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立馬咬牙切齒地維護。

“你這死丫頭,我兒走那麼多路,喝幾口水怎麼了?我看你存心不想讓我們好過。”

江穗歲嘲諷道:“奶奶,周家還有這麼多人呢,你就算不為我,也要為爺爺、大伯、大伯母他們考慮吧,大伯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們哪一個沒有在出力?小叔什麼都沒幫著做,喝的水還比一家子的多。都這個時候了,還慣著他,不讓他獨立。”

“逃荒路上危險重重,萬一哪天你出了事,誰來將就他?他能不能活下去?奶奶你想過沒有?”

林氏的臉色很臭,“呸呸呸!胡說八道,老娘好得很,少在這裏咒我們!”

周大寶的力氣已經用完了,沒力氣再大聲吵。

“江穗歲,你有病吧?我不就喝了點水嗎?”

周正皺著眉,“娘,你不能太慣著他了,咱們還有那麼多路要趕呢。”

吳芳翻了個白眼,很不高興,“娘,您是不是忘了,您還有個兒子跟兩個孫兒孫女了?”

林氏沒好氣地把水袋收好,“行行行,多大點事,大寶,快睡覺。”

江穗歲收回視線,對周定平說:“爺爺,慣子如殺子,我想,您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說完,她從板車上拿過一床薄棉被,朝許金蘭走去。

周定平看著抱著被子呼呼大睡的周大寶,眼神很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金蘭把棉被拿過來,蓋在老大老二身上,然後去抱周悠然。

小丫頭緊緊地抱著江穗歲的脖子不鬆,還嗚咽著鬧覺。

江穗歲輕聲說:“娘,沒事,我抱著她睡吧。”

她在老二邊上坐下來,靠著身後的樹幹。

許金蘭拉過被子給娘倆蓋上。

這是江穗歲第一次在這麼惡劣的地方過夜,地麵又硬又冰,偶爾還有小蟲子鑽進衣服裏,伸手摸也摸不到,完全睡不著。

最後聽著柴火燃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和烏鴉的叫聲,才勉強睡著。

感覺還沒睡多久,幾個領長就來叫醒大家,說一刻鍾後就啟程。

江穗歲動了動全身,腰酸背痛,眼睛也幹,本來沒下雨就幹燥,現在極不舒服。

由於沒機會做飯,隻好吃幹糧。

周定平叫許金蘭每人發半個餅做早飯。

江穗歲接過餅,掰了一半給周悠然。

“謝謝娘。”

小丫頭雙手接過餅,小口地吃起來。

昨天烙的餅,水分沒怎麼流失,吃起來還是軟的。

等過兩天水分流失大半,估計就很難咬了。

老大老二兩兄弟分一個餅。

周大寶不想要許金蘭給他的半個餅,自己伸手去布袋裏拿。

但是,還沒伸進去,就被周定平打掉手。

周大寶揉著手背,“爹,你幹嘛?”

周定平板著臉,“一人半個餅,多的沒有。”

周大寶馬上委屈地跟林氏告狀,“娘,你就不能說一下爹?半個餅我怎麼吃得飽?平時都是吃兩個。”

林氏破天荒地沒有慣著他,“早上吃那麼多幹嘛?咱們是在逃命,能省就省點。”

江穗歲一邊咬著餅,一邊看著。

周定平一定跟她說了什麼,轉變才會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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