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哪裏做錯了?你要當法官判我死刑,好歹給個罪名吧,不要讓我死得不明不白。”他長臂伸出,將她架在牆麵上,居高臨下地壓迫著她,大有她給不個交代,便要吻得她忘了爹娘的意味。
“你!”她咬牙,斟酌著字句。與彤的諄諄告誡猶在耳邊,要她不要杠上他、不要惹惱他,免得壞了關係,拿不到布料……“你舞藝太好!”
撂下這句話,她掙脫他,動作飛快地抱起幾大本布料目錄,飛也似地逃了。“明天還你!”
“舞藝?”他一頭霧水地回味這個詞。“有沒有說錯?”
他的歌聲不差,但舞藝並不怎麼樣,隻是幾年前,偶爾在朋友的舞台劇演過一兩個角色,隻是好玩而已,這樣也算好?
就算他舞藝真的好,這跟她不告而別有什麼關聯?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答案?
套上襯衫,才剛扣上幾個鈕扣,遺憾今天的美男計沒達到預期時,門輕輕地打開。
他回頭。
“斯柔!”女子笑得冶豔,雙眼炯炯,像是要把他給吃了。
“端顏。”一看到她,他唇角的笑意虛應得好勉強。
能夠不理會秘書,不需敲門而入的人,也就隻有她了。
“你沒忘了我們今天的約會吧?”端顏一身利落套裝,娉婷的身形往他身上一倒,纖指在他胸膛上逗了又逗。
席斯柔閉眼,再張眼的瞬間笑容滿麵。“記得。”每月三回,他記得住的。
這七八個月來,他一直都是風雨無阻地在每月逢十之日和她約會,想忘都難。
“剛才出去的人是誰?”端顏嗬嗬笑問。
“小妹。”
“打雜的小妹?”穿著不像呢。
“是我的小妹,我爸打算要跟她母親結婚。”抓下她不安份的手,拉著她到沙發坐下。“端顏,我問你,若是有人提分手,理由是舞藝太好,你覺得那是什麼意思?”
端顏一愣,明亮的眸子轉了一圈,一臉神秘兮兮。“你劈腿?”
“劈腿?”
“舞藝精湛才劈得了腿啊。”嗬嗬,笨耶。
席斯柔怔愕。他何時劈腿了?
“哇哇,亞米,你摸,這絲的感覺比泰絲還要柔軟耶~”
“是啊、是啊。”
“還有、還有,你摸,這萊卡好綿哦!”是正港的萊卡,哦哦,好舒服。
“是啊、是啊。”
此時林與彤才發覺不對,抬眼,看著抱著抱枕,雙眼發呆,表情異樣凝滯的舒亞米。
她斂眼忖思,忽然眼露精光,仿造剛才的口氣又問:“亞米、亞米,你喜歡席斯柔對不對?”
“是啊、是啊……不是!”她瞬間清醒,回頭就丟出抱枕!“說什麼蠢話,誰喜歡他?我呸!”
誰喜歡那種對愛情不忠又老愛劈腿的爛人?她才沒那麼死心眼。
隻不過是今天一時失防,被他給親了下,害得她有點精神不集中而已。
無恥,竟然親她,下流的色狼!
但最糟的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她抱著頭低吟,說真的,他要是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她也會很傷心的。
他一直是個溫柔的人,當初她告白時,他也是笑笑地說聲好,嘴角眉梢依舊溫柔,幾個月不見,他不變的溫柔搔得她心好癢,天曉得要她板著臉麵對他,是多麼艱巨的任務。
再相逢之前,傷她的那一幕感覺始終在她腦海中棲息著,但是再相逢之後,總覺得那一幕模糊了許多,痛似乎也跟著衝淡。
她發覺,她還是沒有辦法忘了他,但因為他曾經的背叛,所以她強迫自己必須武裝麵對,企圖讓自己像是鋼鐵一般無縫隙,讓他無法滲透。
可是她以為他晚上應該也會來拜訪的,為什麼今晚沒來?
難道是因為他經她提點,意會她離開的原因,所以就不理她了?
“不然,你今天怎麼老是失魂落魄的?”林與彤將她拉過來。“跟我說,我幫你搞定。”
幹媽今天約會去,家裏就剩她們兩個,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搞定什麼啊?你先把布料搞定,好不好?”她指著散放在桌麵的數本目錄。
厚~在想事情啦,別煩人了。
“布料誠可貴,友情價更高,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我擔心啊。”
“哼哼,是擔心我沒有辦法臥底,幫你拿到上好布料,還是無法免費差遣成衣廠的人力?”
“亞米!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那樣子的人嗎?”林與彤撲過去,抓住她死命地搖晃著。“雅閣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是我們的夢想,眼看著我們隻離夢想剩下一小步,你願意就這樣放棄嗎?”
舒亞米被晃得暈頭轉向,最後兩人一起趴倒在沙發上。“唉唷,你不知道我哪裏痛啦~”一步?天曉得這一步有多難跨出去。
“哪裏痛?哪裏痛?”林與彤抓著她東看西看。
“不是表麵上的痛。”嗟,如果隻是外表的傷,抹藥、結痂、痂落,又是一片光滑細嫩,但心裏的傷抹不了藥,痛會淡,但傷不會好。
“嗯哼,還說你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林與彤瞇起眸。
驚詫她的敏感,舒亞米凜容,打算抵死不從。“就跟你說不是,你老是愛亂提,你到底是想怎樣啦?”找碴的?
“好好,不說就不說,不過,你明天還是得去找你家大哥啊,要不然,你一個人是趕不出那麼多貨的。”林與彤隨手取過今天打印下來的訂單。
舒亞米看著訂單,好滿足卻也好痛苦。
嗚嗚,太熱賣了,她是絕對絕對無法在交貨前趕製出來。
“喏喏,我說的是不是,是不是啊?不是我要逼你,而是我們正走在成功的路上,沒道理就在這裏停下腳步,對不對?”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