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以哀求的眼神看著霍衝霄,希望他能命令霍律柱放了他。他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先前明明是霍律柱喊肚子疼,趙剛要他帶霍律柱到茅房去,而他也帶了,怎知霍律柱進茅房後直喊肚子好疼,又說身上沒帶廁紙,要他幫忙去取廁紙來,他不疑有他地前去取廁紙,哪曉得這竟會是場騙局!
霍律柱的肚子壓根兒就不疼,是特意支開他,好在園子裏找出李四來!怎曉得還真讓霍律柱找到了李四,待他發現時,他們已經你追我跑,打了起來,他想都沒多想,直覺便出手阻止,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做錯了,這混水不是他能蹚的。
「趙師傅,在下了解雜戲班和李四有啥淵源以及是否和倉庫大火一事有無關聯之前,我不能放人。」霍衝霄挑明了說。
「霍掌櫃,我們小小一個雜戲班,哪敢做出放火燒倉庫這等大事來?李四的確是藏身在此,不過那也是因為出自曹達的要求,雜戲班若想在京城生存下去,就不能拒絕曹達的要求,是以我就算知道李四犯了案,仍是得硬著頭皮收留他。」趙剛向霍衝霄坦承前因後果。
霍衝霄悶聲不吭,由著趙剛解釋,嚴肅的臉龐教人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教趙剛膽顫心驚。
「我明白這麼做是錯的,可是我真的是出於無奈。雜戲班要在京城生存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雜戲班有點小名氣,但並不是每天都有演出。您方才也瞧見了,不單單是我一個人要過日子,還有一群人得靠我。曹達允諾,隻要我收留李四,他會讓雜戲班天天可以在戲台上演出。麵對這樣的誘惑,我無法不心動。」趙剛聲淚俱下地說著經營雜戲班的苦處。
「趙師傅,你該明白,很多時候犯了錯不是說出自己的無辜就能得到諒解的。」霍衝霄語氣冷淡地說道。
「我明白。」聽他這麼說,趙剛的心都涼了。
「有更多的時候,人得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更大的代價。」
「……是。」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僅毀了自己,連帶的也毀了雜戲班,毀了所有人!
一直躲在後方不敢出手幹預的雜戲班團員偷聽到霍衝霄的話,以及趙剛的自白,皆明了趙剛之所以收留李四全是為了雜戲班、為了所有人的肚皮著想,他們不禁難過地掉淚,自隱身處衝出。
「霍掌櫃,求求您給趙師傅一個機會!」
「是啊!求求您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所有人皆渴求地望著霍衝霄,假如趙剛被帶到官府,雜戲班就會麵臨解散,那所有人都完了。
趙剛不停地以手背拭淚,為自己連累大家而懊悔不已。
「經營雜戲班得用正當的手法,若是接受利誘做出泯滅良心的事來,那樣的成功並不會持久。今日你受到曹達的威脅利誘,所以收留了李四,他日倘若曹達再威脅利誘你去傷害他的眼中釘,趙師傅,你是不是也會接受曹達的要求?」霍衝霄定定地看著趙剛問。
「不!我現在已經知道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有多讓我痛苦了!我痛恨自己接受了曹達的威脅利誘……」趙剛搖頭,懊惱不已。是的,先前他一直認定今日的他不過是昧著良心做了點小惡罷了,可小惡日積月累下就會成了大惡,當有一天曹達要他殺人時,或許他會真如霍衝霄所言,毫不遲疑地便點頭答應,因為他的心早已受利益所蒙蔽了。
趙剛的痛苦、自責與懊悔盡收霍衝霄眼裏,他知道趙剛是真的後悔了,也並未參與曹達的縱火計劃。
「趙師傅!」雜戲班的成員皆悲傷地以手背拭去淚水,霍衝霄所說的話也在他們心裏發酵。
從頭到尾都默不出聲的李四慚愧地低下頭,他就如霍衝霄所說的,以前都是幫曹達做些小奸小惡的壞事,直到今天他竟縱了火,甚至認為燒死幾個人也算不了什麼。他的心何時開始變得如此凶殘的?他的良知皆已受到金錢的蒙蔽了嗎?
「趙師傅,該是你好好思考該怎樣經營一個雜戲班的時候了。」霍衝霄語重心長地告訴趙剛。
趙剛沉默不語,思緒百轉千回,悔不當初。
「律柱,我們走。」霍衝霄朝霍律柱示意。
「是。」霍律柱押著李四離開,並未一並帶走趙剛。
雜戲班的人讓出一條路來讓他們離開,沒有人出聲阻止。霍衝霄就這麼離去,是否表示不跟他們追究了?
