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臣是男子。”
容玨點點頭,不知想到什麼,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促狹的笑意:“魂是男子的話,倒和這身體也相稱。”
不像原來那個...男子的魂卻跑到了女子身上。
他不再發難,蘇袖月亦靜默無言,她悄然低首...果然,這身體的原主穿到了別人身上。
蘇袖月斂眸,照目前的情況,原主隻怕已經和容玨相認了,隻是原主似有所顧忌...她沒有告知容玨——這身體本來就是女子。
蘇袖月理清思緒,耳邊忽然傳來容玨的聲音,他貼得極近,低聲道:“太傅,那句話,未曾有假...”
我若稱帝,你必為相。
“殿下,反之臣句句是真,除了——心悅殿下。”蘇袖月抬眸淺笑,“臣到底是正經的男子,比不得這身子原來的主人豪邁,也不敢肖想殿下。”
“是嗎?”容玨輕歎一聲,“那可真是...有些遺憾。”
本宮好不容易對你生了興趣,你卻...沒有斷袖之癖呢。
那該,如何是好?
“太傅,你可知本宮想要什麼?”容玨轉過身,他悄然提起劍,眸光凝著雪白的刃麵。
倒影裏,蘇袖月試探著起身,她走上前,拂開劍鋒,輕輕打開容玨的掌心,徐徐寫下——
兵權!
“不錯!可是太傅...雲南王的兵權,不隻本宮一人想要。”容玨反握住她的手,用力道:“你...不會背叛本宮,對吧?”
“殿下!臣...會盡力爭取到替容夙去雲南奪兵權的機會,臣...”明麵上替容夙辦事,實際借此暗度陳倉。
是以...敵方非但不會阻攔,相反會成為助力,蘇袖月抬首:“臣,不知殿下滿意否?”
“太傅,本宮果真未看錯人,你比原來那個,聰明太多。”容玨甚是欣賞地拍了拍蘇袖月的肩,這一次...不帶玩弄,不是兒戲。
蘇袖月微微頷首,她垂眸,手腕上的光亮果然比先前更甚。
一番交待後,容玨掀開棺槨躺了下去,蘇袖月心中明了,那定有暗道,她不禁凝眸...不過十五歲,周全老辣到如此,當真——
不好對付。
*****
笠日,容夙府邸。
關於雲南王兵權的事提上了議程,那夜書房裏,容夙靜坐於桌案前,對三五親信道:“眾所周知,一月後,雲南王會替獨女裴彧招夫。”
青衫謀士點頭稱是:“太子殿下,此次招親麵向所有適齡男子,會試一分為二,歸為文試和武試。”
“方先生所言極是,那麼...您可有推薦的人選?”容夙曲指輕敲桌麵,心中卻隱隱有了計較。
“太子殿下,依臣之見,這男子最好在會試前...與裴彧有所交集。”青衫謀士頓了頓,接著道:“雲南王的兵符也可智取,這裴小姐便是突破口。”
“方先生的意思可是...以情動之?”容夙抿唇,心中的人選更加明晰,有才智,忠心,年齡相當的男子,眼前就有一個。
“回太子殿下,正是。”
“那方先生認為...誰可勝任?”容夙正欲循循善誘,門外恰傳來通報聲:“太子殿下,蘇大人求見。”
未過多時,一身素白的清秀男子隨之入室,不卑不亢地跪下。
“臣...蘇袖月,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各位大人。”
她雙手合拜,叩首,恭恭敬敬行了臣禮,那一身素白惹眼得很,就像簌簌而落的梨花。
容夙的眸底閃過一抹驚豔,他驀然間回想起後院的那個女子,今日竟同樣一身縞素,依稀聽照料她起居的丫|鬟提起...
檀嫿昨夜似乎有悄悄拜祭過。
當真奇怪...容夙壓下困惑,認真凝向蘇袖月,笑道:“蘇大人來得正好,本宮正有意相請。”
他示意蘇袖月起身,偏頭對青衫謀士道:“方先生,您看如何?”
“回太子殿下,臣...無異議,隻是不知蘇大人可有何高見?老臣私以為——”
先扮作女子接近裴小姐,了解她喜好後隨即行動...此番,再合適不過。
蘇袖月聞言,起身淺笑道:“臣...定不負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