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藥魔殿。
瑾沐妖力散盡,足足在地上躺了一夜,才恢複了些許。
她硬撐著殘破的身體,來到這空曠的藥魔殿修養了三日。
等到她用指尖血將和離書寫完,才蒼白著一張臉打算離開。
“魔後殿下,您妖力幾近於無,出了這藥魔殿,沒有妖力護身,你會被魔物吞噬的!”
瑾沐輕淺一笑,拒絕了妖魔的好意,一步步走出了藥魔殿。
五百年前的今日,是她與景翳大婚的日子,而今年的這一日,瑾沐要送景翳一份禮物!
瑾沐滿頭細汗的站在魔族大殿門前,看著高陡陰森的大門,她苦澀一笑,往日妖力充裕的時候,倒是不覺得這大殿如此之遠。
她捏了捏指間的紙張,抬手推開了殿門。
魔族大殿是景翳處理魔族事務的地方,而如今,那個男人正坐在魔君椅上,低頭看著手中的信折。
瑾沐抬步走了過去,在他麵前站定。
景翳抬頭看到瑾沐,眼底閃過一抹驚詫。
緊接著,他將手中的折子放下,冷眼掃過站在殿門旁瑟瑟發抖的魔侍,厲聲道:“本君不是吩咐過,沒有本君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還不……”
“景翳,我隻有一句話要說,說完便走!”
瑾沐沒有等景翳將話講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而後便將一直捏在手中的紙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桌案上。
景翳默了默,神色一如既往的不耐與冷厲:“本君的時間,不想浪費無用的事物上。”
“一句話而已,五百年前,我們在這一日成婚,所以今日,我有件東西要送與你。”
瑾沐垂眸,沒有去看景翳。
她不是不想,而是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嫌惡。
她怕自己的眼淚會不爭氣的流出來!
景翳聞言發出一聲冷嗤,似是在嘲諷瑾沐的可笑:“五百年來,你送與我的東西,堆積成山,可是瑾沐,你可曾見我碰過?”
心像是被針刺一樣的難受,瑾沐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抹笑,溫聲道:“打開看看吧,這次你定會喜歡的。”
這個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景翳帶著懷疑的目光落在紙上,滿目冷峭的看著。
可當真正觸及開頭的三個字時,景翳的瞳孔瞬間縮小,整個人霎時僵住!
而當他看到右下角屬於瑾沐的指印時,頓時一股澀意朝著景翳的心口襲來。
和離?!
這個女人不依不饒的糾纏了自己五百年,如今竟是要同自己和離?!
景翳還未從震驚中徹底回過神來,隻聽的對麵的女人複又開口。
“五百年了,景翳,我決定放你離開。”
瑾沐的聲音幹澀又沙啞,卻直直的鑽進了景翳的耳中。
他倏然抬頭,站在他對麵的瑾沐不知何時褪去了專屬於魔後的黑紅衣袍,換上了一襲白衣。
魔族常年陰暗,桌案上的燭火打在她蒼白決絕的臉上,而那雙望著自己的雙眸空洞無神……
這樣的瑾沐,五百年來,他第一次見到。
景翳掐著紙的手猛地攥緊,闔目掩飾著此時他異樣的情緒:“瑾沐,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你想多了,我隻是累了,想求一個解脫。”
瑾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可那句話卻像是一根根針狠狠刺入他的心。
景翳怔愣的,看著這種口口聲聲說鍾情自己,至死不悔的女人,此刻卻是滿目決然的要同自己和離……
一股怒意忽然湧上心頭,他倏然起身,手中魔力翻湧,盡是想直接將那份和離書撕毀。瑾沐瞧見,猛然抬手將和離書抽了回來,而那隻手已然隻剩白骨,和零丁的血肉。
“累了?解脫?瑾沐,你以為你是誰,本君不開口,你有什麼資格提出和離?告訴你,本君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
“為什麼?”
景翳還想要她怎麼樣?
難道非要她在他麵前神形俱滅才甘心麼?
瑾沐壓抑著眼底的淚意,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
她抬起那隻完好的手,拿起落在桌案上的那張和離書:“和離不是你一直期盼的麼?如今我成全你。”
瑾沐三句不離和離的執拗,讓景翳壓抑在心中的怒氣翻湧而出,他手中魔力翻湧,將無力反抗的瑾沐托起,而後狠狠地摔在桌案上:“怎麼?這麼急著和離,莫不是對別的男人生了心思?”
瑾沐整個人被牢牢的按在了桌案上,景翳修長精壯的身子越來越近。瑾沐腦中倏然閃過一個念頭,景翳不會是要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