「我能動了?」二愣子傻呼呼地開口說了話。不知是誰用一片小樹葉隔空為他解了穴,教他好生佩服。他暗自猜想,那人極可能是霍衝霄。在他心底,霍衝霄已成了深不可測的人物,加上他先前的一番言論,更是讓二愣子崇拜不已。原來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以鼻孔來看他們這種下等人的,還是會有人以公平的態度對待他們啊!
因為有白離蝶提供的消息,讓霍衝霄順利逮到了李四。許是聽了霍衝霄對趙剛的訓誡,李四意識到他做了多糟糕的事,竟成了泯滅良知的惡徒。若非霍衝霄冒著生命危險救出老楊,他身上就背負了一條人命哪!
是霍衝霄減少了他的罪孽,而他亦不想再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再加上近來與曹達的幾次見麵皆不歡而散,曹達不肯給他多些銀兩好讓他逃回鄉下好好過日子。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可是曹達卻認為那樣還不夠,甚至怪他沒乘機將霍衝霄給解決掉。要知道,霍衝霄可不是泛泛之輩,他身懷武藝,不是他這種人一把刀就可以輕易解決掉的。他與曹達各自存在著對彼此的不滿。
他被困在雜戲班裏動彈不得,令他生厭,更重要的是,他發現曹達看他的目光常出現陰狠的殺意,那種眼神他一點都不陌生,當曹達談起霍衝霄時所出現的就是相同的眼神。他不想成為第二個霍衝霄,況且他沒有霍衝霄的武藝,絕對會死於非命,所以他決定不顧江湖道義,和盤托出所有事。
霍衝霄順利揪出李四讓王大人嚇壞了,他本以為霍衝霄沒本事在人口複雜的京城找到人,豈知會輕易地讓霍衝霄給找著了,想到霍衝霄背後的康親王,王大人就頭疼。他是盡量要隱瞞收受曹達賄賂一事,因此表麵上派人四下尋找李四,實際上卻巴不得李四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京裏,也曾暗示過曹達要盡快解決掉李四,而曹達也答應他了,誰知曹達的動作卻快不過霍衝霄。
李四被抓回來後,所有人都睜大眼看他怎麼辦案,他牽扯其問,辦也不是,不辦也不是,著實數他頭痛欲裂。
令王大人更難過的是,事情不是這樣就算了。他頭痛不了多久,上頭便追究起他的責任,摘了他的頂戴、還押大牢,要他說明如何李代桃僵地讓李四逃出大牢,而其他衙門內與此事相關者,也一並解除職務,押入大牢。
王大人悔不當初,他怎麼會誤以為霍衝霄肯乖乖吃癟呢?怎麼會誤以為霍衝霄背後沒人撐著呢?在王大人被押入大牢後,他才又聽說霍衝霄和「蘭王府」也關係良好,王大人隻覺得晴天霹靂,這回是在劫難逃了,一個弄不好,恐怕連腦袋瓜子都保不住,他著實被曹達給害慘了!
始作俑者曹達也好不到哪兒去,原以為燒掉了霍衝霄的倉庫後可以謀取暴利,豈知過高的價錢惹火了商家,原先與他長期合作的商家硬著頭皮小量地買他的貨,後來發現霍家商隊火速將各式貨品運到京城,甚至以更優惠的價格供應給各商家。
霍家的貨品品質向來就比曹家好,且不會隨意哄抬價錢,總是以最合理、最公道的價錢賣給底下的商家,兩相比較下,聰明的商家自然會選擇向霍家靠攏,購買霍家的商品。
所以,曹達既沒賺取高額暴利,反而還失去了與他合作多年的老客戶,他們一個個帶著對曹達的不滿,投向霍家商行,買齊了他們所欠缺的貨品。
得不償失的曹達尚未自流失客戶的打擊中恢複,就又得到李四被抓的消息,連番打擊讓原本福福泰泰的曹達消瘦了不少,連九位姨太太都安慰不了他那飽受打擊的心靈。
曹達頭一個想到的法子就是找與他素來友好的官員幫他出麵脫罪,反正他熟識的高宮厚爵可不少,豈知從前歡迎他上門的高官厚爵們一個個派人出麵打發他,完全沒人敢碰這個案子。後來他從旁打聽消息,得知原來霍衝霄認識康親王與蘭王爺,難怪那些高官厚爵見他如見鬼,個個都推說有事,不方便見他,連王大人都被除了官職,押入大牢,教曹達怎能不害怕?
