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的家是一個小四合院,地理位置非常幽靜,房子十分整潔,李昌的妻子萍姑賢慧能幹,雖是村婦,卻把家照顧得很好,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也教養得彬彬有胤禮。
行善之人必有損報,鳳胤祥和若雅就這麼住下來。
白天,李昌下田耕種,晚上還的外出賣肉粽,實在很辛苦。
可惜胤祥他們夫妻落難,否則定會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雅閑來無事,坐在簡陋的桌前,學著包粽子,可是粗手粗腳地,老是折不好粽葉。
“萍姑你真是手巧,包的粽子好吃得沒話說。”她羨慕道。
“你喜歡吃.就多吃幾個,蒸籠裏還有。”萍姑伶俐地係上粽繩,轉身要到灶房。
“不用了,我已經吃得很飽了。”麵對萍姑的熱情、恩情,若雅實在太感激了。
“福晉你不要見外,住在這裏就當成是自己的家。”萍姑含笑道。
她的兩個孩子在庭院踢石子跳格子,再放眼望去,胤祥正跟著李昌,學著翻鋤耕種。
這樣的田園生活,恰然自得。
若雅反而愛上了這樣輕鬆沒有壓力的平民生活。
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煩惱。
隻希望一切的災難趕快過去,柳妃娘娘手安無事。還有太子妃不知道有沒有受她所累?若雅的心牽掛不已。
跋扈的太子胤祈,在找不到若雅的情況下,到大牢拷打柳妃出氣,燭用無情地滴在柳妃鮮潔的手背上,痛得她從眼角擠出淚來。
“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兒子媳婦,他們丟下你、不管你。”胤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柳妃緊咬著牙關,任憑他淩虐,隻要胤祥兒和若雅平安就好。
她等著皇上回來,還她一個公道。胤祈這個太子作威作福不會太久的。
看她不討饒、不叫苦,胤祈變本加厲,咆哮道:
“來人哪!給我上夾根,我就不信整不死她。”
兩名太監左右開弓,當真將柳妃的十個手指,都上了夾棍,一陣緊收,柳妃痛得哀嚎。
“啊!”
“哼!”胤祈從鼻孔裏噴氣,得意的道:“我就不信你骨頭多硬!隻要胤祥一天不回來,我每天變一種把戲整你,等他回來,我看你已經白骨一堆!哈…”
他狂笑囂張的嘴臉,令柳妃好很。
“帝王之家怎麼生了你這樣的敗類!”她啐罵道。
“你說什麼?”胤祈不悅的揚手摑她,重重的力道,打得她七葷八素。
“住手!”太子妃匆匆趕至,痛心疾首。“太子辱打是阿瑪的妃子,倫理何在?”
“你來這裏做什麼?誰準你來了?”做析勃然大怒,他和鳳英夫妻間,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鳳英昂首仗義直言。“我要去稟明皇後娘娘。”
“你敢!胳膊往外彎的賤貨!”胤祈暴凸著眼珠子,伸手又是一個耳光,命令下屬道:“把她也給我關起來。”
鳳英這個太子妃也被抓進大牢裏,狼狽不堪。
柳妃和她關在一起,歉疚地道:
“都是我連累了你。”
“娘娘你不要這麼說,我嫁了胤祈這種喪心病狂的丈夫,我才對不起你。”鳳英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可憐的孩子,命運太捉弄你了。”柳妃和她抱頭痛哭。
漫漫長夜,大牢裏的陰晦充斥、峰螂、老鼠也騷動起來。
兩個原本金枝玉葉的女人,根本無法成眠。除了流淚,還是流淚。
誰來解救她們?
若雅穿了一身素淨的竹布衫褲,梳著如意小髻,脂粉末施,手上挽隻小竹籃,心神欣悅地走在田埂上。
“胤祥!”她甜甜地笑著,從竹籃裏取出一小碟點心。
“這是我跟李嫂學著做的鬆糕,你吃吃著。”
“好。”胤祥蓬首赤背,儼然一副莊稼漢,小麥色的胸膛肌膚淌出汗珠。
若雅溫柔地為他擦拭。“累不累?”
他笑著搖頭。
另一頭的李昌和妻子也一副思恩愛愛的樣子,在大樹底下乘涼說笑。
胤祥接著愛妻的肩,撥弄她的垂絲秀發,還偷偷啃咬她的耳朵垂珠。
“什麼時候為我生一個?”
