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大衛,你有沒有聽過,情場如戰場?要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然要用點策略。”力祺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大男人:“你有沒有聽過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追求她幾個月,就把她娶回來了,再下氣低頭,也隻不過是幾個月時間。她嫁了我,日子才長呢!”

“那是以後的事,今晚要你喝酒你已經不敢應。”

“誰說我不敢?等舞會完了,和你們喝到天光。”他豈能認輸。

“到時,洞房花燭夜,新娘子不趕你出新房才怪。”

“大衛,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如果我太太不吵不鬧,任由我和你們鬧酒,你願賭服輸?”

大衛心想,春宵一刻值千金,把他拉出新房,氣壞新娘,說不定還引來一次爭吵。唔!妹妹知道定開心:“好!如果你肯和我們喝天光,我願意輸一席酒!”

“五千元以下的酒席我可不願意。”

“人客任你請,菜單由你寫,行了吧?”

“好。”力祺爽快道:“成交!”

“喂!別太過分,”穀澄在他耳邊說:“今天是你大好日子,何必惹雅悠生氣?”

“穀大哥,你放心,雅悠又純又乖,她最聽我的話。不信,等著瞧。”

舞會才開始不久,雅悠又想睡覺;但是,她是女主人,怎可以扔下人客睡覺?便對力祺說:“我想,我要多打一支針,否則支持不住。”

“一天打幾針,我擔心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你再多玩一會,等人不注意我送你回房睡覺。”

“人客走主人不用送客嗎?”

“大家說好四點舞會才散,到時我再叫你起床送客。”

“好主意……”

結果呢!力祺輕輕鬆鬆和大家鬧酒,一直到天亮,全體都在樓下的客房睡覺。

雅悠醒來,丈夫不在身邊,到樓下一看,力祺和穀澄還有另一友人加利同睡一房,力祺睡床,穀澄睡沙發,加利躺在地上。

大衛他們又在另一個房間。

雅悠獨個兒吃過早餐,又再回房間睡覺。雅悠果真沒吵沒鬧,沒過問。

大家喝過檸檬鮮茄汁,離去前都認定力祺贏了。

大家約好幾天後去吃晚飯、

※※※

送走人客,也快到吃晚餐的時間,力祺上樓到新房。

房內靜靜的,力祺穿過起坐間到臥室,雅悠擁著那張龍鳳被睡覺。

力祺坐在床邊,撥開她臉上的發絲,用手指搔搔她的臉:“唏,懶豬,起床吃飯了。”

雅悠緩緩張開眼睛,兩臂繞住力祺的脖子:“嘎,我終於見到我的老公。”

“對不起,昨晚冷落新房,大衛他們纏住我鬥酒,我本來要回來陪你,他們又取笑我怕老婆,娶了個惡妻。”

“我惡?我這幺大個人還沒有真正發過脾氣,幸好你和他們喝酒,否則我真變了惡妻。我現在最擔心,我昨夜沒有送客,舞會散你為什幺不叫我?你答應我的。”

昨晚大家玩得很放,要留要走,全部自動進出,我也沒送客。你是新娘子,由早忙到晚,誰都應該明白你疲倦需要休息,誰都會體諒你,我爹爹和你爸爸都知道你睡了。”

“糟糕!爸吩咐我新婚第二天要向家翁敬茶,我今天還沒見過他呢?”

“爹爹?他貪玩,昨晚跳舞,一直到曲終人散,我們鬧酒,他也喝了兩杯。他一小時前才起床。周伯說,今天隻有你一個人吃早餐和午餐,家中的老爺和少爺都在睡大覺。”力祺吻吻她,攬著她的腰扶她起床:“差不多要吃晚餐了。”

“你等一等,我去換衣服。”

力祺看她,身上穿了一套豔紅的柔軟針織套裝長褲,是那種運動套裝。

“你不是穿了衣服的嗎?”

“可以穿睡衣到樓下吃飯嗎?”

“這是睡衣?”

“對呀!”

“我還以為你今早去散步呢!怎會穿運動衣當睡衣?”

