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令白離蝶感到尷尬的是,衣幻曦的批評清楚地讓那男子聽見了,而好巧不巧的,一陣風吹揚起,讓她和該名男子四目相接。由那男子的眼中,她看出他誤會了,以為那番刻薄言詞是她所說的。當時衣幻曦坐在裏頭,而她坐在靠近外頭的地方,正好擋住了衣幻曦,所以外頭的人根本不曉得裏頭還坐了個人,會誤會是她所說亦屬正常。

這樣的誤會使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畢竟她太清楚遭受他人的無情批評會有怎樣的感覺,那一點都不好受,也不是他們所該承受的。

隻是,向來高高在上的衣幻曦,恐怕終其一生都不會明白這種被人當麵羞辱的感覺。

「柱哥,我覺得有點不對勁……」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前頭不遠處的姑娘。

「哪裏不對勁?」霍律柱可是半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對。

「對啊!哪兒?」灰袍少年不解地搔搔頭。

「如果她是柱哥口中的『衣家莊』大小姐,怎麼不見她身邊帶著丫頭呢?何況,我瞧她的穿著打扮,實在也不像個千金大小姐呀!」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不用懷疑,就是她沒錯!當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來!」霍律柱說得咬牙切齒,雙眼恨恨地瞪著她的背影。

「沒錯,或許『衣家莊』的家訓和咱們一樣,不以光鮮的衣著來引人側目覬覦,又或者她打算私會情郎,不方便帶著丫頭同行,才會孤身一人上街,又特別扮成尋常人家的姑娘,免得惹人注意。」灰袍少年假設著各種可能性,反正霍律柱都認出她來了,絕對不會有誤的。

「好小子,瞧不出你腦袋這麼靈光,孺子可教也!」霍律柱拍拍灰袍少年。霍家一代比一代要來得出色,真是太好了!

「……是這樣嗎?」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懷疑地看著篤定的兩人,對自己所發出的疑慮不敢再繼續堅持下去。

「當然是真的!但是你的懷疑自然也沒錯,咱們在外行走,凡事的確得小心謹慎點兒才行。不過這個臭女人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所以我是絕不會錯認的。」

「我相信柱哥的眼力!」灰袍少年對霍律柱的話深信不疑。

「對不住啊,柱哥,我不該產生懷疑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自責地道歉。

「不怪你,都說了小心謹慎是好事。走,我們快跟著她,若讓她到了大街上,可就難辦了!」趁現在四下無人,此時不逮人,更待何時?

他們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後,灰袍少年留意四周的情況,隨時跟他們打暗號。

「衣幻曦。」很快地,霍律柱來到她身後,低聲叫喚。

衣幻曦?白離蝶怔了怔,衣幻曦也出門了嗎?不對啊!明明就她一個人出門,怎麼會有人對著她的方向叫衣幻曦的名字呢?

白離蝶旋身,正想告訴對方他們認錯了人時,一個布袋突然迅速地朝頭兜下,讓她連掙紮都來不及,整個人就已被布袋包裹住、扛走。

「快走!」霍律柱命令著負責拿布袋逮人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快點扛人離開。

「走!」灰袍少年又驚又喜,原來抓一個人是這樣容易,本以為會很困難的,想來他們還挺有抓人的天分呢!

霍律柱迅速東張西望,負責幫忙做掩護。

被扛上肩的白離蝶拚命掙紮,無奈力不從心,想要尖叫喊人搭救,卻因整個人被蒙在布袋裏,發出的聲音不夠響,根本無法引起他人的注意。

抓她的人究竟是誰?他們為何要抓她?不!嚴格來說,他們想抓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衣幻曦。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感歎衣幻曦不懂得何為廣結善緣,老是到處得罪人,累得她今日受縛。如今唯有乞求綁她的人很明理,在發現綁錯人後,能快點放她離開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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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哥,你還在忙啊?」霍律柱嘴角噙著可疑的笑容,來到霍衝霄身畔。

