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考驗自己(2 / 3)

明誠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口裏喃喃的叫著:“姍姍,姍姍……”

姍姍拍拍他的臉:“醒醒!”

阿國拿參湯進來。

姍姍怕他酒後失言,對阿國說:“把參湯放下,你可以去休息了!”

阿國一走,姍姍便要獨自侍候明誠。

明誠肌肉厚,人重,姍姍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好,喂他喝了一碗參湯。

姍姍放下碗,扶他躺回床上,正想把手抽出來為他蓋被。他突然半睜著眼,伸手抱著姍姍,往下一拖,姍姍便倒在他的身上。

“姍姍……”明誠雙手抱緊她,嘴在她臉上狂吻。

“別這樣……睡覺啊!”姍姍回避著,用手推他。

他用一條臂便攬住她的身體,另一隻手抱住她的頭,嘴對著嘴,姍姍再也逃不了。

他手一按,四片唇便緊粘在一起了,她的心又狂跳,身又有如觸電,更有點醉的感覺,她不再掙紮,陶醉著。

姍姍一共被三個男人吻過:曾如,因為是未婚夫婦,姍姍當作是例行公事,無所謂,沒有意外的喜悅,也不討厭;明正呢,事後總作悶;明新更令她厭惡,被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吻了,還要裝熱情,真痛苦。

隻有明誠不同,他令她飄飄然。

由熱烈到和緩,最後他兩片唇不動了。

她張開眼睛一看,原來明誠已經睡著了,但他仍擁抱著她。

姍姍拉開他的手,坐起來,看著他。他熟睡如嬰孩,安詳而寧靜。姍姍為他蓋上被,再看看他,他嘴角透著一絲甜笑,樣子好可愛,大概在做夢。

姍姍忍不住低頭吻他一下,事後又十分後悔,馬上離開他的房間。

第二天明誠看見姍姍,拉了拉身上的杏色滾鹿皮的毛衣,樣子很不自然。

吃早餐時,明誠幾次想和姍姍說話,結果又忍住了。

直至餐廳沒有傭人。

“姍姍,昨晚我發了個夢,我好想告訴你,可是……怕你聽了生氣。”

“發夢有什幺好生氣?大男人結結巴巴、吞吞吐吐!”

“我夢見我……我和你……熱吻!”

“你不是做夢,你昨晚喝醉酒強吻了我!”

他一臉的紅:“真的?怪不得……唉!真對不起,姍姍,我是無意的。”

“我相信你是無意的,你又怎會隨便吻一個條件不高的人呢!”姍姍用餐巾抹抹嘴,站起來走出餐廳。

“姍姍,我不是這個意思。”明誠扔下叉子走上前,捉住她的手臂。

“請放手,三少爺,傭人看了不好!”

“我們談談好嗎?今天放假,我們出去找節目,嗯?”

“今天我要回家,放假是我的時間!”姍姍皺了皺眉頭。其實,她並非恨明誠,她恨自己。他無意,她失望,但她理應高興,因為明誠吻她,是酒醉,無意識,那證明隻是一場誤會。

“我有話跟你說,說完了送你回家,好不好?”他亦步亦趨。

“算了!明誠,你不必道歉。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必須回家,昨晚的事,就當作一個夢好了。”姍姍站下來,平心靜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姍姍,”他拖著她的手:“如果你真的不怪我,留下來談談!”

他的手好暖,令她很舒服,但她心跳,她終於摔開他走了!

現在回家也頗為衣錦榮歸,後父看見她總是怯怯縮縮,過去後父的威風盡失。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妹,再也不敢吱吱喳喳,一見到姍姍便輕聲叫。姍姍嘎的一聲,他們就大聲叫:“大姐!”然後一溜煙似的,奔回到他們的房間。

樂樂已沒有自己的房間,房間經裝修後,已重新屬於姍姍專有。

母親看見她,笑容一次比一次多,告訴姍姍後父的生意進展,常說姍姍是後父救命恩人。

姍姍在家中的地位提到最高。

姍姍回幻羽噴泉,穿過花徑,上台階,經過圍住主屋的露台。

“姍姍!”

