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此時，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兩聲熟悉的叫聲。
聲音很輕，好像在特意告訴她，它們在附近。
江穗歲心裏突然就變得心安，仿佛有了兩個小守護神。
她想把這兩隻烏鴉拐帶的衝動，更加強烈了。
“哇哇！”
烏鴉又叫了兩聲。
這回是對著不遠處的一個方向，叫聲不是很著急，像隻是單純的警示。
江穗歲還是警覺起來，看向那邊。
“啊！”
一個男人的尖叫聲響起，把大夥都驚動了，睜開眼睛看著那個方向。
“阿彪！”阿文站起來。
江穗歲走過去，“是阿彪大哥？”
阿文點頭，“他剛才說去解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阿武，我們多帶幾個人過去看看。”
說完，七八個人拿著火把，還有武器往那邊去。
江穗歲在原地等著。
很快，一群人走回來，阿彪嘴裏罵罵咧咧。
“特麼的，尿都給老子嚇回去了！那個崽種，那麼空的地方不躲，躲到草堆裏！”
阿文笑得直不起腰，“還好是個人，要是別的玩意兒，你還不得嚇死？”
阿彪的臉黑下去。
裏正麵色嚴肅地問：“怎麼回事？”
阿彪指著站在遠處，一個身形瘦高的男子。
“我去撒尿的時候，那個癟犢子突然竄出來，把老子嚇一大跳！”
男子蓬頭垢麵，衣服大得空蕩蕩的，腰跟紙片一樣薄，但一雙眼睛雪亮。
他表情似無語。
“你都尿在我嘴裏了，我能不起來嗎？”
阿彪說：“別的地方你不躺，躺那裏？”
男子又反駁，“我五天沒吃東西，餓暈了還挑地方？我是缺水，不是缺尿，我還沒訛你呢。”
阿彪虎目一瞪，“你還想訛老子？”
裏正過來勸架，“好了，既然是誤會一場，就別吵了。”
那人大概是餓得太狠，沒力氣站穩，癱軟在地上，渴求地看著裏正。
“行行好，給我點吃的吧，我真的快要餓死了。”
看他瘦得風一吹就倒，不像是在說謊。
於是，裏正對自己的老伴說：“給他點吃的吧。”
秦大娘點點頭，拿了一個窩窩頭過來。
“嬸子，等等。”江穗歲拉住她，看向那人，“你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男子有氣無力地說：“我是從北方過來的，路上盤纏用盡，又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再不吃點東西，就要客死他鄉了。”
江穗歲繼續問：“去過九江郡嗎？”
男子苦笑，“那地方已經成人間煉獄了，誰還敢去？我勸你們最好繞道走，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聽了這話，全然沒有睡意，心裏都很害怕。
江穗歲擰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裏正追問：“那地方怎麼了？”
男子麵朝地上趴著，微弱地喘著氣。
江穗歲拿過秦大娘手裏的窩窩頭，過去遞給他。
男子一聞到香味，趕緊拿到手裏，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沒吃幾口就噎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