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找我還有話可說,現在他在這兒,你還來找我。不是愛上我了是什麼?”

鐵星霜想了想,抓住納蘭小七的性器捏了捏,“這東西不錯。不過為了這個就愛上一個人,愛這東西也太賤了吧。”

納蘭小七頹然歎息,“不承認算了。何必拿這種話損我。”

鐵星霜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怕不怕我拿到金牌之後過河拆橋。”

“怕啊,怎麼不怕。”提起這個納蘭小七就傷心,活了這麼多年了,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你這麼狠,我鬥狠鬥不過你,隻好巴望你看在我這麼乖,服侍你這麼殷勤的份兒上放我一馬。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們這都多少日的夫妻了。插一次算一天,這恩情也算不過來了吧……”

初時還是人話,聽到後來,鐵星霜忍無可忍,揮手給了他一巴掌。

納蘭小七大笑著抱住他,吻個不停,“嘖嘖,你也會生氣。小霜霜,我最愛你這個樣子了。總繃著臉有什麼意思啊,人生在世就要快快活活地,想笑就想,想哭就哭。”

正笑得開心,忽聽鐵星霜道:“不如,我給你個了斷。”

這話好沒來由,忽然明白話中的意思是要殺他。納蘭小七隻以為他在說笑,剛要調笑兩句,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他是相當認真的。剛剛溫存過,納蘭小七唇上還留著他的暖意,此刻這些話平淡無奇地說出來,叫納蘭小七忍不住覺得荒誕,不由笑了笑。

鐵星霜道:“我出手的話,不會叫你太難受。”

納蘭小七頭皮一陣發麻,卻仍在笑:“你還敢說沒愛上我?”

鐵星霜笑了,“那怎麼會?”

納蘭小七翻了個白眼,“不愛我,你管我怎麼死,難受不難受幹什麼?”

鐵星霜微笑道:“你長得好看,死的樣子想必也比較好看。”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要親自出手,是要看納蘭小七的死狀。納蘭小七一腔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隻覺滿肚子的苦水,一波波地往上湧,瞪著鐵星霜看了好半天,翻個身背對著他躺下,苦悶地說:“真是小氣,口頭便宜都不給我占。”

“我的便宜不好占。”

“是,我領教了,害怕了,以後隻給你占我的便宜就是了。”納蘭小七嘟嘟囔囔地說,終於忍耐不住,呼的坐起來,憤怒地盯住鐵星霜:“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上我。那個什麼破爛九龍杯根本不是我偷的,你為什麼不去找正主!冤枉好人,讓正主兒逍遙法外,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

鐵星霜驚奇地看著納蘭小七,一看就知,那驚奇全是裝出來的。他擰住納蘭小七的臉,驗豬肉般左捏右扭了一番,“好人?你是好人?”

“很痛啊,你給我放手!”納蘭小七發現自己在這個人麵前完全沒有法子,風度無法保持,尊嚴無法保持,最可氣的是,有時候連生他的氣都氣不起來。把自己害到這個境地的是他,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的是他。無論怎麼看,鐵星霜都隻該是自己的敵人。然而實際上呢,自己不但被這個小捕快攥在掌心玩弄,而且,自己似乎還十分地迷戀他。

納蘭小七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人生這麼失敗過。

他皺著眉頭,苦著臉,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鐵星霜似乎也覺得委屈,捏著納蘭小七的臉說:“納蘭,你知道不知道,你其實很該死。”

“我怎麼該死了?”納蘭小七怒道。

“遠的不說,我們說近的。去年三月,你在洞庭君山和胡夫人偷情,人家夫妻反目,你倒是兩袖清風的走了。去年九月,你和洛陽花家的大小姐私通,花小姐為了你,一刀斬斷小指,拒了到門的花轎,你呢,仍是逍遙快活。這些不是虛話吧?”

“她們是自願的,我可不曾用強。”納蘭小七分辯。

“還不如用強呢。你若是用強,她們痛苦的不過是一時,你偷心,她們卻要痛苦一世。”鐵星霜手掌下移,按在納蘭小七胸口。心髒堅強有力的跳動落在掌心,鐵星霜眼中寒光閃動,清冽如冰雪,“你禍亂了天下女子的心呀,納蘭小七。你一走了之,卻把她們丟在地獄裏,受那生剮活剝的罪。你是天下有名的風流子,你說人生在世就是要快活,可是納蘭,她們怎麼辦呢?你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對她們的恩呢?你說我無情,你對她們的情份在哪兒呢?納蘭小七,你問我有心沒有,你呢?你有心麼?”

一連串的質問狂風驟雨般落下來,打了納蘭小七一個措手不及。這些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但也隻是略一想就扔一邊了。

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男子:追花逐柳,貪圖一時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