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兒,你若真想知道答案,何不轉過身來看著大哥呢?”他知道這是女兒家的矜持,可他就是不喜歡對著她的背說話,失不失禮可以不計較,難受的是他無法看見她神情的變化。
“你就這麼講啦!我聽得見的。”背對著皇甫碃,已經夠讓她緊張了,真要麵對他,她絕對會更不自在。
看晶琦公主如此固執,皇甫碃不由得長歎口氣,索性主動走到她麵前,勾著她的下巴,硬是逼她麵對自己溫柔的黑眸。
“其實在今早之前,我根本認不出你,隻覺得你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受,可我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個地方見過你,後來還是文郡點醒了我,我方才想起你的模樣。
端午那日,我雖然已經醉得七葷八素,甚至還丟臉的躺在大街上而不自知,不過我就是無法忘記,你用手絹幫我遮臉時的溫柔,以及你那甜美可人的笑靨。那時的你好溫柔、好體貼,就算我渾身酒臭味兒,你依舊不嫌棄我,還擔心我會受人嘲笑,臨走前還不忘買條手絹蓋住我的臉。
沒錯!在外人的眼中,你這個動作也許不算什麼,可對我皇甫碃來說卻是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回憶。”
“我溫柔體貼?而且還笑得非常美麗?”不會吧!她記得那一日她都快被他給氣死了,哪會溫柔得起來?又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再說那一日她之所以肯花錢買手絹蓋住他的臉,為的可是替自己遮醜,而不是為他遮羞啊!
“對!就是這樣的你羈絆了我的心,讓我不顧一切地與我爹翻臉,更誓言這輩子非找到你不可,要不我皇甫碃寧願孤獨一生、一生孤獨!”這話,皇甫碃不隻說得深情,而且還十分認真嚴肅。
以往他能為自己的親爹以及姊姊,答應娶個公主回家供著,如今他已找到自己的摯愛,那這個犧牲就顯得虛偽了;他不屑去做,更不願讓另一個女人陪著他一起痛苦,因此他才不惜與自己的親爹翻臉,為的就是不讓晶琦公主跟著自己過著乏味的人生。
聽完他的話,晶琦公主無言了,因為她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生長於皇宮的她,一直都是任性、蠻橫、強悍而且不講道理的,知道她本性的人,見了她無不溜得不見人影,就怕她會找他們的麻煩。
像她這般讓人頭疼的人物,竟然也會被人形容成是個溫柔、多情、還笑得非常美麗的大家閨秀;這些話若是說給那些認識她的人聽,相信他們唯一的反應定是捧腹大笑,接著還會當著這書呆子的麵罵他一聲傻瓜。
螓首微微一抬,再次迎上他那雙深邃多情的眸子時,晶琦公主的心差點從胸口中蹦出。“喂!你能否克製一點?別老是用那種好似想一口把我吃掉的目光睇著我,行嗎?”他這樣的眼神,讓她也變得不正常了,直想著自己是否該考慮當個溫柔體貼,而且笑靨如花的女子。
要她笑,不難;各種嫵媚、調皮的淺笑,隻要有必要,她都能裝得維妙維肖,迷死天下所有的男人。
至於溫柔……
這可就難啦!真有必要,她是能勉強維持一盞茶的時間,不過這已經是她的極限,真要勉強下去,她鐵定會破功。
皇甫碃非常無奈的雙手一攤,“沒辦法,我實在克製不住自己的目光。我就愛看著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更愛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有時我還會想嚐嚐你那張櫻唇的味道,就像現在……”話甫落,他就想像方才那般恣意的霸住她的唇,恨不得能把她纖細柔軟的身軀揉入自己的身子裏,一輩子相依相偎。
一看他又想輕薄自己,晶琦公主趕緊彎下身子,非常機伶的躲開他的擁抱,回頭一瞅。
喝!這男人好像在生氣呢!就為了她不讓他吻嗎?
他要生氣就隨他去,就算氣壞身子也隻能算他活該。
不過……她當然可以不在乎他情緒的轉變,可偏偏她就是很在乎,在乎得不惜一切,就想安撫他。
“大哥,這是小妹送你的見麵禮,你若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它吧!”晶琦公主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荷包,從荷包中取出一塊質地溫潤、色澤碧綠的玉佩,將玉佩遞到他的眼前。
抱著獻寶的心情,她張大一雙水眸,就等著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買了禮物送我!”聽她肯花錢為他買禮物,皇甫碃的怒氣立即煙消雲散。“不對!你哪來的銀兩幫我買禮物?告訴我,你是否把你娘親留給你的玉鐲拿去賣了?”
倘若真是如此,這份禮物他說什麼也不能接受。
“沒有!我沒有賣掉娘親留給我的手鐲,隻是從身上找出其他值錢的束西,像是項鏈、玉墜子這些飾品,我把它們拿去換這塊玉佩,另外還有多餘的銀兩,便替我倆買些吃的回來,否則今晚我們又得餓著肚皮睡覺了。”她為他做了這麼多,這書呆子不隻連一句謝謝也沒。有,就隻擔心手鐲的下落,說著、說著,晶琦越說越生氣,討厭他的不解風情。
“晶兒,你為我做的實在太多了!”
想到她為了賣個禮物送他,竟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拿去與人交換,皇甫碃既高興又心疼,激動得想抱住她。
好啦!一開始他沒有任何反應,令她又氣又惱,現在看他感動得又想使出方才那招,她可受不了這樣的熱情。
身子一蹲,她再次機伶的閃過他的擁抱,回頭一瞧,他竟又擺出一張臭臉。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隻得端著笑臉,討好的開口:“大哥,你別跟小妹發火嘛!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小妹這就幫你把玉佩係在腰上,好嗎?”
很想好好的吻吻她,卻總是被她閃過,皇甫碃當真頗為不悅,若非不想勉強她,他想做的事,這小女人絕對無法拒絕得了。
可她現在那副討好自己的模樣,令他欣喜萬分,因為他已看出她對自己的在乎。
皇甫碃故意裝作一臉冷漠,沉著聲音回答:“你想幫我,就過來吧!”
哇!這書呆子竟敢在她麵前耍大牌呢!
晶琦公主氣得想把手中的玉佩往他臉上扔。
但可恨的是她就是做不出來,隻得委屈自己靠近他,還得在他麵前彎腰低頭,就為了將她手中的玉佩係於他的腰帶。
這本該是件非常容易的事,無奈她就是做不好,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著,因為這麼近的距離,她的鼻息中全都是他的陽剛之氣,令她漲紅俏臉不說,還手足無措、不能思考。
好不容易的,她總算將玉佩係於他的腰帶,心慌意亂的她根本無心欣賞,隻想離他遠一點,好讓自己恢複冷靜。
突然,一陣暈眩,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他攔腰抱起。
晶琦被他嚇得放聲大叫,拚命打著他。“放開我!你幹嘛這樣抱著我……”
話才說到此,突然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叫聲從她的檀口中逸出,隻因不肯乖乖讓他抱著的她,差點從他的懷中跌了下來。
此時,晶琦公主就算再不願意,也隻得伸出一雙藕臂,勉強自己勾住他的頸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