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的家鄉在哪裏?”用手卷她的秀發,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台灣。”
有這個地方嗎?
“很遠嗎?在哪?”他思索著北有匈奴、南有南蠻,西有於闐、鄯善、軍師、龜茲、疏勒、烏孫,哪一個地方他沒踏過?就是想不出有台灣這個地域。
穆詠慈雙眼凝聚著遠方,“遠,遠到不能再遠的南方。”
“既然那麼遠,你怎麼來此?沒有家人陪你?”
“家人在旅行當中發生……意外,如今不知流落河方。”垂下的眼眸有著酸楚。“希望她們平安無事。”
“想家人?”他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沁人心肺,讓人迷醉。
“嗯,若我找到那件東西,就可以回去。”再也不用忍受思鄉之苦了。
繞在她秀發上的手指一僵,特意將聲音放得更低、更柔?不讓她察覺他的心思。
“什麼東西?”
穆詠慈頭搖得如博浪鼓般,“不知道,是扁、是圓,是大、是小……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什麼是愛的真諦?她該如何找尋?“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她很努力的適應這邊的生活,但卻沒辦法不想念家人,一想到自己也許再也見不到妹妹們,就不禁感傷起來。
“別哭。”輕拍她的背,韓首琛將她所提供的消息咀嚼、消化,並儲存在心底。“我幫你找,找到就送你回去。”
胡謅,天下之大,要到何處找那不知形體的物品?即便找到,他也不會讓她回去。
“謝謝你。”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逕自呢喃著,頭一次,她在人前放聲大哭。他輕聲安撫著她,殘暴的心釋出有別於以往的溫柔。
她從未在任何人麵前示弱,就算是過去在家中,身為長女的她總是冷靜而堅強,扮演著被需要的角色,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別人麵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特別是他。
為什麼隻要他在她身邊,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他讓她心慌意亂,迷失自己,卻又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對她伸出溫暖的手,好像在告訴她--不要怕,一切有我。他的舉動,讓她心頭莫名竄上一股陌生曖昧的情愫。
她試圖厘清這份感覺,卻隻是徒然。那一臉茫然的模樣,像隻迷路的小羊,令人更加愛憐。
“但是……我想回去可能比登天還難,畢竟千年的隔閡如何突破?除非……”靈光一閃,她忽然想到那麵鏡子,答案是否藏在那裏?她怎麼沒想到?穆詠慈又驚又喜,恨不得現在飛到福伯那裏。
千年的隔閡?韓首琛想起卜算子的話語,“除非……什麼?”她停下話,讓他深感不安。
“沒什麼,我隻是想到自己流落異鄉,有些孤單。”顧左右而言他,心裏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苦澀的味道。
“是嗎?”他雖然懷疑,但也不說破。
韓首琛仔細思索她所說的話,若有所思的彎起嘴角,最後深深地將她摟進懷中,“那就由我來照顧你。”
管她是什麼千年之後的人,就算是那又如何?她是他的真人觀音,他找了她一輩子,沒有人能奪走她。他的懷抱就是她的家,她隻能駐紮在他的懷裏,他絕不會放開她,永遠不會。
“照顧我?”她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一輩子的時間。”他承諾。
“不……”這樣的進展未免太快,她無法適應。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感覺到她的身體一僵,第一次對女人給出承諾卻得到這種反應,韓首琛怒氣微升,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兒。
“我跟你才剛認識。”穆詠慈婉轉地說道。若她破解鏡子的秘密,終須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若是放太多感情,受傷害的最後還是自己。“我們認識還不夠深,彼此不夠了解,這樣速度太快了。”
“退不夠深嗎?身子都被我看了,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他揚著眉,原本平平的音調突兀的揚高?譏諷嘲笑著發泄他的怒氣。
他的嘲諷沒有將她激怒,她搖搖頭,“我們家鄉許多行業都需要被人看過身子,但也毋需嫁給那人。”
“那是什麼鬼地方?不準你回去。”他霸道的命令著,連一點情麵都不留,“你現在是在這裏,不在你的家鄉。”
被人看光身子都不打緊,什麼淫穢亂俗的鬼地方,若他有機會到那裏,保證把那兒燒個精光,殺得片甲不留。
穆詠慈撇開頭,不想麵對他的怒火。
韓首琛的怒氣化成熊熊火焰,語帶薄怒的繼續質問,“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鐵掌扣住她的手腕,沉重的身軀隨即壓了上來,“是誰?他在哪裏?”他要殺了他,讓他永遠消失在她眼前。
“你弄疼我了。”見他森冷的眼光帶著令人畏懼的危險氣息,他幹麼那麼生氣?“我長得又不是如花似玉,哪有人會喜歡我?你……你在幹麼?”
“沒有最好。”他毫不客氣將她整理好的衣眼很狠的撕裂開來,猶如一頭猛獸撕裂眼前的獵物,“既然你家鄉的人不把看過身子當一回事,若占有你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我當然毋需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