既無對策,曹達便連忙吩咐九個姨太太將所有家當收拾妥當,要在被抓之前逃回家鄉。不過他的動作不夠快,龐大的家產與妻妾拖累了他的速度,曹達在離開前就被衙役逮入大牢,等候審判,
白離蝶得知所有人犯都被抓,還押大牢後,便與霍衝霄兩人相約在外頭見麵。祖英站在離他們一小段距離,又可以看得見他們兩人的地方,好讓他們可以說些不方便讓旁人聽見的話。
「很難想象曹府在曹達被抓入大牢後,他的妻妾們便帶著貴重物品逃了。」曹府發生的事以及曹達的所作所為是最近眾人最熱烈談論的話題。
「他對他的妻妾們並不是很好,有幾個是遭他強搶為妻,有的則是看中他的錢財,因此當他被抓後,她們為了自保以及不想再和他有所關聯而逃走,也是意料中的事。」曹達為人並不厚道,因此逃的不僅隻是九名妻妾,連家仆都背叛他了。家中剩下沒被妻妾們帶走的東西,亦被家仆們搬個精光,至於商行裏存放的貨品也被手下的總管給占為己有了。
所謂樹倒猢猻散,曹家正是最好的例子。
「不過我聽祖英說,你讓小喜兒到你的別莊去工作,我得謝謝你。」白離蝶不曉得他怎麼會神通廣大地知道是小喜兒將訊息透露給她知道的,當曹府一瓦解,便派人去詢問小喜兒是否有意願到別莊工作,若沒有,他也備了一筆銀兩好讓小喜兒能順利返鄉。
小喜兒選擇留下,並且很開心地告訴祖英,她終於明白好的主子和壞的主子最大的差別了。她每天在別莊都過得很快樂,雖然一樣得努力工作,但沒人會因心情不好便對她又打又罵,別莊裏的人都對她很好,讓她不再感覺低人一等。
「小喜兒是個很乖巧的姑娘,霍總管誇她手腳伶俐,有了她等於有了得力的幫手,所以反倒是我要謝謝你才是。」霍衝霄笑了笑,這件事對他而言就像她常掛在嘴邊的舉手之勞般,別莊正好欠缺伶俐的丫鬟,小喜兒補進來恰是時候。
「她的確很好。」白離蝶讚同他的話,並沒有追問他是如何得知是小喜兒幫忙的,反正他自有他的方法得知,現下她最想做的是悠閑地和他在湖邊散步。
霍衝霄陪在她身邊,雙手背在背後,緩步走著,思素著該怎麼對她開口說出接下來的事。她會無動於衷,抑或是大為震驚呢?
「離蝶,等曹達的事件告一段落之後,我就該動身回揚州了。」揚州才是他事業發展的根據地,這回他不過是到京城來巡視各商行的營運情況,沒想到會停留這麼久,碰上這麼多事,甚至是與她相遇。
和她相遇是這回京城之行中最美麗的意外,他不想錯過她,想帶她一並回揚州,但是得先確定她的意願才行。
「霍大哥,你真的非得回揚州不可嗎?」白離蝶受到極大的打擊,本以為他會永遠待在京城,永遠待在她身邊的,因此她快樂得忘記想到其他問題,想到他僅是暫時居住在京城,待事情處理完便會離開,
她舍不得他離開、不想他離開!她迫切渴望能留下他,讓他待在她身邊,哪兒都別去,這樣的心願是不是太過貪心?
可是她真的不想他走啊!就算會被所有人說貪心,她都想要留下他。從小到大,她的希望一直就很微薄,這回可不可以讓她貪心一點?隻要一點點就好!讓他留在她身邊,讓她可以好好地陪伴在他身畔,可不可以?
白離蝶難過得泫然欲泣,貝齒緊咬著唇瓣,想要大聲說出「不要走」的話已填滿整個胸口,讓她難受得就要昏厥過去。
她向來就不是個脆弱的女人,總以為她堅強得可以麵對一切難關,但是麵對他要離去的消息,她卻變得無北脆弱,仿佛讓人輕輕一推就會灰飛煙滅。
「揚州百家爭鳴,有許多事需要我,我無法離開太久。」看出她的難受,他開心得笑了。原來不舍得的不僅隻他一人!在沒親口向她說明要離開京城的消息之前,他很怕她會對此無動於衷,甚至是爽快地和他道別,幸好她沒有!
「霍大哥,你真的非走不可嗎?」淚珠不受控製地滾落,她負氣地以手背拭去,痛恨自己的不爭氣。她該笑著和他道別,不該增加他的困擾,可她一直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如她一般,他怎麼能說走就走呢?莫非……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
「是的,非走不可。」他非常認真地對她說道。她的淚水刺疼了他的心,他深深地長歎了口氣。是他惹得她傷心落淚,看她難過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可惡至極,為了確認她的真心,競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
「霍大哥……」她難受得不知該說什麼、能說什麼,隻曉得呼喚他的名字,希冀能因此而留下他。
「可是在離去之前,有一個人我非得帶定不可,否則今生今世我將會為此而懊悔不已。」
「什麼人?」什麼人是他非得帶走不可的?會是她嗎?
