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聚和空虛(3 / 3)

萬雲錦看著許帆這個表情禁不住冷冷一哼,竟不理許帆,徑直走到後院。許帆連忙跟了過去。

再一次跨過門檻,萬雲錦身子似乎一滯,石磨上擺著一個茶壺,而杯子中已經是盛滿了茶,還冒著熱氣。可是……為什麼卻不見她想要見的人的影子!

不見也好,反正兩天都過去了,也不急這一時,而且,自己的情緒也太外露了,這可是不怎麼好啊!

可是,想要調整情緒也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知何時,後院中出現了一個黑衣長發老者,此時他正怔怔的看著萬雲錦。

萬雲錦視線一轉,也看到了這個老者。不看還好,一看……

霎時間,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似乎一下子發泄了出來,萬雲錦的眼眶禁不住泛起了淚光,腳步踉蹌向黑衣老者走去。他是我爺爺啊!是我的親爺爺!什麼近鄉情怯的,是哪個無知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啊!淚花不住流下,昭示著她不平靜的心情;腳步一閃一閃,似乎她和那老者的短短四十步的距離就是一生一世……

萬雲錦已經奔到了老者的懷裏,不顧一切地大哭,淚水似乎將老者的衣襟給浸濕。此時她再也不是原先的那個她了,她現在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正在長輩的懷中理所當然地盡情的哭泣,宣泄著自己的委屈。

老者的眼眶仿佛也沾滿了淚花,那蒼老的手掌微微拍著萬雲錦的背,輕輕地,柔柔的……

許帆剛要跨過門檻,就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眼中不由閃爍著無法隱藏的恐懼。

那茫茫天地中,仿佛已經被他們二人所占滿。是的,那是屬於他們的空間。但是……

那自己呢?自己又是什麼!

攀著門框的手指無力的垂下,許帆微微低下頭,心灰意冷的轉身……

許帆終於還是跨過了那個門檻,站在大街上。許帆感受到心中的那片深深的空虛,稀疏的人群許帆根本無視,現在他仿佛站在一個隻有他的天地。

強烈的空虛感……

許帆胸腔猛烈顫抖,喉嚨一苦,“哇”地一聲突出了一絲鮮血,腳步一個踉蹌。街上人群的驚喊聲許帆恍若未聞,他也不在意地上那鮮明的血液。或者說他現在什麼都不在意。

許帆漸漸蹲了下來,雙手捂麵,淚水從手指縫中流出。

不能哭泣,不能哭泣……盡管許帆心中這麼勸誡著自己,但一個人心底最深處的情感又怎麼能憑借自身意誌所阻攔?

許帆終於哭出聲來。

……

感受到爺爺胸懷中散發著的若有若無的稻香,被淚水蒸發得已經近乎虛脫的萬雲錦心滿意足的笑了笑,突然她全身一抖,似乎觸電一般,猛地一下站直身來。

長發老者驚了驚,還沒有問出什麼就看見萬雲錦飛快地跨過門檻進入大廳。老者愕然,馬上也跟了過去。

萬雲錦心中暗罵自己:自己怎麼這麼把持不住?這下可好,一下子觸景生情都不知道許帆心中會產生怎麼感受!萬雲錦越想越自愧,越想越驚心,她可不知道一個在不久前經曆過一次死裏逃生的少年什麼事幹不出來!

萬幸,在萬雲錦剛剛跨過酒樓的門檻之後,她就看到了許帆正趴在地上,並沒有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