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間充實的生活,衝淡了思念,但晚間就比較難捱了,她總獨自一人想著淩洛風的溫柔體貼,念著他在外頭不知過得怎樣,是不是也有想起她。
雖然他說過他不介意她的身子已經髒了,也不怕被別人笑話,可是就算他不介意,她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愧對他,畢竟要他這般卓爾不凡的人娶她這種失節的女子是個多大的恥辱啊!
然而她已不能過沒有他的日子了,隻希望自己能為他多做一點,多順著他的意做事,會讓他不那麼記得這個恥辱。就算他以後會嫌棄她,就好像是爹嫌棄娘般,她也寧願待在他身邊,就算多一日也好。
每晚她總是想著這些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但她喜歡睡著後的時光,因為他常會入她的夢來,在夢中,他總是溫柔地對著她微笑,擁她進他溫暖的懷抱,然後柔聲對她說:“我們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實的夫妻!”
她每回都好希望能永遠沉溺在這樣美麗的夢中,不要醒來。
☆☆☆
淩洛風帶著清叔連夜趕路,不出幾天便在嵩山附近追蹤到那先他們一步到達湘西分行卷款潛逃得陸曄,他在掙紮的時候失足墜落懸崖,粉身碎骨而死,他們取回所有款項及他在青風山莊所搜刮的財物後便打道回湘西。在重新安排坐鎮的負責人,以及確定一切都回複正軌後,於離家半個多月後才返回揚州。
回到青風山莊時,已經是深夜時分,看見妻子正在睡,他沒有喚醒她,反倒先去洗淨一身的風塵,才再度入房。
隻見她嬌小的身子緊緊縮成一團,秀氣的柳眉微蹙,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
想是沒有他在身邊吧!淩洛風笑著輕柔地撫平她眉宇間的皺褶。
那晚他在疾風的背上回頭看著她時,才驀然警覺自己對她的眷戀不舍已達到了不願與她分離的地步。
對女人的這種深濃眷戀從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中,然而一開頭,他便已隱隱明白——她,是不同的!
他沒有直接叫醒她,隻是用熱烈的親吻令她睜開雙眼來。
連君瑤如夢似幻地凝望著眼前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柔柔漾起微笑,再合上眼。
啊!這個夢太美了,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
這小妮子八成還以為在做夢,淩洛風嘎然失笑。
“你對久別重逢的夫君就這樣冷淡嗎?”
連君瑤一震,睜大了眼,“這……這不是夢嗎?”
淩洛風忍住大笑,戲謔地逗著她:“每晚都夢見我嗎?”
“我……”連君瑤倒抽一大口氣,已然知道不是在夢中,霎時窘得滿臉暈紅。
“嗯?”他在她耳畔似謔似挑逗地輕輕吹氣,手一扯,令她的衣裳敞開來。
“我,嗯……”她話還沒說完,小嘴便被堵住,唇舌全然被他占據。
過了許久,他才移開他狂熱的薄唇,“夢中我對你做過什麼?”
“我,我……忘了!”
[刪除N行]
☆☆☆
淩洛風隻伏在她雪白細嫩的背上粗喘了兩聲便抽離身軀,將她翻轉過來。
她閉著眼,雙頰嫣紅,香汗淋漓,一臉的滿足似還沉醉在極致的餘韻裏。
他的臉不自覺地扭曲,俯下首,在她的玉峰上狠狠咬了一口。
“好痛!”連君瑤痛醒過來,直覺地搗住劇痛的傷口,抬起眼不解地望著剛帶她飛越天際的男人。
“洞房花燭夜總得有新娘子的呼痛聲,不是嗎?”他陰鷙的眼眸中閃著寒冰般的光芒,緩緩移至她的胸前,“還得見血,不是嗎?”
連君瑤不解地看著他,為何剛才溫柔體貼的他會變得如此的陰沉冷漠?
“你,你怎麼了?”她怯怯的小手拉住他粗壯的手臂,卻被他狠狠甩開。
“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垂下彎翹的睫毛。
“錯?你沒錯!”他驀然仰天大笑,隻是空洞得令連君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錯隻錯在你的血流錯了地方!”他粗魯地扳開她的大腿,“這裏!你的血該流在這裏!”他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了戳她的柔軟之處,倏地狂暴道。
連君瑤痛得想縮緊雙腿,但敵不過他蠻橫的鉗製,隻能羞愧地在他麵前大張著雙腿,接受他輕蔑的審視。
“我,不明白!”她驚惶地看著盛怒中的他,深深不解他何以突然大發雷霆。
那血不是一個月才流一次的嗎?
