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柱哥,你確定咱們真要那樣做?」穿著藏青色衣袍的青年縮在街角抖啊抖,以不確定的口吻問。

「我……我是頭一次……」嗚……穿著灰袍的少年緊張得快哭出來了。

初次來到京城,在會館中甚至見到崇拜的霍衝霄,與霍衝霄談上話讓他覺得不虛此行,興奮之情尚未褪去又見到柱哥,本以為柱哥找他們出來是要帶他們上街見識見識,哪想得到柱哥居然要他們綁走一個女人!

他們兩人皆是老實的年輕人,突然要他們作惡,他們怎能不猶豫不決,忐忑不安?

「我再確定不過!你們若是怕了,大可不必加入我!」霍律柱打定主意,非要給那個口出惡言的女人一個教訓不可!

一團火在他胸臆間燒啊燒的,自他聽見那女人口無遮攔、莫名其妙地批評霍衝霄的樣貌後,這團火就不曾熄滅過!她以為她是誰?真以為長得美麗就可以不理會他人的感受,恣意批評人嗎?

或許霍衝霄聽了惡意的批評能不放在心上,但他可不!他表麵上不動聲色,背地裏卻馬上派人去查那女人的來曆,甫一查出,他就更加地佩服起霍衝霄了,因為遇到那個女人的不久前,霍衝霄才說不想和「衣家莊」扯上關係,對衣幻曦也沒興趣,豈料想得到,那個惡女人就是衣幻曦!

他要收回前言,衣幻曦那個惡女人壓根兒就配不上霍大哥!或許她的外表是美麗的,可她的內心卻是醜陋不堪!

「不是的,我們隻是……隻是不了解柱哥為何要綁走那個女人?」藏青色衣袍的青年大膽提問。

「是啊!」不曉得那個女人是怎麼犯到柱哥頭上的,讓柱哥氣黑了一張臉。

「我這個人衝動是衝動,可旁人若打我,罵我、辱我,為了咱們霍家商隊的聲譽,我霍律柱咬牙和血吞都可以忍下,但就不許有人在我麵前汙辱霍大哥一句,因為那比殺了我還要教我痛苦!」霍律柱說得咬牙切齒。

「什麼?!柱哥,究竟是誰膽敢汙辱咱們的霍大哥?」灰袍少年聞言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個膽大包天的人抓起來狠狠痛揍一頓,以消心頭之火。

「汙辱霍大哥的人一定是嫉妒霍大哥的才能,才會那麼做。」人神共憤啊!

「就是我要你們幫我抓的那個姓衣的臭女人!」絕非他霍律柱反應過大,這件事隨便跟一個住在山西會館的人說,大家夥兒都會有相同的反應,而且每一個都會主張不能輕饒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衣家女人!

若非不想將事情鬧大,他早將此令人忿恨的事告訴同鄉們,看他領著一票人去包圍姓衣的臭女人時,她還敢不敢囂張!

「好!我們非得將她抓來不可!」氣忿使得灰袍少年增添勇氣。

「咱們得讓她知曉,咱們晉商可不是好欺負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挽起衣袖,一副準備痛宰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模樣。

不過……到底她說了什麼汙辱霍衝霄的話呢?兩個人疑惑地看著霍律柱,隻覺他臉色鐵青,那女人似乎是說了非常嚴重的話,才會讓霍律柱氣成這樣。他們兩人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問?

「……柱哥,不知我們可不可以曉得……那個女人究竟說了霍大哥什麼?」灰袍少年熬不住好奇心的折磨,開口詢問。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拉長耳朵,用力咽了口口水,屏氣凝神地聽著。

「她說——那麼醜又穿得那麼寒酸的男人,怎麼配出現在這繁華的京城!」霍律柱模仿衣幻曦當時的口吻重達。

聞言,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與灰袍少年兩個人臉色大變,全身因忿恨而不停的顫抖。

「她居然說霍大哥醜?!」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不敢置信,他要殺了她!在霍家,在整個山西……不,在整個商場上,就連與他們互為競爭對手的徽商都不曾批評過霍衝霄的樣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光榮的標記,他們所有隨著商隊采買經商的男子,都渴望能擁有像霍衝霄一樣的標記,唯獨沒見識的女人才會以外表評斷一個人。

「誰都曉得,霍大哥臉上之所以會有那道刀疤,全是他二十歲那年領著商隊行走荒漠時,遇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沙漠禿鷹那一幫盜賊,為了保住貨品,也為了保住商隊大家夥兒的性命,英勇無敵地迎戰沙漠禿鷹所留下的。

雖然臉被劃傷了,可霍大哥也宰了他們的頭頭,還將那幫盜賊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此一役不僅止是讓那些覬覦咱們貨品的盜賊心生膽怯,也使霍家商隊在商場上大大地露了臉!她……她怎麼能自以為是地批評霍大哥?!」灰袍少年氣得直跳腳。他最崇拜的人就是霍衝霄了,也期許自己有天能像霍衝霄—樣,當個頂尖的商人。他萬萬都沒想到竟然有人敢以尖酸的言詞汙辱霍大哥,他絕對要替霍大哥討回公道不可!