“它像運動衣,但,是睡衣。我一直都穿這種睡衣,不過,這套是高級名牌,全新的,昨晚是新婚之夜嘛。”

“打令!”力祺扶她起床,擁住她的腰:“以前你是小女孩,穿這種睡衣無所謂;你現在是林夫人,人家的太太,還快要做媽媽呢!穿這種睡衣不適合。”

“要穿什幺?”雅悠用手指卷力祺的頭發,孩子氣不改。

“穿睡袍,穿漂亮的睡袍,在床上吸引丈夫,那才是好嬌妻。”

“睡袍。”她又搔他的脖子。

“你不懂,不懂叫穀菱帶你去買,她還會教你許多。”

“我懂,我現在都明白了。”她推開力祺進化妝間,化妝間對麵有個衣物間,她換了條紅裙子出來,長發也刷得整齊發亮。

“這才象樣一點,”力祺握緊她的手。他拉她走出房間,一麵下樓梯一麵說:“穀菱說你有了孩子,應該有人侍候。”

“家裏傭人比主人多,我幾乎不用伸手倒茶。”

“是要人侍候,照顧你的起居飲食,提點你什幺事情不可以做,譬如跳飛機便要暫停,這近身女傭一定要健康、端正、整潔,她跟你相處時間多。賤肉橫生的你不適宜多看。”

“我們隻不過請女傭,可不是開選美會,還要揀相貌?”

“我們沒有要求她像你這幺漂亮;但必須五官端正膚色好。萬一請個黑炭頭你天天對著她,生個女兒黑黝黝,那可怎幺得了?”

“你放心,你和我的皮膚都白,一定能養個白雪公主。不,我更正,是兒子。”

“女兒,”力祺搶著說:“像念斯一樣嬌嗲可愛。”

“兒子,像他爸爸一樣好看瀟灑。”

“逗我開心,”力祺哈哈笑:“親一個……”

※※※

力祺、雅悠和林茂森吃了一頓幸福的家庭飯,林茂森有約會要出去。

他幾年沒回來,眾多老友要請他吃飯,聽他說,排足一個月。

力祺陪雅悠回房間,看婚禮錄像帶,洗澡準備休息。

力祺先由浴室出來,靠在床上在想齊家卓。有許多疑問,今晚一定要解決。

“老公,看我的睡袍漂亮不漂亮?”雅悠由浴室出來,邊說邊擺款。

那的確是一件睡袍,但不是力祺心目中的那種。

力祺喜歡太太穿那些絲質、鑲裏士花邊的吊帶性感睡衣,連睡袍一套。

雅悠穿一件粉紅色的長袖睡袍,棉質,胸口有隻大米奇老鼠,老鼠頭上還有個紅色蝴蝶結。

誰敢說不漂亮不好看!但,那是小孩的睡袍。

“力祺,漂亮不漂亮?”雅悠一屁股坐在丈夫身上:“為什幺不說話?你怕老鼠,早知道穿件熊貓的。”

“不,很好看,我喜歡極了。”那不重要,以後慢慢再加以教導,今晚要解決的是齊家卓。

“雅悠,你事前沒有告訴我,你會請齊家卓。”

“我沒有請他,我知道他現在要考試,沒理由要他來喝喜酒而影響學業。”

“你不請他,他怎會來?”

“多年感情,就算我不請他,他也可以來。”

“如果他在這兒,林力祺娶傅雅悠,上流社會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他在澳洲,我們的知名度不會跨越海外,直到澳洲吧!”

“我相信有人通知他,不過不是我。這些日子我又忙,又想睡,連齊家卓的人都想不起,對了,亞姨!”雅悠記起來:“昨晚是亞姨通知我家卓哥哥來了。”

“對!是她。”因為莫依芙說過,就算莫英俊娶不到雅悠,也輪不到他。因為力祺不配雅悠,齊家卓和雅悠才是天生一對,必然是莫依芙存心破壞。

“齊家卓趕回來祝賀你,他對你真好。”

“對呀,坐十個鍾頭飛機趕回來,連飯都沒有吃。”

“是不是有點難過?”他應該吃點東西才離開的。”

“你也追著給他拿蘋果。”

“他喜歡吃蘋果嘛!他平時一天可以吃幾個,他有許多綽號,比如,蘋果王子、陽光王子。”

力祺心裏不舒服:“為什幺不索性叫他白馬王子?”

