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髒穢的糞水淹沒了兩人的頭頂,蘇清婉才冒起頭來,就被師亦笙按下去,附近沒有人,糞池很深,她知道她是活不了了,在她死之前,她要看著蘇清婉死在前頭。
糞水不斷灌入蘇清婉的口鼻耳中,她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狼狽不堪地嗆著,雙眼翻白,蘇清婉手肘壓著她的頭,不給她一絲喘氣的機會,墨褚時聽到稟報趕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眼眸更是黑沉嚇人,“救人。”
會武功的侍衛把人拽了上來,嬤嬤和婢女一陣手忙腳亂,把二人腹部的糞水按壓排盡,又澆了幾桶水,才清理幹淨了穢物。
“皇上,皇上……”
蘇清婉涕淚齊流,渾身發抖,跪爬了過去,抓著墨褚時的衣擺,“臣妾不過來看望皇後娘娘,便被娘娘這樣謀害,求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師亦笙跪在地上,腰背挺得很直,看著墨褚時,兩行清冷的淚,從臉頰滑落。
“我有話……”
“賤人,你還想狡辯麼?”墨褚時一腳踹在師亦笙的心口上,師亦笙倒在地上,連滾了兩圈,身上沾滿草和泥土,她側首望著他,心頭一陣酸澀幽怨,鮮血從嘴角流下。
墨褚時在她身邊蹲下來,容色凜冽肅殺,“在你的眼裏,殺一個人,是不是要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嗯?”
“是蘇清婉要害我的命,是蘇清婉,殺了你的母妃。”師亦笙所有的情緒都在這個瞬間崩潰,她指著蘇清婉,喉部喑啞,手指顫抖,“這一切,都是她做的,是她,是她!”
因為她,她失去了父皇母後;因為她,她受盡委屈和不公,她蘇清婉,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下巴一疼,再一次被墨褚時捏住,近在咫尺的五官冷肅懾人,“看來,朕非得讓你領受真正的教訓,你才知道痛,風國高高在上的公主,大擎母儀天下的皇後,如果扔給那些下賤的人踐踏,又是怎樣的局麵呢?”
他要做什麼?師亦笙睜大眸子,打開他的手,撐著身子後退,“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說的是實話,你去查就知道了,你去啊,蘇清婉說什麼你都相信了嗎?就不怕天下人說你是昏君嗎?”
親手殺了她的雙手,還要這樣踐踏她麼?他不是人,是變態,是冷血畜牲。
“姐姐,你謀害妹妹,妹妹我可以不計較,可皇上的母妃……你怎麼可以拿來開玩笑?”
蘇清婉拭起了眼淚,嬌柔的肩頭輕顫著,“皇上,若是姐姐再誣陷臣妾,臣妾不如遂她的願,跳下這糞池好了。”
“來人,把這毒婦送到宜春院,朕要昭告天下,任何男子,包括乞丐,都可以享受大擎皇後的春澤。”
墨褚時袖子一揮,眼眸漆黑得仿若地獄之火,要將師亦笙活活吞噬。
師亦笙一下子懵了,愣愣地看著墨褚時,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冰冷的感覺從她的手腳蔓延到心底,整個人都像掉在冰窟裏。
“記住了,朕母妃所受的,朕要你加倍奉還。”墨褚時緩緩起身,“暗娼……嗬,拜你所賜,母妃被淩辱兩次,便落下這樣的名聲,朕倒要看看,你被千人上萬人騎,會不會被唾沫淹死,朕要讓你,一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