,實則對螟蛉子充滿邪念的乾爹,還有那種垂涎義子美色,花錢將對方買下以供……的乾爹。
湛若水很難不往壞處想,而越往壞處想,他就越想揪出那個“乾爹”來痛扁一頓!
才想問個清楚,就聽得下人來報——“少爺,聞人大俠正在前廳等您,他……麵色不善,似乎有什麼要緊事……”
聞言,湛若水一揚眉,大概知道聞人伯楚為什麼會來這裏,他微微頷首,回頭對秦瀟道:“我去去就回,你別跑得太遠。”
他說完就走,但秦瀟豈會如此聽話?湛若水前腳剛離開,他後腳便立刻跟上。
大廳內,聞人伯楚的咆哮聲差點沒把屋頂震掀,完全沒有平日的從容、瀟灑。
“你這臭小子,你說!這上頭寫的是什麼?”
“字。”湛若水訕笑道:“博學多聞的鐵扇書生怎會不識得這些字?要我一字一句地教你嗎?”
聞人伯楚聽他這樣嘲笑自己,氣得麵紅耳赤。“我當然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字!”他火大的揚揚手上的紙,“什麼『赤血珀』現在聞人伯楚處,欲得者請駕乙,臭小子,你居然敢害我?”
害他這幾日寢食難安、精神緊繃,就是為了那些聞訊而至的覬覦者!
“赤血珀的確在你那裏,我沒有胡說啊!”湛若水笑了笑,極為得意,“若嫌麻煩,將它還給我不就得了?”
打從赤血珀被聞人伯楚用計騙走後,他就決定要走這步狠棋,於是他在門外貼了張告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上那些話,將敵人引到聞人伯楚那裏:這幾天,除了兩、三位不死心的人仍舊上門挑釁之外,剩下的想來都讓聞人伯楚給除掉了。
“哈!”聞人伯楚不怒反笑,“好一個深謀遠慮、狠毒無情的湛若水啊!”他又冷笑數聲,“不過你這一箭雙雕的算盤未免打得太早了!”
“無妨。”湛若水麵不改色地笑著,“你不還給我也無所謂。”
他已找到比赤血珀更珍貴的寶物,這計謀隻要能讓他一抒胸口惡氣便成;況且赤血珀在聞人伯楚那裏,料他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說穿了,聞人伯楚要赤血珀,不過是心癢難耐、不得不為罷了。
聞人伯楚聽他說得這麼灑脫,更是火大。“若我說赤血珀已讓人奪走了呢?”
乍聞此言,不隻湛若水一驚,就連在門外偷聽的秦瀟也臉色一變。
赤血珀不見了,那不就等於他得從頭尋找一次?
見湛若水總算微變臉色,聞人伯楚心裏才舒坦了些,兩個人都得不到才叫公平嘛!
“是誰奪走的?”能從聞人伯楚手中奪走赤血珀,那人的功夫必定不弱,這下他不得不重新打算這件事了。
“何霽。”
“誰啊?”他沒聽過這個名字。
湛若水沒聽過,但這個名字對秦瀟而言可就如雷貫耳、聽得煩不勝煩了。
咦?何霽怎會親自來大梁拿走赤血珀?
聞人伯楚冷笑幾聲,一字一句地道:“嘯鳴山莊的三當家,也就是你那位小美人的結拜三哥。”
所以他才會說就算秦瀟真要打他,他也不會還手:因為隻這麼一次害秦瀟失明,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當湛若水明白嘯鳴山莊的勢力有多大之後,他才知道聞人伯楚曾在與何霽爭奪一樣稀世靈藥時落敗;而且不隻那一次,還有之後的很多、很多次……就聞人伯楚的說法是兩次,不過想也知道一定足怕丟臉不敢說。
據聞何霽城府極深,為了奇珍異寶更是不擇手段,近幾年才慢慢銷聲匿跡不再涉足江湖,怎料前幾日竟會出現在大梁城,而且目的是替秦瀟報金針封穴之仇。
聞人伯楚自知鬥不過何霽,隻能乖乖應允替他拿到赤血珀,所以那晚在湛若水將赤血交給他後,立刻就讓何霽取走了。
湛若水鮮少在江湖行走,自然不明白嘯鳴山莊中的人是何等可怕,當然也不知曉秦瀟竟是嘯鳴山莊的人。
聞人伯楚原先也是不知道的,若非何霽找上門來,他又怎會知道自己競在無意間動到最不該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