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遲騁,別說兩百萬,就是兩千萬,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往外丟。古人有“為五鬥米折腰”,遲騁為兩百萬折腰,說起來還是他劃算,五鬥米才值幾個錢?他那兩百萬卻為他贏得了一個王國,“駿原”的王國,遲騁的王國。他的投資眼光極準,動作極快,手腕極精,單單那個超市不到兩年的時間就為他賺回來兩百萬,他又將超市連同地皮當做生日禮物送還給她,說起來,比銀行利息要高得多了。但是他已不在乎,而她又何嚐在乎?如果她在乎那一小塊地,當初就不會賣。男人啊,總是看到她作為女強人的一麵,卻不肯深入地看她作為女人的一麵。既然如此,她就做個地道的女強人好了,她說服自己隻看利益,把男人別有用心的追求當做一種享受,把男歡女愛當做工作的調劑,把人情、愛情、溫情當做過眼煙雲。做到了才發現,其實不過這麼簡單,很簡單……
早晨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報紙,傅秘書已經把有價值的消息按重要程度排好。她撿起最上麵一份,並排兩張特大號的照片幾乎占據了整個版麵,一張是遲騁跟日本景泉公司負責人簽訂化妝品代理權合同的場麵,另一張是祁紹在記者招待會上發布將國外的大部分資金轉回國內的場景,下麵洋洋灑灑大篇幅的內容她早已知曉,誇張的居多,實際的居少。
戚無豔放下報紙,按下通話鍵,“劉副總,我,無豔,跟克瑞先生聯係上了嗎?……好,很好……什麼時候可以談?……好的,我親自飛一趟法國。……嗯,你把資料和預算整理好……ok,我讓sammy安排一下時間……好的。”她切斷通話鍵,靠回椅背,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直直地盯著那兩幅大得刺眼的照片。下個星期,她會獨占整個版麵!一定會!
晚上六點,辦公室的專線響了。
戚無豔按下免提,“喂,您好!”
“還沒下班?”寂靜的辦公室裏回蕩著遲騁略顯粗糙的嗓音。
她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屏幕,分神答話:“加班。”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今早自己開車來的,忘了嗎?”
那邊頓了一下,沉重地道:“你答應今晚來參加我的慶功宴,忘了嗎?”
“慶功宴?”她眼角瞄到那份報紙。哦!她忘了,真的忘了,幾天前他就說過今天晚上公司高層要為他慶功,她答應他出席,他答應她為她介紹日本廠商。看報紙的時候一心隻想到如何超過這兩個男人,居然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哦,對不起,我馬上過來。富豪俱樂部是嗎?”
“是富強俱樂部!”
“好的,半個小時,不,二十分鍾,我二十分鍾就過來。”
“別急,開車小心一點。”
“知道,你等我,二十分鍾。”她匆匆關掉電腦,衝進附屬衛生間,以極快的速度補好妝。發絲些微淩亂,不過還好,反正不是什麼大型的宴會,這樣更添一分性感。她非常清楚什麼場合什麼樣的打扮可以吸引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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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法拉利以及其優雅專業的刹車姿勢停在“富強俱樂部”門口,遲騁披著銀灰色的風衣,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站在台階上等她。見她下車,拾起手表看了下,笑道:“你真準時。”
戚無豔將鑰匙拋給泊車小弟,左手自然而然地插進他的臂彎,道:“我向來準時。”一靠近他,就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和各種混合的煙草味道。她側頭看他,“喝了不少?”
“呢。”他微微點頭,“一群人灌我,逃不了。”
“催我來,不是想我替你擋酒吧?”
他停下腳步,“怕的話,你可以現在掉頭就走。”
“幹嗎?”她偷偷擰他一下,手臂用力扯著他的胳膊,催促他的腳步,“開個玩笑也不成?”
