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3)

林俊南高張的欲焰被胸前的潮濕一點點湮滅,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一些不甘,又微微有些欣慰——這一路上小謝沒有哭過,那不代表他不傷心,不過是把傷心深深地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傷口其實都在,不肯給別人看,無人的時候自己在黑暗中默默地舔舐罷了。他需要的正是這麼一場哭,把委屈、傷心和往事都付之一泣,哭過之後,一切漸漸變淡,遠去……那之後,才是重生。

過了好久,懷裏的顫抖漸漸平息,呼吸也平順起來,林俊南柔聲低喚:“小謝……”謝曉風卻不答應。林俊南低頭一看,他已疲累得睡了過去,不由微微一怔,怔了半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苦笑起來,在謝曉風蒼白的唇上輕輕吻了吻,喃喃低問:“你莫不是前世和我有仇,今生來討債的……”

拉過被子蓋住身子,偎著謝曉風躺下,一時睡不著,怕驚動謝曉風,也不敢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睡去,睡得也不安穩,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自己也知道是在做夢,隻是醒不過來,最後一個夢尤其不可思議,竟是一個沒有臉的人抱著他親吻。他看不清那人的臉,心裏著急,伸手使勁推他,卻被那人死死壓住,他一著急,忽然就醒了過來。

窗紙上一片清光,身子浸在寒氣中,冷極了。林俊南覺得不對勁兒,低頭一看,原來是謝曉風用手將被子高高撐了起來,正側著腦袋往裏麵看。林俊南循著他眼光看過去,見自己的性器高高翹著,他臉皮向來厚,這時竟微微漲紅了臉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連忙伸手將被子扯回來。

謝曉風拍開他的手,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忽然縮進被子裏,伸手覆在他性器上。林俊南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謝曉風道:“你那東西頂得我難受……”

林俊南心裏一跳,小腹中升起一股灼流,心道:我什麼時候頂過你?忽然明白,自己是抱著他睡的,他口裏的“頂”和自己想的並不一樣。明白是明白了,隻是這個念頭一起,性器益發的硬起來,漲得他難受。

謝曉風偏不知死活,豎起手指在上麵輕輕彈了彈,好象那是個有趣的玩具。林俊南苦笑:“又不是琵琶——”喉嚨裏一陣發幹,嗓音微有些沙啞。

“什麼是琵琶?”謝曉風聽出他的聲音不對,卻不露出來,不動聲色地問。

“自然是好東西……”林俊南嘀咕了一聲,忍不住抓住謝曉風的頭發輕輕揉捏,性器忽然被謝曉風輕輕捏了一把,不由呻吟出聲,“玩兒出火,你要負責……”

謝曉風道:“外麵有雪,大不了捧一把回來。”

林俊南委屈地抱怨:“你心真狠。”

謝曉風似是笑了笑,卻不再作聲,竟握了他的性器揉捏。林俊南心中詫異,難道自己以為夢醒了其實還沒醒?但這樣強烈而分明的快感,哪裏會是假的,忍不住喚道:“小謝……”

謝曉風不耐煩地問:“叫什麼叫?”

他的手法相當生澀,然而什麼樣的手法此時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隻手的主人是謝曉風。林俊南喘息著,半晌方問:“你這……這……這是怎麼了?”

“給你補補委屈。”

“啊?”

謝曉風聽得心煩,手指突然發力,狠狠掐了他一把。那地方極敏感脆弱,他手勁又大,林俊南怎禁得住這一掐?低吼了一聲,全身一陣劇顫。謝曉風的頭發在他手裏,頭皮被扯得生疼生疼的,心裏著惱,在他大腿內側擰了一把,輕叱:“鬼叫什麼?”

