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月光下,三具屍體俯臥在土坑邊,田蝙的墳被挖開,棺蓋飛到一邊,他的屍首衣衫不整,一副被人搜過的樣子,貝陽穀將棺蓋重新蓋好,順手將阮家那三名家丁提落土坑,一起埋掉。

元滄海有些害怕的站得遠遠的,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三具;屍首,貝陽穀說是被黑衣人打死的。

她覺得很可怕,怎麼有人動不動就殺人,那不是跟阮常一樣壞嗎?

“好了,我們走吧。”

貝陽穀滿頭大汗,她拿出手絹輕輕的在他額上、頰邊按了幾按,他看著她的目光讓她猛然醒悟到,自己這麼做似乎太逾矩,連忙說:“你自己擦一擦吧。”

他微微—笑,伸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抓著她的手替自己擦汗,“多謝了。”

“不客氣。”她聲若細蚊,滿臉通紅的問:怎麼樣了?像你想的嗎?”

“嗯,當票不見了。”貝陽穀說道,“都怪我沒早點想到!田蝙知道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所以故意拿到當鋪典當,他在當鋪後麵不走,我看是不放心東西走出他的視線,倒不是非要在那養傷不可。”

“那個黑衣人—開始以為他把東西交給你,是因為他在田蝙身上找不到,等到偷聽你跟我說他來典當東西時,他才想到田蝙身上有當票,所以他來搜當鋪。”

“可是他並沒有拿走伯伯當的東西呀。”元滄海雙眼發亮,笑著把珠釵的事情說了。

“你是說他當的是件棉襖?”貝陽穀驚道:“在你房裏?”

還好有這個陰錯陽差,也還好滄海一開始沒說這件珠釵替棉襖的事情,不然黑衣人就會知道其中另有曲折了。

“嗯,不過我一開始沒想到這件事。”

“但說也奇怪,怎麼田蝙身上隻有一張珠釵當票?”

“我看到伯伯把棉襖的當票放在鞋底。”元滄海猜測道;“會不會是他沒找到?”

“不會,棺裏的屍首鞋被脫掉了,照理說黑衣人應該知道自己要找棉襖呀!”他又想了一想,“不過或許田蝙自己換掉了也說不定。”

總之棉襖還在,我們快點回去看看。伯伯寧願送命也不交出來,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們立刻回到當鋪後麵的居所,進入房間之後,元滄海將收藏妥當的棉襖從包巾中拿出來。

“就是這一件了。”

貝陽穀將那件破舊的棉襖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說實在的,如果黑衣人要找的是這東西,那還不如給他算了。”

“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她也不覺得這件棉襖有什麼特別之處。他抓起棉襖,“不管了,滄海,給我剪子。”

“你要剪破伯伯的棉襖?不好吧。”雖然如此,她還是從針線籃找出剪子,有些猶豫的遞給了他。

“沒關係,他不會出聲反對的啦。”他有點賴皮的說著,小心的將縫線都剪開。

“咦?這是什麼?”元滄海奇怪的將棉絮拉開,指著說:“那兒還有紅線。”

他伸手去抓,居然抓了一塊白絹出來,“是地圖!”

她剛剛以為是紅線的地方,其實是一個紅圈,旁邊寫了小小的漕運兩個字。

貝陽穀脫口而出,“難道這就是失蹤的漕運嗎?”

“什麼是失蹤的漕運?”元滄海好奇的說。

“大概是二十二、二年前的事吧。當時北邊的胡人大舉南侵,朝廷急需軍費,從富庶的江南調撥了大筆黃金、現銀經由漕運北上,不過這筆钜資一直沒有到達京城。”

元滄海點頭,“這就是失蹤的漕運啊。”

“嗯,當時負責的將軍是梁先,他後來被處斬,他的副將衛保跟著黃金一起失蹤,據說漕運失蹤是他勾結賊寇做下的。”貝陽穀繼續說道:“皇上當時震怒,將所有的從官以及相關人士或斬首或流放,牽連了很多人。”

“可是那麼多年了,這地圖會跟當年的事件有關嗎?”

他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個方法可以確定,就是去把它找出來。”

“可是……”元滄海拿起地圖,“不知道這是哪裏。咦,這裏怪怪的,你看。”

“嗯,有撕邊的痕跡!啊,應該還有!”

於是貝陽穀又埋首拆衣,找出了九張地圖,這下山川河流都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哪裏了。

“嗯,這在江南一帶,揚州錯不了。”

“我明白了。”元滄海肯定的推測,“—定是分贓談不攏,所以他們先把黃金藏起來,畫了藏寶圖分成十份保管,地圖不完整就沒人找得到。”

貝陽穀笑道:“嗬嗬,滄海,那運寶藏去埋的人知道吧?”

這麼大一筆數量的黃金白銀重量驚人,絕非幾人之力可為。

“說的也是,噢,我又想錯了。”

“不,其實也有可能。藏寶的人可能將帶去的人全殺了,他製完這幅圖之後分成十份,為了不讓事情泄密,應該也作了些防範。不過我們猜這些都投用,反正也不會知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元滄海看著那幅地圖,歎了一口氣。

“當作不知道。”他笑著說:“滄海,你手比較巧,把東西全塞回去把衣服補好吧。”

她奇怪的問:“為什麼?”

“為了讓你生活寧靜呀。”貝陽穀直瞅著她,“你知道嗎?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天天都睡眠不足,說真的,我快累斃了。”

“誰叫你這樣做!”她愣道:“又關我什麼事?”

“你麻煩事那麼多,我要是不看著點,那還得了?”

元滄海總算知道了,為何每次她有難,他總會適時出現,那並不是巧合,而是他的用心。

但是為什麼,他要對她用心呢?

是因為,他對她動了心嗎?

元滄海對自己的這個推論,悄悄的臉紅了。

真傻呀!怎麼能因為自己對他情懷暗生,就覺得對方也是同樣的情形呢?

他說她害他睡眠不足,難道他就不曾害她輾轉反側難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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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劉一刀在黑夜的樹林中發出狂吼。

“看樣子不找幫手是不成的了。”

他原本的計劃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阻礙,害得他想要獨吞的心願落空。

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就要落空,他怎麼能甘心呢?

決定了,讓他們來替他出力,之後再想辦法除掉那些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