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和你義父不一樣,希望你別幫他做事了,戈勒他不是好人。”她想勸導他。
他麵色一沉。“義父他對我有恩,我必須報答他的恩情。”
“報答恩情也要是非分明啊!”她振振有詞地道:“你若助他陷害忠良,為非作歹,那就是幫凶。”
他啞口無言,她說的沒錯,他不能是非不分,近來義父要他做的事,實在愈來愈過火了。
戈仕堯陷入沉思。
君清妤梳著簡簡單單的流雲髻,簪著一根小巧精致的鳳尾釵,換上他買回來的衣裳,一式的鵝黃色錦緞大襖,下擺繡著五彩花邊的白綢子百褶裙,不施脂粉,也美得令人怦然心動。
戈仕堯看直了眼睛。
“你買衣服挺有眼光的,很合我的尺寸。”她滿意地拉拉腰擺。
“我第一次買女人家,店家問我尺寸,我不知道,就胡亂比了一個路過、身材和你相似的姑娘。”他笑道。“沒想到你穿起來這麼合身、好看。”
她喜孜孜地道:“為了感謝你,今天我親自下廚。”
“你會做飯?”他訝異地。一個堂堂尚書府的千金小姐,哪裏可能會做下人的工作?
“你不要以為我是千金小姐,隻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我會的可多的呢!”她雙手插腰道。
“你穿這樣方便去灶房嗎?”他懷疑。
“沒關係。”她撩起袖擺,卻又說,“可是我不會升火,要麻煩阿蒙一下。”
啞奴在一旁鞠躬哈腰,似乎也為了能吃一頓好飯,而高興著。
她真的去灶房了,有模有樣地切起菜。
戈仕堯不放心地進去看看。“你行嗎?不要太勉強。”
她開玩笑地揚起菜刀。“怎麼?你怕我煮出來的菜很難吃嗎?”
“不、不是……”他偽懼地退了一步。
她嫣然一笑,繼續切菜。
“放心好了,我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和丫環搶煮菜的工作,所以菜還煮的不錯。”
“尚書府的四千金以美貌出名,聽說府裏的四名貼身丫環也長得嬌俏可人。”
“沒錯。”她得意地,卻又斂下眼眸。“可是她們也不知道淪落到哪裏去了?你義父把她們都賣了。”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她們也會和你一樣逢凶化吉的。”他安慰她。“我在外麵也會幫你留意她們的下落。”
“真的?”她的眼睛煥發出晶亮的光采,閃閃動人。
“嗯。”
“謝謝你。”
“不要再說。謝。這個字了。”
“我們萍水相逢,你為什麼要幫我?”她美麗的瞳眸望進他的心坎。
他心神一震,隻簡單的說:
“因為我們有緣。”
他又低頭淺笑,像醉人的美酒,把他的心魂都勾了去。
“啊——”她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他緊張地問。
“我切到手了……”她咋咋舌,豎起左手的食指,鮮紅的血自指尖一直冒出。
他二話不說,低下頭合住她的指頭,吸吮著,她莫名地受寵若驚,自指尖傳導著他溫熱的氣息,觸動了她幽微的內心深處。
她好久都不曾感受到這樣的溫暖。
“我看你別弄了,手都受傷了。”戈仕堯按住她的指節,為她止血。
“沒關係的,我以前也常常切到手,最高紀錄五根手指頭都一起遭殃。”她稚氣地笑著。
“啊?”他真是服了她了。
幫她包紮完傷口,她還是堅持要把晚膳弄完,結果鍋碗湯瓢被她使用過了,全都東倒西歪,戈仕堯忙著一一歸位,地上還被她弄得一灘一灘都是水。
“當你的丫環還真難當,都要在背後幫你收拾爛攤子。”戈仕堯不免嘀咕。
“所以我的丫環都怕死了我進灶房,她們說像打過仗一樣。”她噗哧一聲,自己先笑出來。“沒錯,沒錯,說得一點都沒錯。”他也笑了。
“隻是不知道她們都淪落到哪裏去了,過得好不好?”她斂下眼眸,思念著家人。
“別擔心了,她們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也和你一樣活得好好的。”他安慰她。
“真希望能早日和她們相聚,還有我爹、我的姐妹……”
“一定會的。”他給予她信心。
折騰了半天,總算弄好一桌子的菜了,仕堯俯身聞香。“好香,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吃吃看!”君清妤招呼著碗筷,和他像是自家人一般。“阿蒙,你也一起坐下來吃。”
啞奴不敢蹣矩地搖頭搖手,她把他拉了過來。“坐嘛!這裏隻有我們三個,又沒有外人。”
“是啊!阿蒙,坐下來吃。”仕堯也允許他一同入桌。
啞奴誠惶誠恐地坐定位,還遲遲不敢挾菜,清妤主動挾給他。“來,嚐嚐我的手藝。”
啞奴一直點頭道謝,他對君家這位沒有小姐架子的二小姐,印象好極了,若是少爺能和她成為一對,也是美事一樁。
戈仕堯其實是對她這位千金小姐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沒想到菜一入口,還真是意想不到的好吃。
“怎麼樣?不輸給館子吧!”君清妤自豪地說。
“嗯,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戈仕堯吃得讚不絕口。
“我自小舌頭就特別靈敏,嚐過的味道,立刻能分辨出它的調味料有哪幾種。”她得意洋洋地。
“那你該去開館子、當禦廚了。”
“那我可不要,偶爾煮一下東西,是一種趣味,叫我天天弄,我受不了,太累了。”
她時而精明,時而迷糊的個性,教他深深著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