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氣死我了!”

皇甫晴文氣呼呼的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剛從宮裏回來的她,一肚子火沒處發。

於是跟在旁邊的貝樂就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日我進宮請皇上降旨指婚時,他要跟我說過幾天再說!”

他之前不是跟她一樣熱中陽穀的婚事嗎?她怎麼沒有早點發覺事有蹊蹺,還以為他是忙於國事,所以將這件事先暫緩。

原來不是那麼一回事,都是她那個孽子做的好事,差點氣破了她的肚皮。

“公主息怒!天氣熱了,你還發這麼大火,難受呀。”貝樂好言好語的哄著,“先來碗冰鎮酸梅湯消火吧。’

“不喝。”她火大的說:“王爺,你好呀,明明知道陽穀給我玩花樣,為什麼都不說?你最近跟我作對作上癮了是吧?”

害她想了那個絕妙好計來幫女婿討小妾,自己的媳婦兒卻飛了,這是她近年來難得的大敗,根本就是恥辱嘛!

“我沒有呀。”貝樂一臉無辜的喊冤枉;“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皇上對於尋獲漕運之事非常的高興,原本要大大的重賞陽穀,不過陽穀堅決婉拒,隻要求皇上幫他兩個忙,他隻知道這樣,哪知道他所謂的幫忙,其中之一就是絕對不插手他的終身大事。

“哼,你不知道?我才不信,要不是你多嘴,跟皇上說漕運之事是陽穀之功,他又怎麼會答應他這個要求。”

貝樂忍不住大聲喊冤了,“公主呀,這漕運之事上報功勞,我報的又不是陽穀,而是—個性元的姑娘。”

“什麼姓元的姑娘?”皇甫晴文此刻敏感得很,“哪裏又來個姓元的?是秋水嗎?”

“不是,是叫滄海。不過很奇怪呢,皇上宴召她嘉勉,卻四處找不到人。”

他摸著下巴思索著,“謝賞也是陽穀出麵推拒,這姑娘不愛財、不愛權,連風頭都不愛出,如此高風亮節,還真是難得。”

他非常的欣賞,可措沒有那個緣份認識,這姑娘他也僅止於知道名字而已。

她眉毛一豎,“難得!難得你也有能耐把我氣死啦!陽穀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幹麼要替姓元的出麵?”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他跟這元姑娘什麼交情?’

“說了你要罵我,我還是算了吧。”

她氣呼呼截了下他的額頭,“不說我一樣要罵你。”

“唉,我說不知道你要罵,不說你也要罵,公主呀,你不能讓我耳根清淨一點嗎?”

“當然不行!我告訴你,要是陽穀不給我娶羽雲郡主進門,我就跟你這老頭沒完。”她扭著他的耳朵大吼,“你聽到沒有?拿出你做爹的威嚴,去逼你兒子聽話。”

“聽到了、聽到了!你快放手,給別人看見不好。”他這王爺的臉往哪擺嘛!

他這公主妻子平日對他是很好,就是一發起脾氣那股潑辣勁,讓人有些受不了。

“哼。”她氣呼呼的往太師椅一坐,貝樂連忙識相的送上冰,湯一碗。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猛然想到,“對了,一定是了!”

“怎麼了公主?”

“我說臥湖小築!陽穀這壞胚子住的地方,我一定得過去看看!”

確定他沒有金凰藏嬌她才能安心,這個姓元的姑娘,不知為何讓她很有威脅感。

不知道秋水認不認識,應該把她叫來問一問。

她想到就做,可惜秋水跟行雨出去了,但是仆人卻帶回了別的消息,“王爺、公主,小王爺剛進門了。”

“在哪裏?”她立刻站起來,拉著貝樂,“你跟我去,非得教訓他不可。”

仆人又慢條斯理的說:“帶著一個姑娘,往紫花苑去了。”

“哼,帶去自己的屋子做什麼?”

皇甫晴文拉著丈夫,兩個人加起來九十多歲了;但還是跑得飛快,忙著興師問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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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陽穀牽著元滄海,一臉春風般的溫柔微笑,穿梭在王府樹木蓊鬱,奇花爭妍的大觀園之中。

有一條清流從花木隱蔽處直泄而下,擊在石頭上,發出悅耳的聲音。

兩邊的飛樓富麗堂皇,步行處是開滿了繁花的花架所組成的步道,走在其中花香飛影,元滄海看得連連驚呼。

“好棒的地方呀,跟臥湖小築完全不同。”

這裏充滿設計巧思,和臥湖小築的野趣自然截然不同,但一樣的令人賞心悅目。

“這裏是紫花苑,我二十歲之前都住這裏。”頓了下,他笑著猜測,“你要問我為什麼要搬出去是吧?”

