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丞相作妖時⑩(2 / 3)

“嗬...光明和善被困在這裏,覺醒了惡。黑暗和惡被流放在外麵,衍生出了善。”卿瑾壓抑地念著,沉默良久,終是凝神對蘇袖月道:

“袖月,求你...盡快回來。”

求...我嗎?

突如其來的話語恍若一場地震,讓蘇袖月驚得失去分寸的同時,腦海裏也閃過零星的片段。

像是裴彧,像是雲笙。

一陣陣炸開了的疼潮湧而來,她承受不住昏迷過去,似乎做了個夢,夢裏卻很模糊。

再醒來時,蘇袖月抹去額角密密麻麻的汗,她直覺...關於這個夢,需要一把鑰匙。

一把鑰匙...讓所有變得清晰。

拍拍心口,那裏似乎仍心有餘悸,她踢上鞋,想開窗透氣,卻在推開的瞬間,見到了立在窗邊的那抹身影。

“等很久了吧?”她問。

“比在宮裏那次久一點。”嚴慎言轉過身,挺拔如竹的身形愈發俊逸,蘇袖月望過去,他的發梢清爽了不少,似乎修剪過。

怔愣間,發頂忽然一暖,她本能輕顫,卻在看到嚴慎言唇角滿意的弧度時了然。

“結發同心,我勉強...分你一些,就當江湖救急。”話落,嚴慎言抬手,把蘇袖月頰邊的短發捋至耳後,“明日去麓山書院吧。”

“為什麼?”蘇袖月摸著由嚴慎言剪下的發,惋惜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何必如此,還有書院的事......”

“嚴錯,你從來不會問這麼多問題的。”嚴慎言明朗一笑,“何其榮幸,我一個一個回答好了。”

“首先,你跟我姓,與我共發又有何妨?其次,關於書院...”他頓了頓,笑意忽然輕浮,“嚴錯,你在我附近,我什麼都做不好了。”

其實,是因為你在身邊...我變得畏手畏腳,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軟肋。

“嚴慎言,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蘇袖月忽然撐手躍過窗台,想問個清楚,卻正好跌在嚴慎言懷抱裏,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你是要做些什麼,對不對?”

所以想送我離開,一個人獨自麵對,反正七年來,你嚴慎言,已經習慣了。

“不對,早點休息罷,明天我讓小九兒陪你去。”嚴慎言抱著她穿過門,輕輕放下。

“那你呢?你不送我嗎?”

“嗯。”他輕輕應聲,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走,我舍不得,便不相送,等我的事情做完,一定接你。

***

麓山書院,隱匿在湘水與洞庭湖交界處,集造化之靈秀,孕育出一代又一代名士。

書院始建於楚朝,以女帝徐芷為當朝,北國大周朝容氏即為前朝,容氏之前,短暫而絢麗的慕容氏南朝之前,便是長期占據這片大陸的楚朝。

走過蜿蜒幽長的山路,山路兩旁,一草一木都帶著莫名的熟悉感...蘇袖月踏在被行人足跡打磨得光滑的青石曲徑上,竟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覺,她隱約覺得,自己要找的那把“鑰匙”,就在不遠處。

行至山門口,標誌性的一拱“鯉魚躍龍門”般的高門立於正中,兩側是略矮的側門,主門與側門交接處,從左往右,寫了一副對聯。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往上看,橫聯刻在門枋中央,四個剛柔並濟,可見風骨的大字,正是——“麓山書院”。

蘇袖月接過小九兒手中的包袱,示意他趁著天色未暗就下山離開,自己則經過山門,一步一步走向越來越熟悉的書院。

這條種滿玉蘭花的路上,晚香陣陣,蘇袖月卻在想,那題字的人會是誰呢?就現代而言,優秀的校友總會為名校寫些什麼,她不知道書院初建立時,也就是楚朝那會具體發生了什麼,卻莫名的,連隻想想都有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