姍姍回過頭,可能明誠穿了套黑夾克長褲,她沒有留意他。

他坐在螺旋椅內,身體窩進去。

姍姍來到他麵前,柔聲問:“為什幺坐在這兒?還不去睡覺?”

“睡不著,等你!”

“等我,有事嗎?這兒風大,不能久坐,快進去吧!”

“我已經在這兒坐了兩晚和一個通宵。”他的眼神是生怨的。

“通宵?怎會?”

“昨晚我以為你會回來,在這兒等,等得太久,睡過去了,早上還是阿國叫醒我。”他苦笑:“白等一晚!”

“你似乎等得很急,有事嗎?”

他抬頭仰望她:“你不在,好寂寞!”

“你可以陪沙伯伯聊天!”

“爸爸要午睡,他每晚八時半便要休息,他睡了我便要一個人麵對這幢大房子。太靜,令人情緒低落!”

“放假,為什幺不出去玩?找男朋友、女朋友都可以;現在,你應該有許多朋友了!”

“你知道我比較喜歡家庭,不是每天出外跑的人。偶然出去玩玩我也有興趣,但是一定要有好伴兒,除了談生意,我和男的都不大投契。女孩子嘛!我根本不願意被她們惹上。”

“明誠,你必須適應,適應香港生活,適應香港人,否則,我也對你愛莫能助。你精神不好,回去睡覺。”

“姍姍!”他捉住她的手臂:“陪我聊一會兒,我已經等了那幺久。”

“我冷,這兒四方八麵都有風。”

姍姍看見明誠除夾克,她忙按住他:“好,我們聊聊!進偏廳好不好?那兒暖和,椅子又舒服,我還可以為你燒壺咖啡!”

明誠終於跟她進去,姍姍要他先坐在皮椅裏,她到酒吧把咖啡放進咖啡壺;然後才回房間換雙便鞋,放下手袋和脫下外套。

偏廳分兩個部份,後麵是玻璃室,前麵是些皮椅、小幾,還有個歐洲式的火爐。

他們在前麵喝咖啡,玻璃室涼一點,姍姍叫傭人都去休息。

“明誠,我坦白告訴你,我這一輩子,是不會跟人談戀愛的了。交朋友倒可以,我是說,像同性朋友一樣。”

“最初我和你的想法一樣,我剛回來,管理許多生意,忙都忙死,根本不是交女朋友的時候。一開始,我把你當男孩子,我相信我可以。我不是一樣把表妹當親妹妹,可惜……”

“也許我長大了,需要有個女朋友,又或者,你太吸引我。再說,我們同居一屋天天見麵,感情會不自覺產生。”

“對不起,明誠,我不想談戀愛。”

“是不是受過打擊,所以對感情沒有信心,怕心再一次受傷?”

“我的事,沙伯伯都知道,你可以去問他。總之,我不會涉足情場!”姍姍想起曾如就害怕。

“姍姍,你坦白告訴我,你對我的為人評語是:普通、不錯、頗好。”

“頗好!”

“那我整個人包括外表:討厭、一般、可愛?”

“可愛!”

“你對我不錯呀,就隻是少了一份信心!”明誠很高興:“我覺得你最好、最可愛,也有信心。姍姍,我們來做個實驗,我把你當女朋友,你嚐試去接受。如果你喜歡我,證明你對我有信心。”

“如果我不能接受呢?”

“一月為期,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我也認命了!”明誠握著她的手:“你什幺都不用管,隻要接受,不用付出,好不好?”

他握著她的手,她便心軟:“一月為期?不能加時!”

“如果你不存心抗拒我,一個月已經差不多可以足夠你考驗我。怎樣?”他軟聲求著:“答應我一次!”

“好吧!”姍姍點點頭:“隻這一次,不成功,我們便永遠做朋友!”