看到李昌可愛的一子一女,他熱切地想要有個孩子。
“討厭啦!”若雅害羞的笑躲。
如果沒有宮廷的恩怨,她真想隱居於此。
雖然這裏沒有皇宮的華麗,沒有別苑的清幽,但是它有著他們一輩子也求不到的樸實、平凡。
吃著鬆糕,胤祥的神情凝肅起來,他沒有辦法不去想宮中的情景,苦牢中的母親。
知夫莫若妻,若雅了解他的心思,默默注視著遠方。
人終究是要麵對現實,不能一直躲躲藏藏。
“若雅,我想回宮一趟。”他低沉暗啞地道。
“啊!”她震驚地望著他,充滿不安。“你……安全嗎?一旦入宮,恐怕就很難出來…”
他打斷她。“你放心,我隻是回去夜探一下我額娘,我會平安回來的。”
他篤定的語氣仍今她非常惶恐,她想挽留住他。
“你……再多等幾天吧!父皇就快要回宮了。”
“父皇不曉得到底什麼時後才要回到京城,以父皇的個性,說不定又迷戀上哪個江南美女,才遲遲不肯回宮。”胤祥歎息著。
若雅凝眉深鎖,他們這樣逃亡的日子,要持續多久呢?老天爺為什不開眼?任太子胡作非為!
胤祥心係母親。“我們多等一天,額娘就多受一天苦,我覺得自己實在很不孝。李昌還說最近都有官兵在這附近盤查……”他忐忑不安地道出隱憂。
“那我們要怎麼辦?他隨時可能再找到我們。”若雅緊張過急的無所適從。
胤祥苦惱地歎了一口氣。“唉!所以我才想回宮,著看能不能救出額娘。如果順利,我們可以一起逃亡。”
現在柳妃是他目前對太子的顧忌,他不能扔下親娘不管。
“不,你不可以回去!太危險了!”若雅擔心,急躁的拉住他的手臂。
“若雅,我不能扔下額娘不管。”他握住她的手,動之以情。
目光流轉間,她盈淚地對他說:
“要不然讓我和你一起去吧!咱們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若雅……”意識到強烈的生離死別,胤祥深深、緊緊地抱住她,千萬分的不會,可是他不能帶她去冒險。
“為我珍重,好不好?”若雅知道自己攔不住他。
“嗯……”他沉痛地。
若雅伏在他的肩上,身子微為抽動著,淚水泊濕了他的衣襟,仿佛有什麼不胤祥的事,即將降臨。
她好怕失去他。
果然,過了兩天,胤祥不見了,隻留下一張字條。
若雅哭腫了眼睛,他這一去就像是身陷龍潭虎穴,很難抽身了。
教她如何不擔憂?
茶不思,飯不想。她鎮日仁立在門檻,倚著木樁,等他回來。
每過一個時辰,她的心就更加絞痛起來。
想著,想著,淚水如泉湧,布滿她皎潔的臉龐。
“福晉,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萍姑端著菜飯,來到她麵前,苦口婆心地勸道:“這樣下去,你身體吃不消的。一定要吃點東西,才能維持體力,等十三阿哥回來。”
若雅拭去淚水,哽咽的道:
“謝謝你萍姑,可是……我真的沒有食欲。”
李昌也放下手邊的工作,加以勸慰。“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體,十三阿哥把你交給我們,萬一你病倒了,我們要怎麼向十三阿哥交代呢。”
若雅鼻頭一陣酸楚,風樣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麵對李昌夫婦的關心,她隻好勉強點頭道:
“那……好吧!我聽你們的就是了。”
萍姑笑顏地將飯菜端給她,若雅難以下咽地,以著就口,強迫自己進食。
可是她卻感到胃酸翻湧,異常惡心想吐。
“嘔……”
若雅很不舒服地按著胸口,試圖壓抑這種惡心的感覺。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萍姑嚇了一跳,連忙檢機她。
若雅蹲低身子,一邊幹嘔,一邊向她搖手,示意她別擔心。
李昌著急,動怒的大聲吼道:
“萍姑,你到底是怎麼煮菜的?”
他以為若雅格格一定吃壞肚子了。
“我……沒有啊!我一向很注重衛生。”萍姑又是擔憂又是愧疚。“福晉,真是對不住,我去給你請大夫,好不好?”
“不用了,我沒事。”若雅虛弱地扶著桌邊,坐下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怎麼可能吃壞肚子?
“你有瀉肚子嗎?”萍姑問。
“沒有,隻是疲累想睡又想吐。”若難回答。
“你不要問了,快去請大夫就是了。”李昌緊張地向妻子說。
“噢。”
大夫專注地為她操脈象,麵出微笑,轉身向李昌夫婦,說道:
“這位少夫人已經有喜了。”
“有喜了?”李昌、萍姑登時互望歡笑起來,仿佛比他們生下長子時,更為高興。
“我開幾帖安船、滋養的藥補,服用之後就無大礙。”大夫在桌案執筆墨。
“多謝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