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嚴慎言不日就會來,蘇袖月傍晚的時候偷偷摸摸揣了塊皂角去後山山泉。
沐浴。
嚴慎言那麼一個愛幹淨的人, 哪怕他不會武功, 自己這灰漆漆, 一股汗味的人想近身, 也不用想地會被嫌棄推開。
大半夜的,後山極為僻靜,不時有幾聲夜梟的聲音回蕩,蘇袖月確認沒有其他人後,快速地沒進泉水裏, 透心涼。
她打了肥皂,抹在微微剌手的頭頂,長歎出一口氣。
留起來, 何年何月啊?
這幾日, 蘇袖月細細察看了原主的生活用品,一來是需要用, 二來也想弄清一點情況。
她身體瘦小,幾乎沒有女性特征,蘇袖月思及此, 又無奈地望了望胸口, 除了一處印記外,實在平平無奇, 後來找遍生活用品也沒發現吸水性強的布帛,蘇袖月就篤定了...原主還是個孩子。
連葵水都未至,難怪在一堆和尚裏, 這麼久沒露餡。
大概是長期的吃素和缺少光照,很大程度上抑製了原主雌性激素的分泌,簡言之就是發育不良,以至於原主年紀也不算小了,十六七歲,正是最誘人的時候。
她卻...幹巴巴的。
蘇袖月無奈地擦幹身子,其實原主皮膚又滑又嫩,是那種脆弱的瓷白,她輕輕碰一碰,就起紅痕。
哪都挺好,就是前不|凸後不|翹。還有...毛發稀少。
蘇袖月呲了呲牙,打算沿著原路返回,未走幾步,就發覺不對勁,不遠不近的半山腰瑩瑩亮著燈火,似乎還有一道俊逸修長的身影。
她轉身羞紅了臉,卻被喝住:“小孩兒,說了...不要亂跑。”
雲笙一步一步提著燈籠走近,幽幽光影愈發襯得他不真實,可他的聲音,是那樣清而醇,比山泉激石還要幹淨,經年未變。
“小孩兒,轉過來。”他擱下燈籠,染著清寒的廣袖輕抬,扣住了蘇袖月的肩膀。
“嗯嗯...”蘇袖月尾音上揚輕哼哼,猛搖頭。
“竟是會撒嬌了,”雲笙不勉強,輕鬆手笑道:“果然是個女孩兒。”
“蹭...”蘇袖月瓷白的臉刷地透紅,她強撐一會,苦著臉轉了過來。
知道自己掉馬了,卻沒想到是...雙重掉馬。
“高僧,我...”
“小孩兒,9527是女兒身,我一早就窺見了,隻是你...關於你的過去,我竟...”雲笙有些頹敗,又釋然道:“我竟,什麼也看不見。”
“你是第二個。”他忽然輕笑。
第二個我看不清過去的人。
“小孩兒,你叫什麼?”雲笙凝著她的眸子問。
這樣專注而溫柔的注視,蘇袖月下意識低下頭,“蘇.三。”
Susan,英文名不算騙人。
莫名的,蘇袖月不想騙雲笙。
“蘇三?”雲笙輕念,“原來也姓蘇呀,真好。”
他微彎下腰,含笑與蘇袖月平視:“小孩兒,我可不可以...照顧你。”
“爹?”蘇袖月木木一問。
“哈哈...”雲笙笑聲朗朗,像看女兒般看著蘇袖月,“小孩兒,你怎的比我還急。”
不急,不急,待這三日寺中祭典過後,主持方丈空閑下來,我便向他去提...
把你接到我身邊。
至於冰棺陣,看來...要盡快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時,八字相和,年齡相似的頂替了。
雲笙下定決心,待明日一早,便離寺親自去尋人。
隻是等他再回來時,情況已經有些微妙。
***
祈願寺一年一度的祭典如期而至,依舊是香火鼎盛。
蘇袖月趴在鍾樓的欄杆上,聽著梵音,遠遠望著對麵大殿前絡繹不絕的人群,來來往往,正中央供香的大鼎已插|滿了信徒的香火。
蘇袖月知道,那是一切欲求的集合,每柱香,都帶著一個甚至多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