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帝王年少時⑥(2 / 2)

徐芷不再看他,憶起自己所給的那兩條帶有鈴鐺的紅豆手鏈,她的困惑還是不解。

“一條掛有一個鈴鐺,一條掛有兩個鈴鐺,用途卻大不相同,你小子...到底在做什麼?”

“做什麼?表姐,你不是說,一條驅邪,一條鎖魂的嗎?”容玨眨了眨眼,“你猜,我要驅誰的魂,又想鎖誰的魂?”

“咳...咳,”粗狂的咳嗽聲打斷了徐芷的思緒,後至的鎮國將軍徐攸尷尬一笑,對容玨道:“蘇府的事,總該給舅舅一個理由了吧?”

“謝謝舅舅。”容玨起身微微揖首,若非是他入宮拖住容帝,自己也許無法順利血洗蘇府,更無法把蘇袖月這顆棋子安到容夙身邊。

“罷了,罷了...”徐攸無奈地搖搖頭,“若真要謝舅舅,就早日娶了你表姐,以後的事也更方便些。”

容玨沒有應聲,他自然知曉以後的事是指什麼,普天之下,饒是黃口小兒也知他容玨要為母仇造反,容帝更是清明,奈何徐攸掌三分之一兵權,他傾力賜死皇後,廢了太子,卻再動不了容玨本身。

而那至關重要的三分之一,還緊緊握在雲南王裴恪手裏,另一方麵,雲南王為獨女選夫麵向全國,容帝無法強行指婚,這才有了容玨容夙各出人才競選一事。

可偏偏這人才,都叫蘇袖月。

隻不過,一邊在明,一邊在暗,彼時,蘇袖月還不知...她此行,不僅要和一堆男人搶男人,還要和容玨明麵上出的人...嚴慎言搶。

前路尚堪憂,現狀也未必見得多好,容夙府中,蘇袖月正欲乘馬車出行,身後恰恰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

“蘇大人,請等等檀嫿。”

蘇袖月聞言轉身,莞爾一笑,懸著的心在此刻卻是悄然放下了...就怕你容夙不派人看著我。

明麵上的敵人總好過暗處,何況這檀嫿,她若所料不錯,應該是自己這身體的原主無疑。

想來這一路,定然極有意思,蘇袖月略一伸手,笑道:“檀嫿姑娘,請。”

待馬車漸行漸遠,府邸閣樓上的男子才收回目光,對一旁的青衫謀士道:“方先生,此舉是為何意?”

“太子殿下,蘇大人雖說已無嫌疑,但檀嫿姑娘到底來曆不明,老臣此舉...一來想試試檀嫿姑娘能否為太子殿下所用,一路監視蘇袖月,二來,想最後一試蘇大人,看看這兩人之間可有貓膩。”

容夙點點頭,輕敲著欄杆,問道:“方先生,您是怕他們均是容玨布下的棋子吧?”

“如太子殿下所言,老臣隻怕防不勝防,是以派了探子,用來一路彙報這兩人之間的情況,若此行並無差錯,屆時太子殿下可以徹底任用蘇袖月,至於這檀嫿姑娘,老臣還是那句話,皇位之爭,最忌兒女情長。”

容夙的手頓了頓,他負手身後,不知想到什麼,目光變得悠遠,身畔的青衫謀士見此,不免長歎一聲,進言道:

“太子殿下,容老臣逾矩,他日若太子殿下坐上那高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此刻,哪怕運籌帷幄的謀士也沒想到...即便真坐上那高位,有的人,也永遠是求之不得。

這一句話,不久後的將來,容玨會一一驗證。

蘇袖月,他容玨...求不得。

哪怕表姐徐芷蠱術了得,那帶有鈴鐺的紅豆手鏈,也終究沒能留下他一開始就想留下的那個。

*****

馬車上,一路顛簸,清幽的鈴鐺聲此起彼伏。

檀嫿理了理手腕帶有一個鈴鐺的紅豆手鏈,故作訝異地問道:“蘇大人,您的可是兩個鈴鐺?”

蘇袖月凝眸望去,點了點頭,卻聽得檀嫿又道:“有人告訴檀嫿,這一個鈴鐺是用來是鎖魂的,兩個好像是...”

“驅邪的嗎?”蘇袖月輕笑一聲,以換位思考的角度,容玨定然想弄死她這縷不知來曆的魂,遲遲未動手,無非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蘇袖月斂斂心緒,不再言語,她的確還有很多話想和檀嫿說...想和從自己這個身體穿到檀嫿身上的原主說,但是——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說。

她憶起蘇府被血洗那日容玨的交待,略一沉吟,取出了文淵閣獎勵的那套藍田暖玉棋子。

果不其然,檀嫿見此眼睛一亮,蘇袖月聯係這身體原來的記憶,心中已然明了,不過這種傳遞信息的方式...當真稱得上驚世駭俗。

隻是現在,蘇袖月望了望馬車外的日光,再瞧了瞧玉質棋子,她與檀嫿相視一笑,隻得作罷。

氛圍一時靜謐,寬大的馬車裏,錯落的鈴鐺聲縈繞在彼此耳畔,清響似梵音,然而...她們二人不知的是,這巫蠱之術中有一準則,謂為——

一去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