她點點頭,“嗯。”

“因為我二十歲之後,我娘就開始幫我找對象。”他一臉既無奈又好笑的說。

為了不被煩死,他當然想往外發展嘍。

她問道:“那你為什麼都不喜歡?”

其實她曾經害怕過,他出身顯赫,是王公貴族之後,自己隻不過是一介平民,他的家人能夠接受這樣的她嗎?

雖然她煩惱過,但樂觀的天性又使她很快的快樂起來。

她要嫁的是他,不是他的家人,而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家世和出身。

如果她一直以自己的平民身份為恥,覺得配不上他而自尋煩惱的話,那就太對不起他對她的一片心意了。

“因為我隻有一個人、一顆心。”他說得正經八百,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要是那時候隨便喜歡了別人,再遇到你的時候怎麼辦?”

她一笑,“那你現在隨便的喜歡了我,要是再遇到更喜歡的人,那該怎麼辦?”

“那就隻能歎口氣,很遺憾的跟她說對不起,滄海先來了。”他指著自己的心一歎,“沒辦法,我的心眼天生就小,一次隻能放一個。”

她作勢要打他,嗔道:“喂!說真的,誰跟你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本領,居然辦得到別人辦不到的事?”

這八成是前世的冤孽,否則他也不會在初見她時就動心。

之後一連串的事件,讓他知道了她的善良、柔軟,堅強和勇敢,於是他義無反顧的身陷其中,一點點想抽身的念頭都沒有。

“什麼嘛!她甜蜜的橫了他一眼,“誰要是跟你認真,隻有生氣的份,算了,當我沒問好了。”

“別生氣呀。”他摟著她,親呢的與她額頭相抵,“我就是不會甜言蜜語,說好聽的來哄你開心。”

她笑道:“你不會甜言蜜語?小王爺,你別客氣啦,再沒誰像你一般油嘴滑舌的。”

“我油嘴滑舌嗎?”貝陽穀嘟起嘴湊近她的臉頰,“來,你試試看油不油、滑不滑。”

“別鬧啦!”元滄海笑著把手抵在他胸口想措開他,兩個人玩得開心不已,笑聲回蕩在紫花苑的花廊裏。

然而這邊玩得開心,另一邊可就看得火大。

皇甫晴文的臉都要綠了,“陽穀,這是在於什麼?”

這一喊,元滄海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推開轉過身來,皇甫晴文那淩厲的眼光就落在她身上了。

“娘,你真是會壞人家興致。”貝陽穀依然笑著,“小聲點嘛,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在生氣。”

“我當然是在生氣。”她走上前,仔細的打量起元滄海,哼了一聲,“你越采越沒規矩,來曆不明的人也全往府裏帶。”

“滄海沒有來曆不明喔,我打聽得很清楚。”接下去他滔滔不絕的說:“她出生在嘉興,山明水秀的好地方。祖父元通還中過秀才,是書香人家。她三歲時娘死了……好可憐,後來搬到東羅城去,好險,不然我就遇不到她了,她爹是當鋪裏的朝奉,目前自己開了一家鋪子,她還有一個姐姐,很巧的,也正在我們家作客,其他的……”

他還沒說完,皇甫晴文已經吼道:“誰問你這個!”

元滄海有些驚訝,他是何時把自己摸得這麼清楚的?

他娘看起來很火,不知道是因為討厭她這個人,還是討厭她站在貝陽穀旁邊。

“你說她來曆不明嘛,所以我解釋給你聽呀。”真是個難伺候的娘。

“我是說你就這樣帶人進府,也不解釋一聲,當你爹娘不在了嗎?”

“沒有呀,我是想去跟你們說,可你性子急,聽到人家多嘴就先跑來了,我有什麼辦法。”

貝樂相勸著,“是呀公主,這也怪不得陽穀。”

“那要怪我嘍?陽穀,你答應娘要娶羽雲郡主的,現在跟這姑娘又是幹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可不許你搗鬼。”

“我沒說要娶羽雲郡主喔,我隻答應你要成親,對象讓你挑而已。”頓了下,貝陽穀又道:“可是我本來就打算賴皮。”

“你……君子重倌諾,你居然對自己的承諾這麼輕忽。”

“我也不想呀,所以娘,我要拜托你指明我娶滄海,這樣你兒子才不會變成一個背信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