也難怪她會不明白,她娘過世時,她還小,那楊春媚恨她入骨,自然不會花心思去教她這種事。
“不明白?”淩洛風勾起一抹森寒的冷笑,“你這小賤人!你還想裝傻不成?原來楊春媚沒騙我,她說的話才是真的,你早就不是個處子了!”
當日他在小湖旁一定是認錯了那層障礙!他早該想到的,一個黃花閨女怎麼可能在野外赤身露體?顯然已經駕輕就熟!
當初他還自以為是地認為識破了楊春媚的奸計,原來傻的人是他自己!
連君瑤的臉色霎時成了死灰,可是……
“我,我……有告訴過你……你說不介意的!”她抖著聲掙紮著說完。
她親口的承諾使淩洛風的雙眼幾欲爆裂,“我說不介意?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娶個不貞的女子?我會說我不介意?”他憤怒地吼道,手上所使的勁像要捏碎她的腳踝似的,“原來你那些見鬼的嬌羞全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我以為你還是個純真的處子!哼!你當真以為能瞞得過我?”
原來他是介意的!連君瑤一陣劇痛攻心,止不住淚如雨下。
“你還敢撒謊!你幾時告訴過我你已經是殘花敗柳?說!”
他殘忍的用詞再一次狠狠戳擊她的心房。
“我,我們……成親那晚,我有告訴過你……我……我的身子……身子……髒了,還有我那晚求你休了我,以免……免被人恥笑!”
如果是介意,當初又何故要說不介意?為何給了她希望,如今卻又一腳將她自雲端踹落下地呢?
這,何其殘忍啊!
“原來你故意含糊其詞!”他粗暴地甩開她的腳。“想來招以退為進,然後用我說過的話來堵住我,令我不得不讓你仍穩坐青風山莊少夫人的位子,是不?”
“不,我從來沒打算過騙你!”連君瑤哭喊著,這一點天地可證!
“沒打算過?那你倒說說看你的奸夫是誰?”他咬牙切齒地迸出話。
連君瑤張開口,啞然無言。
“怎麼?太多了,多得不知該點誰的名字出來是不是?”他自以為是地戳穿。
連君瑤隻能搖著頭,淚如泉湧。
傻呀!
她的人生注定是要失望的,為什麼還要有妄想呢?
太傻了!
“你默認了,是不是?”淩洛風一掌擊碎床邊的小桌子,“你休想我會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保留我淩洛風妻子的名銜!”再將一張木椅狠狠踹向牆。
他從未料想對任何女人付出過的一腔柔情竟換來如此不堪的回報,滔天的怒火令他隻想毀掉眼前的一切!
不配的!原就是不配的!是她太癡心妄想了!
“我明白了。”她垂下頭低聲說,遲滯地下床拾起衣衫胡亂套上。
淩洛風緊緊捏住床沿——不如此,他捏的會是她的脖子!他一逕眯著眼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去哪裏?”
他的暴喝聲並沒有令她回頭。
“對不起……”她哽了一聲,用死寂的聲音續道:“我這就離開青風山莊。”然後打開門走出這個她短暫停留,卻度過一生中最美好時光的房間。
也走出了夢境!
淩洛風的雙眼倏地睜大,怒聲暴吼:“來人!”
外頭守夜的下人立刻撲了進來,也有幾個在睡夢中被驚醒的婢女蓬頭垢麵地趕過來,麵麵相覷地看著怒不可遏的少爺及一臉毫無血色的少夫人,誰也不敢喘一口氣。
“把這個女人給我鎖進西響樓!”
小智子嚇得臉色刷地變了,一馬當先便跪了下來,其他的下人也紛紛跟進。
“少爺,少夫人她……”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你們的少夫人!”淩洛風怒瞪著一屋子的仆人斥喝。
“隻是少爺……”
“小智子,明天起你去馬廄裏!”淩洛風再一次打斷小智子的求情。
一屋子嘎然無聲。
連君瑤緩緩轉過身子,也跪了下來。
“請您……”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他斥喝。
“是!”連君瑤的頭垂得更低了,“隻是一切的錯都在我,請您不要責怪下人,小智子……”
“把小智子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淩洛風再度厲聲打斷她。
一幹人等雖不知道少爺為何發這樣大的脾氣,但誰也不敢再開口求情,其中兩人忙照他的話,架起小智子離開。
連君瑤不敢再做聲,怕為小智子惹來更大的懲罰。
“你們造反不成,還不將這女人給我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