他另一隻手準確捉住她在他腋下作怪的手,低聲道:“別在這兒讓我出醜。”
她吃吃地笑,誰能想到一百八十四公分的壯漢卻極怕癢?人家說怕癢的男人疼老婆,她卻覺得,有錢的男人不管怕不怕癢,都不可能疼老婆,因為太花。
遲騁風度極佳地跟路過的熟人打招呼,左手卻牢牢地抓著她的左手。
她笑夠了,才好心放過他,道:“可以放開了,我不鬧你了。”
他放開手指,白她一眼,她察覺到他手心全是汗。曾經不懂形象為何物的老土,在她的調教下變得比她還愛麵子。這就是名利雙收的結果,偶爾,她會非常懷念那個三分精明、七分老實的遲騁,比眼前這個心計深沉老奸巨猾的遲騁可愛多了。
進入包廂,“駿原”的高層主管紛紛跟戚無豔打招呼,他們都認識這個可以說是“駿原”恩人的女人,也知道她和他們老大之間暖昧不明的關係,其實在他們眼中,這兩人明明就很相配,一個高大魁梧,一個美麗優雅;一個勤奮踏實,一個聰慧圓滑;一個壯得像樹,一個豔得像花;一個是崇山峻嶺,一個是飛瀉銀瀑……重要的是.他們同樣強勢,同樣野心勃勃,同樣了解彼此。戚無豔這種女人,太強的她不甘心,太弱的要被她欺負,像遲騁這樣的剛剛好;遲騁這種男人,太強的他受不了,太弱的他沒興趣,像戚無豔這樣的剛剛好。就不知道這兩個人還在玩什麼藏心遊戲,浪費大家的時間。
“景泉先生,這位是‘實通’集團中國分部的總經理戚無豔小姐。”
“哦,嗬嗬,戚小姐,久仰久仰。”景泉操著怪腔怪調的漢語,伸出油膩膩的肥手。
“您好。”戚無豔堆起公事化的笑臉,跟景泉握手寒喧。遲騁全程陪在她身邊,右手一直似有若無地握著她的左手。景象的綠豆眼精明地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下了然,不再對戚無豔動手動腳,喝了幾杯酒之後,導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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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結束時,已經接近淩晨,戚無豔困倦地打著嗬欠。遲騁粗壯的手臂環著她,輕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她揉揉眼睛,坐進他的車前座,不一會兒就靠在他肩頭睡著了。他停下車,幫她係好安全帶,拉過後座的毯子給她蓋好,才重新上路。
戚無豔一路睡到別墅,遲騁打開車門,連人加毯子一起抱出來,幸虧他人高馬大,否則還真應付不來。走路的震動驚醒了她,她掀開眼皮,觸眼所及是一片熟悉的胸膛,環繞著她的是熟悉的男性味道,她抓緊他胸前的衣襟,臉頰在他懷中磨蹭兩下,又懶懶地合上眼睛。
他看著她舒服滿足的表情,無奈地搖搖頭,笑道:“醒了還賴著。”
她打了嗬欠,口齒不清地道:“不想動,反正你那麼大塊頭,抱一下也不會累著。”
他大掌輕輕地在她臀部拍了一下,還是笑著,“我又不欠你。”
她的頭埋得更深,咕噥兩句,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李嫂早在車子進大門的時候就起來了,正打開門等著,看見戚無豔窩在遲騁懷裏,司空見慣般地,什麼也沒說,關上門回屋繼續睡覺。在她眼中,遲騁這三年儼然就是別墅的男主人,有時候小姐不在,物業管理費還是他在交呢,當然,還有他們三個傭人的工資。司機和園丁都說是遲先生在照顧小姐,隻有小姐自己不這麼認為。時代變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尤其是有錢人,他們這種小老百姓搞不懂,也管不起,還是管好自己分內的工作,每月固定拿工資才是實在的。
“無豔,無豔?”遲騁將她放在床上,輕拍她的麵頰,“洗了澡再睡,嗯?”
她翻個身,避開他的大手,抱著毯子咕陳:“不洗,好困。”
他繞到她正麵,一根手指推著她肩頭,“不洗明天早晨起來又叫臭。”
沒有聲音,毯子下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就睡著了?他歎息搖頭,扯開毯子,幫她脫鞋,脫衣服,抱她進浴室。嫩滑的肌膚在熱水的衝刷下泛起粉紅,她困倦的頭顱靠在他肩頭,不安分地摩挲,誘惑他男性本能的衝動。
他將她軟軟的手臂圈在自己頸上,附在她耳邊警告:”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哦。”她迷迷糊糊地應著,手臂打滑,指尖暖昧地劃過他赤裸的胸膛。
他咬牙切齒地叫道:“女妖精!”雙手插進她濕漉漉的長發,捧起她誘人的臉龐,對準濕潤的紅唇狠狠吻下去。她被唇上微微的刺痛驚醒,眼睛張開一條縫,本能地反應他的需索。
他環緊她的腰,她喘息著喚了一聲,“遲騁?”
“嗯。”他模糊地應她,動作毫不減緩。
仿佛確定了似的,她抱緊他,緩緩合上眼瞼,任他帶領她享受激情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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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整麵落地窗投入室內,暖洋洋地照著水藍色大床上相擁的人兒。
戚無豔動動眼皮,摸索著抓到床頭的鬧鍾,舉到眼前,費力地集中精神看表針——7:15,還好,不是很晚。跟睡意鬥了十分鍾,理智勝利了,她抓起遲騁壓死人的手臂丟回他身上,坐起來。
遲騁夢到辦公室的檔案櫃倒了,不偏不倚地砸在身上,好重!驚得張開眼睛,觸目所及是一片光滑白皙的美背。戚豔圍著床單,正彎身在衣櫃前找衣服。他抽出腰側的鬧鍾看一眼,呻吟:“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