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二 搶婚(3 / 3)

想到此處,納蘭小七微微一笑:“就是保寧溫老爺子那裏了,你要是再不願意去,我可就沒有辦法了。”

盧玉兒眼光微一閃,垂下眼眸去。

納蘭小七見她唇邊似笑非笑,似是含了苦楚,疑惑陡生,卻見她忽的啟唇一笑,幽幽道:“保寧嗎?我也有許久沒去了……”

“玉兒,”納蘭小七莫名的有些心悸,“你要是不想去……”

“不,”盧玉兒輕輕搖頭,半晌道,“納蘭,你覺得去保寧找溫老爺子好嗎?”

納蘭小七道:“這是最好的一條路了。”

盧玉兒緩緩抬了眼簾,一雙眼眸黑得如化不開的夜色。帶著些淒然的笑意,帶著些無奈,帶著些說不出道不明的糾纏掙紮。

“到了那兒,一切就好了吧?”盧玉兒問。

“別擔心,有侯老爺子,有什麼事擺不平的。”納蘭小七安慰。

盧玉兒微微點頭,臉上的笑容如一朵開在水裏的花,聲音亦是虛幻得抓不住,“不錯,有他在,什麼事擺不平的?”

納蘭小七吐了口氣。盧玉兒由最初的喜悅到後來的落寞他不是看不見,見慣了盧玉兒的鋒利與矜持,時至今日他才看出盧玉兒對他竟是有情的。隻是,卻太遲。要是以前他或許會大喜,但如今他已有了鐵星霜,便隻能裝聾作啞。他最擔心的是盧玉兒把一切都挑到明處,但盧玉兒什麼也沒有說。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遇到一個又聰明又灑脫懂得適時放手的女子更幸運的事?

甩脫追殺,半個月後他們到了保寧府。

遠遠地看到溫府的燙金大匾,納蘭小七心裏忽然生出一絲惆悵。到了這兒,他和盧玉兒的緣份就算到頭了,今後能不能再見都難說。想到此處,不由回過頭去看盧玉兒。盧玉兒穿了一身素衣,臉藏在鬥笠下,隻能看見抿成一線的唇,倔強而脆弱。這樣美麗的唇,透著涼意,是需要一個男子豐厚堅定的唇吻上去的吧?但那個人絕不會再是他。

納蘭小七心裏輕笑——有了鐵星霜,你就把這些花花腸子收了吧。

策馬行到近處,納蘭小七咦了一聲,“溫方如隻有一個兒子,早娶了妻吧,難道是納妾,但怎麼這般隆重?”

鑲銅釘的朱門敞開著,簷下大紅燈籠一字排開,匾額上結了彩綢,自敞開的大門望進去,到處張燈結彩,紅色絢人眼目。

盧玉兒淡淡道:“不是娶妻納妾,難道不能嫁女?”

“溫方如沒有女兒吧?”

盧玉兒輕輕一笑,轉了話題:“納蘭,你送到這裏就要走了嗎?”

納蘭小七思念鐵星霜,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回去,微笑道:“到了這兒我就放心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辦,隻怕不能再陪你。”

盧玉兒點頭道:“那……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納蘭小七心裏一顫。他知道不是到這離別之際她也不會提這種要求,更知這句話必是掙紮了許久才從盧玉兒嘴裏說出來的,心裏掙紮了一下,轉念想:不過是一個吻,鐵星霜也不會知道,吻了便吻了吧。納蘭小七略一笑,湊過唇向盧玉兒頰上碰去,“玉兒,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盧玉兒靜好如梨花的麵龐微微一轉,卻用朱唇迎了他的嘴唇。納蘭小七見那涼薄如花瓣的唇微微開啟,美得令人心悸,雙唇相接,奇異的馨香湧入鼻中。納蘭小七腦子裏微有些胡塗,仿佛給扔到了黑沉的水裏,他突然悚然一驚,喝道:“這香……”聲音出口才發覺低得幾不可聞,身體軟得幾乎坐不住,似是靠在了什麼人身上。他努力睜大眼睛,盧玉兒的眼睛冷得如冰,熱得如火,似一把燒紅的利刃紮在他臉上。

“有件事沒有告訴你,”盧玉兒的聲音仿佛隔得很遠,“我認了溫方如作義父,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

“我要恭喜你嗎?”納蘭小七虛弱地笑了笑,心底的驚懼不安一層層上湧。

“新郎官兒——”盧玉兒頓了頓,她的眉眼在納蘭小七漸漸模糊,聲音卻還清晰,“是你納蘭小七。”

“我不娶你,我要……要回家……”納蘭小七笑了笑。

盧玉兒輕輕一笑,手指掠過納蘭小七英挺的麵龐,“這一次你可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