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跑出來,一手扯住柳絮一手扯著趙琛,大著舌頭,“姐、舅,吃香香。”

柳絮和趙琛互看看,柳絮隻好跟著他進屋裏,小炕桌上擺滿熟食,燒雞、烤鴨,熏兔肉,醬牛肉。

小生子掰了一隻燒雞腿,硬是塞給柳絮,“姐,你吃,你身體不好。”

柳絮看著三個孩子,三個孩子都看著她,她不吃,他們也不吃,柳絮強顏歡笑,舉起雞腿大啃起來。

三個孩子見了,高興地大吃起來。

趙琛看柳絮吃了,拿起柳絮烙的韭菜盒子,剛想往嘴裏送,柳絮道;“涼了,我去熱熱。”

趙琛瞬間像喝了蜜糖,柳絮心裏不是一點沒有他,他怕柳絮一忙活又耽誤吃東西,忙塞在嘴裏“不涼,正好。”

這一高興,竟連著吃了四五個,宮保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王爺在王府裏吃的是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什麼沒見過,偏就吃柳絮做的飯,吃的香甜。

陸家父母回到家中,陸誌文滿懷希望,問;“婚事柳絮的舅答應了嗎?”

陸母看兒子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回家捎信讓她老倆口去柳家一趟,這是第二次跟自己這當娘的主動說話,高興得一屁股差點坐在地上,兒子眼睛裏分明期盼,讓陸母開不了口。

陸誌文跟著爹娘進屋裏,看爹娘垂頭喪氣,感覺出婚事談得不順利,但還抱著一線希望,他下晌看到的,他寧願不是真的,他寧願相信柳絮和她舅是清白的,他連想都不敢往那上頭想,上烝下報,乃大惡,柳絮不是那樣的人,不至糊塗至此。

陸誌文的娘看兒子等著聽消息,歎息一聲,“兒呀!這婚事十有*不成的,柳絮的舅提出要彩禮兩萬兩銀子,咱陸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上那去借那麼多錢,柳絮的舅一口咬死要兩萬兩彩禮錢,一文錢不能少,少一文錢,也不把柳絮嫁到陸家,兒呀,你就死了這個心吧,娘知道你相不中你表妹,娘也不強迫你,等你考取功名,做了官,多少比柳家姑娘好的沒有……..”

陸母兀自說著,陸誌文神情呆滯,往外走,“我去問問柳絮,兒子不信,柳絮是嫌貧愛富之人。”

陸母一把拉住,“兒呀!柳絮姑娘娘相信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可他舅父是個商人,商人重利,認錢不認人,柳絮婚事沒她舅點頭,就成不了。”

陸父道:“兒呀!你娘說得對,柳絮的婚事她做不得主,為父看你還是別想柳家姑娘了。”

陸誌文呆愣半晌,默默走到書案前,拿起書本看起來。

陸母一陣欣慰,從這日起,陸母喚兒子吃飯,三番五次,涼了又熱,熱了又涼,陸誌文專心讀書,心無旁騖,他隻有一個念頭,考取功名,做官有俸祿,拿去給柳絮彩禮錢,她舅就能答應娶柳絮姑娘。

中秋快到了,邵府準備中秋夜賞月一應事宜,邵府後花園裏有幾棵桂樹,桂花綴滿枝頭,柳絮摘新鮮的桂花,做了一小罐子糖掛花,留待給孩子們就饃饃吃。

晚秋端著一壇子桂花酒,放在吳淑真身前的炕桌上,笑道:“奶奶嚐嚐,這是府裏自己釀的,比外頭買的純,幹淨。”

說吧打開,吳淑真低頭聞了聞,“味道清淡,中秋月圓,若月下飲此桂花酒,是再好不過的事。”

柳絮端了兩個碟子進來,“這是大廚房才送來的桂花月餅,中秋夜擺上桌的,大廚房先送來些,說讓奶奶嚐嚐。”邵府裏的下人們一個個猴精,看大奶奶齊氏身子骨不利落,傳出老太太和大奶奶有意三奶奶接手管家之事,得了信,提前都來巴結三奶奶,有的是想走三奶奶門路,上去的,更是多有東西孝敬。

吳淑真掰了一小塊,放到嘴裏,細嚼慢咽,“口感鬆脆,甜而不膩。”

指著另外一碟子,賞了柳絮和晚秋屋裏的小丫鬟們吃。

吳淑真又拈起一塊,像是突然想起,“好像有日子沒看到冀兒和瑩兒了,柳絮寶珠,你二人去把小爺和姐兒抱來,說有好東西給他。”

柳絮心想,吳淑真想邵冀那是借口,不知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素雲姨娘吃了醫館老郎中開的藥,少眠多夢,得以緩解,惡露漸少,可是這幾日,又出現心慌、心悸,焦慮不安。

素雲姨娘的哥哥趙憨實來府上找她,回了奶奶,兄妹在二門上見麵,素雲趁看門婆子不備,偷著塞給她哥幾樣首飾,都是邵英傑寵她時特意打了送她的,銀錢她手頭不多,雖說管幾年三房銀錢,可那時年輕,以為將來會更好,一心盼著扶正,成為正房奶奶,要多少沒有,誰承想有今,要知道這樣,當年發狠克扣一些,不至於手頭拮據。

趙憨實推脫不要,“妹子在府裏不容易,當哥的不能幫襯妹子,那能要妹子東西。”

素雲姨娘偷著瞄了看門的婆子一眼,他哥就明白,趕緊踹起來。

素雲姨娘小聲道:“你過兩日來,我還有東西給你,這次你來得突然,沒準備。”

趙憨實甕聲甕氣地道;“妹子若在府裏過得不好,跟哥哥說,哥哥就是拚著命,也把你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