「正因為如此,所以雖然霍大哥本人不在意,但我卻非要把她抓來霍大哥的麵前,讓她鄭重地向霍大哥道歉不可!就算會被抓到官府去,我也不在乎!」霍律柱已打定主意,全都豁出去了。管她是不是有蘭王爺在背後當她的靠山,他就是不容許有人在汙辱過霍大哥後,還能佯裝無事,像衣幻曦這種自以為高貴的人,就該有人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才行!

「不錯!她嚴重地汙辱了霍大哥,這也等於是汙辱了所有霍家人,她非得道歉不可!」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氣忿地說。平時他或許謙和有禮,但這有關霍衝霄的名聲,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柱哥,我們全聽你的吩咐!」灰袍少年揮舞著拳頭,就等著痛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什麼叫「那麼醜又穿得那麼寒酸的男人,怎麼配出現在這繁華的京城」?難不成到京城還有規定非得身穿華服才成嗎?

「好!夠爽快!我就知道沒找錯人!」霍律柱激賞地拍拍兩人的肩頭。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與灰袍少年兩人用力頷首。就算事後會因為綁了那個臭女人而被押進官府,他們也心甘情願。總之,絕不能讓那個臭女人繼續囂張!

「咱們就待在這裏來個守株待兔,不信她不出門!」怕引起「蘭王府」的守衛注意,霍律柱特意選了個偏遠不起眼的角落監視「蘭王府」的大門。

兩人再次用力頷首,以信任的目光注視著霍律柱,他們深信霍律柱的方法絕對不會有錯的。

等了等、盼了盼,就在他們一行三人等到快睡著、拚命打哈欠時,霍律柱突然雙眼二兄,直盯著「蘭王府」的大門瞧,並順手推了推已經在打盹的兩人。

「什麼?」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一臉茫然。

「啊,天亮了?」灰袍少年揉揉酸澀的雙眼。

「她出來了!」霍律柱怕被人發現,連忙捂住他們兩人的嘴,低聲地朝「蘭王府」的大門努努嘴。

順著霍律柱的指示望去,他們果真看見一名擁有姣好的玉容,美得讓人目不轉睛的姑娘,正自「蘭王府」的大門走出來。

可惜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明明人長得很漂亮,心腸怎麼會比墨還要黑呢?

等她走出「蘭王府」守衛視線能及的地方後,霍律柱暗示他們兩人隨他悄悄地跟在衣幻曦後頭,以尋求最好的時機抓住她。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與灰袍少年兩人乖乖尾隨在霍律柱身後,心中仍是怒火高張。

白離蝶並未發現有人跟蹤,一臉平靜無波地定在街上。

剛剛衣幻曦又大發脾氣了,嘴裏直嚷嚷著說蘭王妃偏心,隻待衣幻羽好,她人來到「蘭王府」卻待她一點都不熱絡,仿佛她是個不速之客。若非礙於「蘭王府」非自家地盤,若非想靠蘭王妃牽線介紹王公貴族、世家子弟,衣幻曦早就將所有能砸爛的物品全砸了。

衣幻曦沒東西可砸,唯有拿她出氣。白離蝶早習慣了,不管衣幻曦話說得再苛刻,打她打得再使勁,她的眼皮依舊可以眨都不眨一下,由著衣幻曦去。

她很想回衣幻曦說她本就是不速之客,蘭王妃壓根兒沒邀請她到「蘭王府」作客,是她硬要到京城來的,因此蘭王妃待她的態度不夠熱絡自是怨不得人。

但激怒衣幻曦於她並沒有好處,她亦不想惹來麻煩,唯有將滿腔的不滿吞下,任衣幻曦將所有的不快發泄在她身上,對她又打又罵,直到累了這才放過她,命她出門跑腿買胭脂。

能夠出門不再受氣,對白離蝶而言無疑是恩賜。

白離蝶用力且深深地吸了口氣,享受沒有衣幻曦尖酸言詞的時刻。想到衣幻曦的尖酸,不免想到前幾日她們初到京城時,衣幻曦在馬車中大放噘詞,毫不厚道地批評了一名男子的長相,隻因當時衣幻曦心中不快,剛好那男子的樣貌映入眼簾,她便大肆批評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