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凡斯和塞恩齊聲稱道。
烈火擺手示意,路凡斯和塞恩依示起身。在他發話的同時,烈火並沒有忽略那個身著白絲,低著頭,仍跪在他麵前的女孩。
“王,我們正在商討最近風族流民的問題。”
即使是在戰場殺敵無數且從不眨眼的路凡斯,此時此刻的他也生平第一次嚐到說話會發抖的滋味了。早知道剛才他就應該當機立斷地將女孩給送出宮的。
“我也正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聽幾位臣子報告,風族人近來在無炎月彎惹了不少事,現在市井間出現極度不安的狀況。”
烈火邊說,眉心也跟著愈皺愈緊。他的視線不得不停在跪在一旁的女孩身上,他無法想象在赤焰城中竟有如此不懂規矩的仆奴,看見他與大臣議事;卻沒有自行退下。
“王,我們的確應該盡早解決流民的問題,否則到時候會有更多的衝突發生。”
塞恩唱著空泛的論調,但烈火的每一個反應和表情他都看在眼裏。他更加地明白,其實所有問題的核心全係在王的一道命令、一個旨意上,也就是說,風族人的命運是握在烈火一人的手上。
“該死的!”
烈火並沒有回應塞恩的話,他的雙眸早挑起了兩道火苗,側過身便朝跪著的女孩跨近兩步。
“你是誰?難道大臣議事,你都不懂得回避嗎?”
“王,她……她是新進宮的女奴,有些規矩還不懂……”
就要出事了!路凡斯沒想到王這麼快就注意到女孩的存在,他忙著找話來掩飾一切。
烈火看了看窘態畢露的路凡斯,再看看一旁無語、一副莫測高深的塞恩,他知道這名路凡斯回中的“女奴”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新進宮的女奴?我倒不曉得我赤焰城的大臣這麼悠閑,有時間還管起城裏的女奴來了。”
烈火話裏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他更加逼近女孩:“你!抬起頭來!”
在烈火冷冽的喝令聲中,女孩的身子微微地動了一下。然後,她緩緩地仰起頭,那雙風族人特有的紫眸對住了烈火眼中熾熱的火焰。
四周的空氣蔓延著一股狂燒的靜默。
“你——是風族人?”
烈火的口氣中除了有明顯的暴怒外,更帶著冰寒的冷意。
“是的,我是風族人。”女孩並不畏懼,語音仍然平穩得輕而細。
出乎烈火的意料之外,這女孩竟聽得懂火族人的語言,更以火族話來回答他。
“你能說火族的語言?”
女孩無視於烈火熾烈的目光,她勇敢地點了點頭。
“塞恩!”烈火旋身斜睨著從剛才就一臉從容的塞恩,問道:“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個風族的女孩究竟在我的赤焰城裏做什麼!”
路凡斯完全嚇傻了,他盯著塞恩,心中默默地祈求他的聰明智慧在此刻可以好好地派上用場。
“王,她是我特別帶進宮的女奴。前陣子,太後移居月眉行宮帶走了宮內大批的奴仆,這女孩是我特地替王物色來的女奴。自從碧雅隨著太後到行宮後,王就一直對身邊伺候您的奴仆不甚滿意,這名風族女子心思縝密,她一定能妥貼地服侍您的。”
塞恩自自然然地接續了剛剛路凡斯的女奴之說,像是本來就有這麼一回事似的,聽得一旁的路凡斯目瞪口呆。
聰明的人似乎就是有這點好處,隻要動點腦筋就把一切搞得順順當當的,還可以不必擔心腦袋落地的事情。
“什麼時候我身邊的大臣還有空閑擔心這種小事!告訴你,我可不需要什麼風族女子來伺候我!”
烈火睨著眼下那張白淨的臉孔,他看到那雙最偽善、最虛假的紫瞳;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竟感到一種莫名地眩惑——那是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盛怒的他並不願深究。
“不!我願意……”跪著的女孩在氣氛緊繃之際開口說話了。“王,我願意服侍您,願意為您做任何事,成為你的女奴,隻……隻求您答應我的請求……”
一再受到驚嚇的路凡斯更加無法置信地盯著女孩看。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夠教人憂慮和擔心了,現在竟然還大膽地提出什麼請求來!
路凡斯不禁要替自己再捏/L把冷汗了。
“請求?”
烈火被一陣可鄙的好笑取代了原有的怒意。
請求?這女孩有什麼資格向他請求任何東西嗎?
“是的,王。我希望您能賜給我的族人一片暫時居住的土地,我們的家園被查克人暫領了,我們穿過沙漠逃到無炎月彎來,隻希望有一個能夠安身的地方,等待有一天能重返風之穀。”
“哈!哈……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提出這樣的請求?而我又為了什麼該賜給你的族人一片安身的土地?相反的,我正打算驅逐所有進人無炎月彎的風族人。你們為無炎月彎帶來了不安和衝突,你們的存在隻有害處,沒有一絲好處,你的請求未免太幼稚,太可笑了!”
烈火的臉上刻滿了無情和冷酷的線條,而他的話卻沒有讓女孩有半絲的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