白離蝶既緊張、又期待,期盼能自他口中聽到所想要聽到的答案,但……如果不是她呢?那麼她一定會非常失望,甚至會心碎的,而她可有辦法承受心碎的後果?
「傻瓜,除了你以外還會有誰?」霍衝霄不忍再逗她,歎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顧不得此舉隨時都有可能遭人撞見,他太愛她了,愛到顧不得遵守應有的禮儀。
自心裏有她的身影之後,他就再也放不下她了,不管是回揚州抑或是回山西,他都希望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你是說真的?」她抖著聲音,不敢確信他真要帶她走?老天爺並不覺得她太過貪心,讓她的心願實現了。
她又哭又笑,張開雙臂緊緊地回摟他。原來她也可以獲得幸福,原來得到幸福是如此的快樂。
她好開心,真的好開心!
「當然是真的,不騙你!」霍衝霄憐惜地吻了吻她的太陽穴。
「你好壞,剛剛故意讓我傷心!」她嘟著紅唇,眼角猶掛著淚珠,低聲抱怨。
「對不起,原諒我的心和你一樣,都有一絲不確定。我怕你不在乎我回揚州去;我怕你不願和我一道回揚州;我怕你會突然告訴我,其實你並不喜歡我;我怕你覺得我醜,配不上你……我怕的事有太多、太多了。」麵對愛情,他便無法自信滿滿。
「笨蛋!難道我的心意還不夠明白嗎?還有,你一點都不醜,真的不醜!在我心中,你很好看,有一顆善良的心與好看的臉孔,這道疤是光榮的標記!」她溫柔地撫著他臉上的傷疤,他的疤告訴了她,他是個值得珍惜、值得愛的人。
她覺得她表現得夠坦白了,他怎麼還會不確定呢?假如不喜歡他,她不會去打聽李四的事;假如不喜歡他,她不會讓他恣意地吻她的唇;假如不喜歡他,她不會找盡各種借口出來見他,這麼多明確的答案,他怎麼還不明白?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大笨蛋!」她並不是個膚淺的女人,在愛情麵前,他實在笨得可以。
「壞人!」她甜甜地低喚。
「那麼你的答案呢?可願意隨我回揚州?」縱然已經確定她的答案,他仍想聽她親口說。
「我願意,當然願意!」她快樂地答應他,不扭捏造作。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霍衝霄瞬間吐出梗在心口已久的悶氣,快樂地張開雙臂,將她擁得更緊,欣喜的唇不住地親吻她的發、她的額,並將她先前流下的淚一一吻幹,那帶著淡淡鹹味的淚水提醒了他有多幸福。
他溫柔的舉動讓她笑揚了唇,她輕輕地合上眼,承接更多的溫柔與炙熱的情感。
唇畔絕美的笑容讓霍衝霄不由得看癡了,就是這抹笑讓他的眼再也無法自她身上移開;就是這抹笑奪去了他的呼吸、他的靈魂;就是這抹笑讓他思之欲狂;就是這抹笑讓他明了幸福就在身畔。
他喜歡她的笑容,非常、非常的喜歡,也在心中暗暗立誓,要讓她從今爾後永遠都這麼開心地笑著。他不會再讓她難過地掉淚,絕對不會!
「可是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丫頭,我爹娘也不是名門士紳,你的家人會接受我嗎?」倚在他懷中,她突然想起更重要的問題。他是富甲天下的富商,他的家人應當會希望他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她的出身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接受的,他的家人可會同意?
「莫說我爹娘都已不在,就算他們在,也會喜歡你的。如今我的家人就隻剩一個妹妹了,她寫給我的家書上頭總是提及希望我能快點給她娶個嫂子回去,免得將來我年老時孤獨無依,所以她若知道我將心遺落在你身上,一定會很開心的。」胭脂催他成親已經催了許久,說不定她已從霍律柱私下寄給她的書信中得知有離蝶的存在,且正期待著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難道我會騙你?」
有了他的保證,對於未來她不再感到憂慮了。
「還有,等我們成親後,也將你爹娘一並接到揚州住可好?」霍衝霄明白她會對父母放心不下,為了避免她成日為遠方的父母擔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接過來就近照顧。
白離蝶的回應是將他抱得好緊,好緊,早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好體貼,在她尚未說出她的憂慮之前,他已幫她設想周到,這樣的男人,她如何不愛?
霍衝霄溫柔地笑著,輕撫她如黑緞般的發絲,雙眸盛滿無限柔情,直到現在他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他企盼一個能夠與他分享榮耀,挫折、成功、失敗、快樂、悲傷的人,已盼了許久。
今日,總算一償宿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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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必行的衣嫿逸真將白慶祥與許水玉一同接到「蘭王府」居住,但是來到「蘭王府」的不僅隻他們兩人,衣樺耀也隨後趕到,他精神奕奕地出現,教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