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的浮雲崖上,南奴一身紅色嫁衣,青絲淩亂,火紅嫁衣衣角在空中飛舞。
腳下躺著一個同樣身著嫁衣的昏迷的女人。
“南奴,放開夏兒。”
忽身後響起那怒吼聲,隨著風聲飄入南奴耳裏。
南奴聽聞聲音,她拽起地上的雲夏,鋒利的匕首抵在雲夏脖間。
她癡癡一笑,絕美而又淒慘:“薄清寒,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她在等,等他的八台大轎,卻等的是他迎娶她人的八台大轎,一封薄情書信。
‘一個失身賤奴,也配本王八台大轎’
短短幾字,讓她心如刀絞,來到王府,張燈結彩,火紅燈籠,確是成親,新娘卻不是她。
她為他籌謀一切,滿心歡喜,以為是苦盡甘來,到頭來,嗬嗬,還真是為她人做嫁衣。
這些她都可以原諒,可偏偏將她嫁給滅她南家滿門的仇人。
若不是她發現花轎的方向不對,怕她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她怨恨薄清寒冷情,更恨自己的愚蠢。
本昏迷的雲夏,伴隨著南奴的質問,她幽幽醒來,卻是驚慌,雙眸含淚:“清寒哥哥,不要傷害南奴,她隻是怨恨我嫁給你。”
雲夏發鬢已淩亂,那樣子真是我見猶憐,薄清寒本陰霾的眸子布滿擔憂,溫聲安撫:“夏兒,別怕,我在,她不過是煙花之地的賤奴,有什麼資格敢怨恨你。”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南奴心痛不已,賤奴,嗬嗬,她確實是賤,才會為了他甘願在煙花之地周旋。
瞧他望著雲夏那溫柔的眸子,她笑,淚不由落下,她以為他隻是不善表達,今日才知,原來,一直以來,他從未將她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如此踐踏她的真心吧。
那破碎的心再次裂開,她嘶吼質問:“薄清寒,難道這些年來,你對我隻是虛情假意,為得就是我甘心替你賣命,哦,不,是賣身。”
“是又怎麼樣,一個罪臣之賤女也敢質問本王,哼。”薄清寒俊容鐵青,鼻間冷哼,隱忍憤怒:“南奴,本王最後說一次,放開夏兒,本王興許能饒你一命。”
“興許?哈哈。”南奴瘋狂大笑,那笑聲絕望而又悲戚。
忽她聲音一變:“薄清寒,我最後問你,你可曾對我有半點真心。”
薄清寒望著南奴那灰暗的光芒,他嗤笑聲:“嗬,真心?你配嗎?南奴,別忘了你的名字。”
南奴失了力氣,險些癱軟在地,淒慘笑著:“南奴,南奴,一生為奴,我卻妄想成為你的妻,真是可笑。”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奴性名字。
至今猶記五年前,南家滅門那晚,他從天而降,將她護在懷中,輕聲安撫,那一刻,她就淪陷了。
他為她取為叫南奴,他說,這個名字能護她周全,如今,什麼都是假的,什麼周全,原來奴這一字,早就注定了她今後的命運。
她低頭,眸中發狠,轉動著手中匕首,就朝雲夏刺去,雲夏嘴角上揚,並沒有躲,瞬間,心口一片血紅。
“南奴,謝謝你這一刀。”雲夏的話順著風聲飄入崖底,未曾落入薄清寒耳裏。
轉臉,她麵向薄清寒聲音痛楚的叫:“清寒哥哥,好痛。”
雲夏聲音略帶哭腔,淒楚的小臉在血光中我見猶憐。
“夏兒。”薄清寒撇見雲夏胸口那一抹紅色,眸中怒火,聲音透著刺骨寒意:“南奴,你找死。”
‘呲’南奴肩頭被長劍刺穿,她悲戚望著薄清寒。
她從未想過,薄清寒居然把雲夏放在心尖上,為了雲夏,居然狠心殺她,一劍刺穿,可見有多狠。
鮮血順著劍尖一聲滴下,空氣中是那濃鬱的血腥味。
薄如年猛得抽出長劍,南奴身體失力,本能的朝後倒去,她餘光間看到雲夏那得意的笑,心中怒火,她腳下一撐,拽過雲夏,跳下懸崖。
“夏兒。”
瞬間,薄清寒驚呼,不顧自己安危,跳下懸崖,將雲夏攬入懷中。
南奴她的身體往下墜落,望著那絕然冷情的背影,終究是不甘心,她伸出手:“清寒,救我。”
之所有選擇浮雲崖,是因為浮雲崖不高,憑她武功,不至於摔死,她在賭,賭薄清寒若真念一點情意,會救她的,她不怕死,隻怕心死。
她終究還是高看了自己,薄清寒根本未看她一眼,飛身躍上懸崖,隻傳來一句陰冷的三字。
“你該死。”
淩冽強風刮得她身體刺痛,卻也不及這三字一分痛楚。