他已經順利地抓到衣幻曦那個臭女人,也偷偷地將她帶入霍家在京城的別莊了。原先是打算帶她到會館去,讓眾人好好地質問她,看她是向誰借了膽,敢這般汙辱霍大哥,狠狠嚇她一嚇的,可隨即想到會館裏人多嘴雜,或許會有人在不經意中泄漏出他們抓了衣幻曦的事,為免節外生枝,唯有忍痛作罷,悄悄地帶她回到別莊來。

「嗯,一堆帳冊等著我看。你呢?怎麼一整天不見人影?」基本上,霍衝霄是不會幹涉霍律柱外出的,隻是通常霍律柱要出門時都會先跟他說一聲,今天卻反常的什麼都沒說便出門了,教他不禁感到困惑,究竟是什麼事讓霍律柱這樣神秘?

「我去辦大事來著!」霍律柱笑得好不得意。

「大事?什麼大事?」霍衝霄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帳冊,炯炯有神的雙眸盯著得意洋洋的霍律柱瞧。每當霍律柱這麼笑時,他就會有不好的預感——霍律柱再次沒有事先充分考慮,就又衝動行事了。

「霍大哥,等會兒你看了就知道!」先賣個關子。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不是對霍律柱沒信心,實在是他看過太多次相同的表情與笑容了,其結果往往是令他仰天長歎,所以此時要他如何對霍律柱放心呢?

「霍大哥,你呢,就先別急著看帳冊。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帶驚喜來見你!」霍律柱笑得像個期待得到讚許的孩子,再三叮囑後便跑到暫時用來關衣幻曦的柴房去帶人。

待霍大哥看見衣幻曦後,就會明白為何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見蹤影,霍大哥會明白他的苦心的。

帳冊是看不下去了,霍衝霄幹脆起身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等著看霍律柱會帶什麼令他驚奇的事物來。

「走快點!」霍律柱凶惡地押著人來書房。

「你是誰?為何要抓我?」白離蝶總算沒整個人再被套進布袋裏,可雙手卻被縛綁住,無法自由活動。

「哼!等你見了我霍大哥就會明白!」

「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霍大哥,也不認識你,我想你是抓錯人了。」白離蝶不驚不慌,鎮定如常,仿佛她是被人請來喝茶,而非被綁得像個麻花似的。

「有沒有抓錯,難道我會比你還不清楚嗎?」霍律柱惡著聲嚇她,有些人就是得受點教訓才會學乖。

「你真的是抓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白離蝶再次重申。

「你我相不相識和我抓你一點都無關!總之你別跟我要嘴皮子,否則我要你好看!」是他不夠凶惡嗎?不然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你們在吵嚷些什麼?」霍衝霄聽見書房外的吵鬧聲,皺了眉喝問。

「霍大哥,你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霍律柱開心地押著人進入書房。

霍衝霄一見到被五花大綁的女人時,立即頭痛地閉上眼,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霍律柱沒有衝動地綁了個女人回來。再睜開眼,卻見那位姑娘微惱地與他四目相接,明白地告訴他——他很清醒,並不是在作夢!

「你怎麼會把她帶來?」霍衝霄試著不發火,以最為平和的口吻問。

「霍大哥,前些日子這女人在街上對你出言不馴,這口氣說什麼我都咽不下,所以我今天特地『請』她上門來跟你賠罪!」他做得很好吧?連他自己都覺得做得再好不過了!

「你們認錯了,那人不是我。」果然沒猜錯,她是被衣幻曦給連累了。

「快、點、把、人、給、我、放、了。」霍衝霄得一字字以堅定的口吻對著霍律柱說,才能克製滿腔的怒火。

早該猜到的,不捅樓子的話根本就不是霍律柱了。平時他捅的樓子大歸大,但都能一笑置之,可是今天他竟綁了個女人回來,霍衝霄發現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咦?為什麼?霍大哥,她都還沒正式向你道歉,怎麼能放人?」霍律柱有他的堅持。

「我說了,那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