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琦公主瞅著皇甫碃,皇甫碃也看著她,而她卻懶得理會他。
三個人三種不同的心思,有的忐忑不安,有的滿腹狐疑,有的臉上還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看起來還真是逍遙自在。
皇甫碃看三人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開口把問題問個明白:“公主,您今日約臣與池公子一起入宮,就不知有何賜教?”
“這事不急。”依然蒙著黑色麵紗的晶琦,抿唇淡笑,落落大方的命令一旁的宮女:“玉兒,過來替本宮幫客人布萊、斟茶。”
在宮女忙著幫皇甫硝與池文郡布菜、斟茶之時,三人間又恢複方才那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安靜。
好不容易等宮女上好菜、斟完茶,退於一旁時,晶琦才客氣的開口:“兩位請用,千萬別太過拘謹才好。對了!這道菜兩位可得先嚐嚐,這可是由上等食材烹煮而成,味道不僅可口,咬起來更是嚼勁十足。”
皇甫碃與池文郡一聽,立即舉箸各夾了一塊人口,孰料,一人口那味道不隻酸苦,還辣得讓人舌頭發麻。
看他倆那一臉的苦瓜相,晶琦故意一臉訝然地道:“瞧你二人的臉色,似乎不怎麼欣賞這道菜是嗎?”
池文郡無言,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皇甫碃倒是坦然多了。“公主,何不親自嚐嚐?”
掩唇低笑,晶琦不隻笑得極為嫵媚,還笑得頗為邪佞,“皇甫公子你是愛說笑,今日這些佳肴美釀,可全都是本宮為兩位特別準備的;再說,這些菜肴可是本宮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命人烹煮而成,這裏的每道菜皆各有其意,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知道。
就如方才兩位所嚐的那道菜,是用上好的豬心製成,此心雖好卻不得好報,還落個被人欺淩侮辱的下場,你說這夠不夠冤哪?”
聽了這席話,皇甫碃與池文郡這才茅塞頓開——原來晶琦公主今日所設之宴乃是鴻門宴,為的就是那日在悅賓閣的事。
了解晶琦公主的用意之後,皇甫靖突然有一個想法,遂拱手探問:“公主,可否容臣大膽一問,那日那位金公子可是您……”
“不!那人並不是本宮,他是本宮所認的義弟,他與我也算是知己,為我出頭自是理所當然,不是嗎?”這話晶琦說得極為嘲諷,就像在譏諷皇甫碃這個準駙馬。
一個小小的義弟,都會不顧一切地為她出麵,挺身教訓那些說她壞話的男人;而他,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婿的男子,卻冷眼旁觀,不說半句話,也不為她辯解,當真令人心寒。
“那麼公主今日邀我們前來,想必是想替您的義弟一雪前恥囉!”皇甫碃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隻想弄清楚晶琦公主的用意。
“嗬嗬……皇甫公子還真是快人快語啊!好吧!既然你都如此爽快,本宮也就不跟你客套了。沒錯,本宮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為了自己的義弟,除此之外也是為了本宮自己;本宮想向兩位公子討回一個公道,還望兩位能多多包涵我這氣量狹小的女子。”這話晶琦不隻說得坦白,更說得光明正大,膽敢招惹她,就要有被她反整的心理準備。
“公主,冤有頭、債有主,那日池公子之所以得罪令弟,可全是我授意的,公主若真有什麼不滿,理當衝著我來,不該牽連無辜才是。”.
“無辜?”柳眉一挑,晶琦故意佯裝驚訝的反問:“你們不是一對感情甚篤的兄弟嗎?怎麼在這節骨眼上,反倒分起彼此來了?”
被晶琦公主這麼一問,皇甫碃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看他無言,晶琦也懶得再理會這兩個呆頭呆腦的愣書生,身子一站就站在一旁的玉兒下令:“你替本宮‘招待’這兩位公子,切記!定要讓他們把桌上這些佳肴珍饈全部吃完,方可送他們離去。”話落,她長袖一拂正欲離開。
眼看晶琦公主就要離開,皇甫碃依舊不肯死心,“公主您……”
“好啦!皇甫兄,這件事算來我也有份,你就別白費唇舌了。”池文郡忿然地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對那難纏的刁蠻公主低聲下氣。
“太好了!池公子還真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哪!”
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晶琦公主狠狠地再次奚落他,直到氣得他臉色發黑,才長笑離去。
皇甫碃與池文郡,一臉淒苦的看著那桌“佳肴珍饈”。
唉!難怪人家會說,寧願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讓人怎麼摸也摸不清。
☆☆☆
一桌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珍饈,誰也沒想到其滋味當真是苦辣甜酸溜,五味俱全。
苦的猶如膽汁、黃連,讓人難以下咽。
辣的讓人舌頭發麻,卻又不會破壞味覺,這滋味差點逼哭兩個英雄好漢。
甜的讓人無法忍受,吃一口已屬勉強,再吃一口,簡直要人性命。
酸的比喝醋還要痛苦,直教人忍不住的作嘔。
澀的更是讓人難以下咽。
好不容易吃完這桌菜,皇甫碃與池文郡不由得互相調侃。
“用完這一餐,下一頓可得再等上好幾天,直到我們忘了這苦辣甜酸澀的滋味,方能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