“是呀,你怎幺知道?”雅悠開心的說:“家卓哥哥,從去了澳洲,便愛上騎馬,剛巧齊伯伯送了一匹白馬給他,所以他在澳洲的同學又叫他白馬王子。”

“他有沒有說你是他的白雪公主?”

“沒有,他叫我妹妹,叫我靚女和小傻瓜。”

“倒是蠻親熱。”

“從小一起長大呀!”

“青梅竹馬囉!”

“對呀!”

“小時候有沒有玩娶新娘?他有沒有說過等你長大了要娶你?”

“沒有,他對別人說,我像他的弟弟,我小時候很頑皮,男兒頭一樣。”

“現在也改不了多少的。”

“現在不是啦!”她嬌嗲地伏在力祺的胸膛上:“我是林夫人了。”

“你是什幺夫人?嘎!蹦蹦跳,林公子的千金差不多。”力祺給她逗笑,打一下她的屁股。

“對了,為什幺你的朋友都叫你林公子?”

“我是林公子,本來就是公子。”力祺不想分散話題,言歸正傳:“齊家卓接過你的蘋果時,我好象看見他眼中有淚。”

“家卓哥哥不會哭的,不過昨天他的樣子是有點不尋常。雖然,他不像我貪玩又無知,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很開朗,否則怎會叫陽光王子,那是原因之一。”

“你結婚,他傷心!”

“沒道理,我結婚是喜事,我們情如兄妹,他應該開心。可能坐飛機趕來趕去太疲倦,又沒吃東西呢!”

“都不是。他暗戀你,情人結婚了,新郎不是自己,因此他傷心流淚。”

“你好誇張,胡說八道!”雅悠打他:“我們之間好純潔,隻有感情,沒有愛情,玩的時候,大不了拖拖手,但是他連愛呀、喜歡呀都沒有說過。你想想,連喜歡都談不上,怎會暗戀?”

“可能他沒有機會向你表示。”

“沒有機會?我和你認識幾個月,你也有機會,我和他認識十幾年。”

“若他真是為了失戀而傷心,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什幺?”

“早知如此,應該嫁給齊家卓,後悔就這樣嫁了給我。”

“若是失戀,也隻是他失戀,又不是我失戀,後悔什幺?”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他,或喜歡過他?”

“沒有,也許我太年輕,不懂這些。去年見他,才十七歲。而且,我一直把他當好朋友,不!是好哥哥。”

“雅悠,”力祺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從未出現過,齊家卓真的追求你,你會不會嫁給他?”

“沒想過他會追求我。”

“現在想,嘎?想想。”

“現在更加不用想,我已經嫁了給你做林夫人。家卓哥哥不會追求有夫之婦,既然不可能發生,就不用想了。”

“想想沒關係,比較一下,清楚自己有沒有嫁錯丈夫。”

“有什幺好比較?人比人,氣死人。我不是三心兩意的人。”

“跟定我一輩子?”

“愛定你一個!而且懷孕了,好歹我也要和你一起。”

力祺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吻了一下。

雅悠再伏在他的懷裏,力祺擁著她,兩個人靜靜的依偎了一會。

“齊家卓送了結婚禮物給你?”力祺突然問。

“是的!一個玫瑰花別針,他第一次送成人禮物給我。”

“我不準你佩戴那別針。”

“為什幺?那別針用澳洲寶石造的,好美麗,我喜歡。”

“你喜歡別針我送你一百個,鑽石、翡翠、珍珠、黃金;玫瑰、康乃馨、蘭花、玉米花什幺都可以,就是不要戴他的。”

“我不明白,那豈不浪費?”

“想不想知道原因?”

“當然想,理由不足,我不依你。”

“因為我妒忌,我妒忌齊家卓,你明白了嗎?”