林俊南百般委屈,哭喪著臉道:“疼死我了。”謝曉風立刻收手,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也不瞧他一眼,背對了他閉目睡覺。林俊南見他臉色冷峻,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抱了他求饒,涎臉笑道:“其實一點兒也不疼。”謝曉風閉著眼,一聲不吭。林俊南心裏著急,什麼也顧不得了,嘴裏好人兒、小祖宗地混叫了一通,又拿了甜言蜜語來哄他。謝曉風閉著眼隻是不理他,嘴角卻慢慢漾起笑意。

謝曉風被他揉搓了一會兒,渾身都是難受,沉了臉道:“你是不是想叫我踢你下去?”林俊南知道這個人心腸極硬,說得出就做得到,不敢再動他,心裏委屈得什麼似的,好一會兒大著膽子膩聲道:“小謝……”謝曉風道:“徐明春叫我靜養,你別來煩我。”林俊南撅起嘴,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還是不甘心,拿頭往他背上輕輕撞。

謝曉風道:“這樣撞不死人,你去撞牆。”

林俊南道:“撞牆疼,撞你不疼。”

謝曉風哼了一聲。林俊南隔了半晌又道:“剛才其實……真的不疼……”

謝曉風再沒想到鬧騰了這麼久,他會來這麼一句,“撲”的笑出聲,鑽回被子重新握住他的性器。吃一次虧學一乖,林俊南再不敢說什麼,閉了眼感受他溫熱的手掌,心中甜蜜無比。謝曉風用心服侍,一會兒功夫林俊南在他手裏射了。昨夜沒有好睡,這一回心滿意足,倦意上來,抱著謝曉風閉上眼沉沉欲睡。

早上徐明春要來看謝曉風的傷,謝曉風可不敢留林俊南,推他起來,“回你那邊去。”

林俊南往他懷裏縮,迷迷糊糊地嘟囔:“那邊兒被窩是涼的。”

謝曉風威脅:“你走不走?”

林俊南還要撒嬌,身子一輕,已被踹下地去。三九隆冬的天氣,早晨尤其冷,林俊南心中雖然不滿,打又打不過,即使打得過也不能打他,隻好悲歎一聲遇人不淑,拿了自己的衣服往東廂跑。被窩裏冷得冰窖一般,他縮作一團不停發抖。好半天止了抖,眼皮漸漸沉起來。

太陽出來了好一會兒徐明春才來的,在謝曉風所在的西廂略停了一會兒,忽然一挑簾子進了東廂。林俊南早聽到動靜,披了衣倚在床上發呆,他中的那一劍頗深,傷勢雖然凶險,但前幾日一過即無大礙,徐明春已有兩三天沒踏進過這屋。此時見他進來,林俊南心裏奇怪,嘴裏卻笑道:“你的藥真是好,我已經不疼了。”

徐明春也不理他,在椅子上坐了,搭拉著眼皮問:“你還要不要他活?”林俊南嚇了一跳,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徐明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傷在髒腑,忌諱大喜大悲,不宜同床——”林俊南臉皮厚,聽了也不覺得怎樣,隻是不知他怎麼會知道,心裏正暗暗納悶,聽徐明春又道:“我剛才已叮囑過他,現下也跟你講明白,你們要再胡來,就早早兒地離了此地。”

徐俊南知道謝曉風臉皮極薄,徐明春這般不知輕重地直說,此事可是大大的不妙,心頭大急,背上頓時薄薄出了層細汗,訥訥地問:“你……你跟他也這麼說的?”

徐明春嗯了一聲。林俊南嗚咽一聲,張手捂住眼睛,連聲叫老天。徐明春也不理他,交待完話起身去了。

林俊南半天都坐立不寧,想來想去也躲不過去,拚著挨打挨罵也得去見謝曉風,午後吃了飯,一步一歎地往西廂走。謝曉風正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重新閉上眼睛。林俊南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下,偷偷看謝曉風的臉色。謝曉風臉上偏生靜靜的,沒一絲的喜怒哀樂。林俊南越發覺得心裏沒底,一聲也不敢吭。他本是情場老手,也算經過世麵,卻沒有遇到過謝曉風這樣冷硬驕傲的對手,此時再說調笑的話兒無異火上澆油,正經的話兒,他們之間又沒有,呆呆坐了好一會兒竟想不出個對策。

正為難,忽聽謝曉風道:“你也躺下吧。”

林俊南大感驚奇,目瞪口呆地看著謝曉風往床裏麵挪了挪,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謝曉風閉著眼道:“不願意就走。”

“願意願意!”這樣的妙事求都求不來,林俊南迭聲答應著,連忙脫了鞋子爬到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