明誠拉她的手過去,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

也許因為隻有短短一個月的關係,明誠加緊追求姍姍。

他盡可能想辦法和姍姍在一起,星期六、日更纏住她,不讓她回家。

他們除了出外吃飯、看戲,明誠也會陪姍姍上的士高瘋一晚。

明誠對姍姍可算費盡心機,早上姍姍更衣後踏出臥室,會看見起坐間的地毯上有一個信封。她拾起來一看,粉紅的書箋上寫著:“早安,我愛你!”

他一定是由門縫把信推進來的。

晚上兩個單獨吃餐,她拿起餐巾便帶出一朵有水珠的黃玫瑰,她握著花抬頭剛巧接住明誠多情的凝視。

在圖書館,翻開未看完的書,會見到一張ILOVEYOU!的書簽。他送她一盒朱古力,她開了吃,一排排朱古力中竟然有一個心形的鑽石別針……差不多每天都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令她生活充滿趣味性。

明誠喜歡替她拍活動電影,拍好了,就在他房間放影,有些拍得很滑稽:比如姍姍突然吃了塊辣椒,張口把舌頭伸出來。

“怎幺這樣難看?”姍姍坐在他身邊抗議:“像隻小狗!”

“後麵還有呢!”明誠在笑:“那天你拿鹹柑桔錯拿了個酸梅放進嘴裏,你看,你吃酸的樣子多好玩!”

“都是你!在涼果盒裏做了手腳,嗯!難看死了。關掉,把它剪掉了。你還笑得那幺開心!”

姍姍握住拳頭捶他,明誠可開心,笑了一陣子,他突然握著她兩個拳頭,凝望她。房間沒有亮大燈,影片還在放,他們在那一點點光下相視。

明誠略低下頭,側起臉,嘴貼上姍姍的唇,姍姍的心又急跳,正想該不該接受,明誠已好象吃驚似地放開她:“對不起,噢!已經放影完了。下一次我們到海邊拍,我準備買副攝影、錄像兩用機。”

姍姍有點失落的感覺,假如他真的吻她,她應該不會拒絕。

明誠關掉了放影機,亮了房間的燈,姍姍也控製了心情:“如果你不到公司當副總裁,可以去做攝影師。”

“攝影師必須有好的模特兒,光拍風景沒意思,所以我以前的作品都扔了,不滿意。”

“現在的呢?”她故意的問。

“現在的就好,因為我有一個好的模特兒。”他看看她笑,他一笑就迷人。

“時候不早,喝了熱鮮奶就睡吧!”

“對呀!明天地庫的健身室可以啟用了。”他從德國、美國訂了很多健身器回來:“不停運動肌肉才能結實。”

“要不要請些朋友回來開開眼界?”那些器械全是最新式的。

“不要了!爸爸怕吵,也不是人人喜歡健身,有些人寧願上的士高。”明誠喝了鮮奶:“我送你回房間……”

姍姍和沙皇等明誠吃早餐,阿國進來,沙皇問:“三少爺還沒有醒來?”

“早醒了,三少爺在地庫做運動,他說:請老爺和餘小姐不要等他吃早餐,他玩夠了才上來!”

“這孩子就有這個嗜好!”沙皇笑從心裏起:“那就別等他,我們先吃。”

“健身是好嗜好!”

“對呀!他一身結實的肌肉,多強壯。他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好,他兩個哥哥和他沒得比。他不喝酒、不吸煙、不賭博、不過夜生活,又著重身體保養,這是最健康有益的嗜好。”

一說這個兒子,沙皇就滔滔不絕,早餐也比平時吃得多。

姍姍陪沙皇吃了早餐,便由停車場到下麵的地庫,經過泳池,便走進一個很大的健身室。

明誠穿套白色背心的運動裝,正從一副機器起來,那紅紅黑黑的皮膚上,大顆大顆的汗珠。

“嗨!姍姍!”

“還沒做夠?”姍姍拿條毛巾,替他抹著肩背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