“啊!我明白了!你今晚說了一晚,原來妒忌齊家卓。”雅悠咭咭的笑:“好玩,好玩!”

“笑!別摔到床下。”

“我想,都沒有想過齊家卓,你白呷幹醋了,哈……哈。”

“我太愛你嘛。”

“肉麻,噢!好肉麻!”雅悠笑得花枝亂墜。

“肉麻?好,我就肉麻給你看看……”

雅悠躺在他的臂上,黑發散到他的胸前,她已進入半睡狀態。

力祺輕撫她的腹部,滑不留手,裏麵有他們的女兒,也許還太小,觸摸不到。

“雅悠,你愛不愛我?”

“嗯!”

“我從未聽你親口說過愛我,別懶嘛!”

“都嫁給你了,孩子也有了,還問?”

“那不同的,結婚和愛情並不一定是同樣一回事。”

“我不愛你就不會嫁給你。”

“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呀!你好煩!”雅悠輕踢被。

力祺深深吻她:“乖,告訴我?”

“我愛你,好愛你!”雅悠把臉埋在他的腋下。

力祺撥開她的頭發吻她的臉:“我是你第一個愛人,也是……”

“最後一個愛人。”她答上。

“我是……”

“你是我第一個丈夫……”

“不!不,是唯一的丈夫。”

“唯一的丈夫……”

“除了我,你不會再愛別人!”

“再愛……別人……”

“什幺?不要再愛別人!在這世界上,你隻愛我一個!”

“唔……”她的手移向前,攬住他的脖子。

“雅悠,雅悠!”原來雅悠已經睡了,力祺憐愛的吻她:“爛睡豬!”

※※※

雖然沒有度蜜月,但是,小兩口整天粘在一起,有時候,力祺看她睡午覺,也可以看一個下午。由於她懷孕,很多玩意兒不能玩,力祺就想辦法逗她開心。

“給你做個秋千架好不好?”

“秋千?”

“黃昏我跟你輕輕的蕩秋千。”

“太麻煩了,反正花園又有搖床。”

“隻要能令你開心便不麻煩。況且,我們將來的女兒也要玩秋千。”

“不,是兒子。男孩子不蕩秋千的,娘娘腔。”雅悠輕撫丈夫的臉:“兒子一定要像爸爸,改天我替你把一張照片放大。”

“要多大?”力祺握著她的手親吻著。

“落地的,一整幅擺在床前,一醒來就看到。”

“你哪天醒來看不見我?”力祺把她擁進懷裏:“看人不是比看相片更好?”

“人要看,相片也要看,天天對你二十四小時,我不膩!你呢?”

“對八輩子都嫌少,打令,我真愛你……”

力祺陪雅悠玩砌圖遊戲,突然雅悠叫:“暫停!”便走了開去。

一會,她回來,雙手收在背後:“閉上眼睛!”

“你不要乘我閉上眼睛溜走。”

“溜走?溜去哪?”

“去會齊家卓。他每年不是這時候回來度假?”

“你怎幺天天提齊家卓?他今年不回來,也許,他以後都不會再來。”

“你知道齊家卓不回來?”力祺大為緊張:“你們通過長途電話,還是你們一直仍在通信?”

“通什幺信?你知道我懶,又怕寫信。你不閉上眼睛,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你先告訴我齊家卓……”

“你先閉上眼睛嘛!”雅悠撒嬌,力祺終於屈服了。

“把手伸出來,”力祺感到有硬紙放在他的手上:“可以看了。”

力祺一看,是個聖誕咭,是齊家卓寄來,寫著林力祺先生夫人,咭上寫明今年在澳洲過新年。

“你看人家多大方!你是小器鬼!”雅悠坐在丈夫身邊:“你是小器鬼!”

“他是真的喜歡你;不過,總算有君子風度。”

“這個也給你。”雅悠把個紅盒子拋向力祺。

力祺揭開一看:“玫瑰別針,這是奧普石,齊家卓送的。”

“你說過不準我佩戴它。如今我繳械,東西都給你沒收了,你以後不用擔心我偷偷佩戴。”

“唔!真乖!”力祺捧著她的臉狂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